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人那裏傳來消息,看來九方初寒好像是醒了。柳夢之也鬆了一口氣。
“聽他們說好像是把毒血都吐出來了,現在身體虛弱,大夫們正給他調著身體呢。”遲鳳棲吃著熱乎乎的新鮮糕點,說著剛才聽來的消息。說著也神奇,據說咳出了好多血,然後突然便脈絡暢通了許多。
“那便好,這也了卻了婧華的心事。”自從九方初寒中毒後,婧華煞費了苦心。柳夢之心想這下婧華也可以稍作歇息了。
遲鳳棲倒著清茶潤潤發甜的喉嚨,突然門外進來了一青衣人,像是門中弟子。
“柳公子,遲公子,”來人從未見過,他畢恭畢敬地向二人問好,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今日臨安來信,說是交予柳夢之柳大當家。”柳夢之接過並道謝,估計是餘芳樓的事宜。青衣人告辭退下了,柳夢之撕開信件封口,展開在日暉下微透的信紙。
“出什麼事情了嗎?”看他讀信時候表情的變化,遲鳳棲似乎看出了這信件八成是報憂的。柳夢之收起信件,輕歎。
“近日餘芳樓有人醉酒鬧事,牽涉到官司了,白露搞不定,想讓我回去料理。”餘芳樓多日無當家主持,亂了秩序,如今催他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遲鳳棲點點頭:“那確實得動身去看看,你怎麼說?幾時回去?”
“惹了官司當然是盡早打理較好,明早便上路下山去。”柳夢之打算著,又想著現在婧華幫著盧絮堯料理青行宮,顧不及他,走了,倒也是讓她輕鬆。
“那我也隨你一起下山吧,一路上好照應。”遲鳳棲義氣地說道。放著柳夢之一個文弱書生獨行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況且在這青行宮中他也隻是個無事人,留著又沒用,婧華已為人婦,盧絮堯又惹不得,還不如回家看看二老。
“你不管枕月姑娘了嗎?”柳夢之聽遲鳳棲如此決定,便提醒了他顧枕月還在青行宮。
遲鳳棲猶豫了。對啊,賊婆子還在這裏。
要不帶她一起下山?估計她又會很嫌棄他了。遲鳳棲撇撇嘴。
“她又不歸我管,有手有腳,想走還不容易,我這便去叫她回青龍寨去。”遲鳳棲說行動就行動,都沒等柳夢之說句話便風塵仆仆出門去。柳夢之隻能苦笑。
明日一別,便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見。柳夢之想到婧華。
去向她道別吧。
糾糾纏纏何時才能了。
他也決定出門去,本想去白澤苑看看,在路上遇到了縞霜與荼白,縞霜告訴他婧華在九方初寒的廂房,柳夢之謝過後便趕了過去。
一路上他想了許多,到了門口卻突然膽怯了。
他猶記得他那天抱著她,說要帶她走。
想起心中便忐忑不已,如今兩人又該如何麵對?他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敲門。
吱——
或是心有靈犀,兩人四目相對。婧華正好想開下門讓屋內藥味散散,卻意外看到柳夢之立於門前,欲言又止的樣子,在看到她開門後,抬眼看她,滿眼的錯愕。
“婧華……”柳夢之叫了她的名字,可接下去卻是靜默,心裏總有千萬句,話到嘴邊,卻遲遲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