正文 第1章:天井中的梔子花(2 / 3)

很快,我在同小區的寧太太的書店找到事做。寧太太今年有56了,孤身一人。可卻氣質不凡,十分莊重。待人和善,小區的人對她十分尊重,我幫助他整理書籍,打掃衛生,她經常叫我一起吃飯,待我如女兒一般,她慈愛的目光讓我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她對我說:“洛,你該像他們一樣活的熱烈,擁有很多朋友,一同逛街,一同聚餐,穿鮮亮的衣服,大談時尚,怎能總是獨來獨往呢?這麼年輕,卻給人已過半百的感覺,往後還有很長的路,你要如何去走?”我低著頭,無言以對,她是長者,我該虛心接受。她會向她的老顧客介紹我,我話極少,能做的隻是微笑,慢慢地總有一個清爽的男子,總和我打招呼,他有一口潔白的牙齒。一般都在下午5點左右來書店,一直待到打烊,時間長了,我也會與他坐下來聊天,大多他說我聽,打烊後,他總提出送我回家,我卻一直拒絕。他叫舒泉。

夏天的天氣總是變幻無常,這天悶的讓我窒息,舒泉對我說:“洛,打烊後我們一起吃飯吧?寧太太不在,她叫我照顧你呢。”我看了他一眼,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的很明亮。“不用了,謝謝你了。我自己可以解決,我又不是孩子。”“試著去接受別人的好意啦,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的。”突然一聲打雷,著實的嚇了我一跳,接著就是瓢潑大雨,他大呼:“哎喲,這回怎麼辦,天都幫我呢,我帶了傘了,走吧。”我無奈。把門關上,一起去了餐廳,我一直保持和他的距離,渾身都不自在。總算到了餐廳,飯吃到一半,他放下筷子:“洛,做我女朋走吧,我可以照顧你的,之後再去見我的父母,他們很親切的,再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認識好不好……”我打斷他:“我不需要,我不喜歡這樣,謝謝你的晚飯,再見。”我衝出了餐廳,一刻不停的往家裏跑。

關上門的那刻,我覺得自己安全了,我掏出手機給餘打電話,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我慢慢平靜下來,我說:“我想你了,你能來麼?”我問得很小聲,我知道他若能來就不用我打電話來詢問了。“自己睡好麼?我走不開,明天白天我會去看你的。”“好,再見。”掛上電話覺得自己身體有些發軟,我支撐著自己洗完澡,躺在床上好像深深陷入了一個無底洞,一直往下掉,一直掉,天花板越轉越快,眼皮越來越重,眼淚順著眼角流到耳朵,變得很燙。

睜開眼,我看到了他的背影,陽光披在他身上,好看極了。我輕輕喚他,他走到我床前看著我,“我是不是醜了?”他捏我的嘴巴:“你燒糊塗了?昨天這麼不告訴我你生病了。來把藥吃了。”我起身抱著他:“餘,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每天等你,我生怕終有一天,我等不到你。”他拍拍我的頭,叫我傻瓜。我起身到衛生間洗臉,鼻子不通,難受極了。他拿來衣服給我披上。我們一起出門吃飯。

飯桌上洛一直給我講笑話,我旁若無人的笑到不行,他說:“你看你拿筷子的手勢,教你那麼多遍,還沒會,你這個笨蛋。”“你再教教,快快。”我們在餐廳這樣鬧,引來很多目光,我竟沒有覺得不自在,我想到了昨晚。我要的隻是這無心無肺的歡笑,和一個會手把手教我拿筷子的男子。

吃完飯,他送我去了書店,見到寧太太,他上前打招呼:“寧太太,洛多虧有您照顧,讓您費心了。”

“你客氣了,我很喜歡她,當女兒看待。”

我送他到門口,看著他的車子遠去。轉身回到店裏,寧太太當然明白個中道理。她拉著我的手說:“生活是自己的,千萬要對自己好。”我點點頭。

若能夠愛,我定會竭盡全力,因為我沒有退路。

寧太太回家後,我就一人在書店,順手拿來手邊李清照的詞集。“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我正沉浸在當中,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抬頭一看是舒泉,我照例給他個微笑,倒是他覺得不好意思,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反過來安慰他:“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我太沒禮貌了。”你急忙說:“不,不,是我昨天太唐突了。今天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洛,我要回北京了,你若跟我走,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跟我走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