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灰飛煙滅(1 / 3)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那片漆黑的夜空。

不過,辰星已經隱去,遠遠的天際也開始泛白,即將就要日出!

全身微微動了動,重寒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他雙手用力從地上撐起,一陣刺心的劇痛卻突然從左手上傳來,他連忙抽起了左手,而他剛撐起了一

半的身體也由於失去了平衡瞬間向左側傾倒。

就在他以為要一頭栽在地上的瞬間,一個人將他扶住了。

微微轉過了頭,在如此漆黑之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五官深邃,眉目俊秀的臉。

是舒夜弦?

“你還在這裏?”重寒淡淡地問。最近由於蠱毒發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重寒經常都會因為忍受不住兩種交織的劇痛而陷入昏迷,很多次醒了以後,他都會忘記昏迷之前的事情。

恰恰這次,他一點都沒有忘記,因為這件事的重大關聯著整個滄瀾國的命運!“艾大哥吩咐我在這裏照顧你。”舒夜弦一邊扶著重寒,一邊應道。

“壁城呢?”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舒夜弦的臉,重寒冷冷地追問。“被非若帶走了吧?”

“不,他是自願跟艾大哥離開的。”

“自願?”重寒訝然,難以置信。

“不相信你可以問他,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麵對重寒的冷淡,舒夜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默默回答著。

“你們到底帶他去哪裏?”

“城外的顏家軍營!”

“你們既然有心要救他,為什麼不將他送到皇宮那裏,難道送他到大王身邊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重寒不解地問。

“的確,送他到大王身邊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不能把他送到皇宮。”

“為什麼?”重寒追問。

“其實剛才是想告訴你的,但是由於顏將軍也在所以我們才沒有告訴你。”舒夜弦解釋道。

“有什麼原因不能讓壁城知道的嗎?”舒夜弦貼近了重寒的耳邊,低聲細語地說了幾句。

重寒聽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重寒急問。

“已過六更!”舒夜弦話落的時候,顧重寒已經消息在他的眼前。

他看著顧重寒消失的方向,眼裏閃過了一絲的惘然。

黎明將至。

天際隱隱約約能看見那熊熊的火焰將要噴薄而出。

而遠處的城門那邊,不時會有戰馬嘶鳴的聲音乘著長風飄過來。

顏家的大軍,已經逼近城外了吧?徹夜未眠,冰晴在這大殿的門外站了足足一整夜,望眼欲穿,隻是為了能在這限期最後的一夜裏能第一時間聽到有關顏壁城的消息。

然而,壁城仍是杳無音訊,他仿佛就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畹町!

“稟大王,顏仲樓的兵馬已經將整個畹町包圍,隻要太陽一出來,相信他便會下令攻城!”一名衛兵首領衝到了冰晴麵前,跪下稟報。

“以城裏的兵力,能抵抗多久?”看著遠處嫋嫋升起的狼煙,冰晴鎮靜地問。

“不出半天,畹町必破!”那人照實回答。

“嗯,你下去吧。”冰晴默然地點點頭,揮手示意道。

看著侍衛的離開,冰晴蹙起了柳眉,又再陷入了幽思之中。

真的是沒辦法了嗎?滄瀾國數十代傳承下來,難道就要毀在她的手上?這要她怎樣對得起她死去的母親,更別說黃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但是,都已經兵臨城下了,她還能怎樣?她現在唯一能選擇的隻有戰或降。

要麼就耗盡畹町所有的兵力,犧牲所有士兵的生命血戰到底,要麼就大開城門投降,用她的生命給這一次的事件作一個交代!她並不怕死,隻是未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想就這樣放棄她們蘇氏一家用血與汗經營了數百年的大業!然而,她同樣不願目睹德昂族的百姓因為她而自相殘殺,骨肉相殘!那麼,到底是戰還是降?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每當想到這裏,冰晴還是做不了決定。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她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城門的方向,心裏還是在焦慮。

成千上萬的生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中,都在等待著她一聲令下。

該做個決定了吧?天際的太陽已經露出了一大半,已經不容她多想了!就在她立定心意做出決定的時候,就在此時,皇宮南門那邊忽然地幾聲炮響,然後就人聲鼎沸起來,一大片的打殺聲音充斥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冰晴心底一沉,就已經看見了那名侍衛首領跑著過來。

“稟大王,南門那邊的守衛發生了叛變,一大班黑衣蒙麵人從南門那邊湧了進來,正殺向大殿這邊來啊!”剛才的那名首領從遠處倥傯地奔跑相告。

“什麼?”冰晴詫異地驚呼,“是什麼人?人數有多少?”

“大約有五百人,看裝扮都是是那個組織的人!”侍衛回答。

“豈有此理!這次居然敢殺到皇宮這裏?皇宮裏還有多少守衛?”冰晴跺了跺腳,望著那侍衛急問。

“不計被派遣到外城的三千人和青璿大人帶出去搜索的兩千人,宮裏大約還有兩千人,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東門那裏!”

“你立即派人到城裏通知青璿,讓她立即帶兵回來,並且到東門那裏把侍衛都召集到大殿這裏來,這裏是皇宮的中心,也是國家議政的要地,絕對不能讓賊人擅入這裏半步!”已經到了間不容發的地步,冰晴心裏雖然慌,但她還是沉靜指揮著,她現在知道,她絕對不能亂!

“是!”侍衛頷首領命,迅速地退了開去。

但是,他還沒走出大殿前那個庭院的時候,大批黑衣蒙麵人已經從正門外湧入、從圍牆外翻牆過來,那侍衛根本沒有機會離開大殿,已經被亂刀砍殺。

一眨眼,大殿這裏四麵八方都是黑衣蒙麵人,人頭洶湧,整整一個大殿已經被無數的黑衣人包圍!看著那侍衛的慘死,冰晴已經感覺得到大禍臨頭。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侍衛,才不過三十人,她忽然明白,今天是在劫難逃!看來等不及顏仲謀的兵馬破城,她就首先把命送在這裏。

凝望著四周的蒙麵人一步一步向這裏逼近,身邊的侍衛一個又一個地相繼倒地死去,冰晴能做的,隻有一步一步往後退!從大殿外,一直退到大殿之中,每退一步,冰晴都覺得是身心的抖顫,每退一步,她都覺得仿佛是喉嚨被捏緊!終於,當最後的那個侍衛都癱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人能擋在她前麵的時候,她恰好退到了王座之前,無路可退!思緒一片空白,腦間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了,唯有心跳的聲音是那麼清晰,在恐懼之中劇烈地顫動!看著那些晃動著刺眼光芒的刀鋒,鮮血從刀鋒上一滴一滴地滑落到地上,冰晴遽然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知道,死亡已經接近!就這樣死去嗎?她不甘心啊!怎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正當她以為那些蒙麵人會一擁而上的時候,她卻意外地發現,所有人都悄悄地退出了大殿去,隻有一個人,站在了大殿的門前!雙眼肆無忌憚地直視著冰晴!顯然,這個人就是這批黑衣人的首領!看著那人從門開跨了進來,一步一步地向著自己靠近,冰晴竟發現那人的身形相當的熟悉,卻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心底無數的畫麵閃過,偏偏就是沒有那個人!一丈之遙,那人就在距離冰晴一丈的地方忽然站住。

在那樣殺氣彌漫的氣氛之中,兩人對視著!整個大殿就在這樣冰冷的氣氛之中陷入沉寂,隻有殿外慘叫的聲音此起彼落。

“你是什麼人?鬥膽闖入皇宮大殿!”還是冰晴忍不住,率先打破了這個僵局。盡管此刻心裏害怕,但是冰晴還是強裝鎮靜,怎麼也不能在敵人麵前亂了陣腳。

“哈哈哈……!”那人沒有回答,反而是仰天大笑起來,冷漠陰森的眼神充滿著嘲弄的神色。

聲音一入耳,冰晴心裏驀然就如湧泉般地閃現出一個人臉,那個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是他?怎麼可能是他?不可能!心如遭閃電般地被切割開來,冰晴一下陷入茫然!“沒想到,我的晴兒已經能如此獨當一麵了!”那人笑著,伸手拉開了麵上的圍巾。

那是一張滿布歲月滄桑的臉,每一條皺紋都能證明他活過多少時辰,那是一張冰晴從小看到大的臉!是他!的確是他!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死了,還是她親自檢查過他的屍體,親眼看著他下葬的,他怎麼站在她的麵前?

“是你……顏伯伯?”冰晴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地問。

“當然是我!”顏仲謀冷笑,“不是我還會是誰?”

“你不是……已經……死去了嗎?”冰晴訝異地說著,聲音因恐懼都在顫抖著。

“我若不是詐死,怎麼能騙過所有人,又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這裏?”顏仲謀一邊說著,眼神漸漸變回原來的惡毒和怨恨。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顏家……”

“閉嘴!”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顏仲謀一聲暴喝,打斷了蘇冰晴。“你們蘇氏何德何能,要我們顏家效忠了你們蘇氏數百年?從今以後,滄瀾國裏再也沒有你們蘇氏王族,有的隻有我們顏家!”

“那麼說,這次的所有都是你的陰謀?”冰晴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訥訥地問。

“這個滄瀾國半壁江山都是我們顏家替你們打下的,為什麼你們就能坐享其成,我們卻要出生入死?從蘇意憐死的那天起,我就籌劃著這一天,我們顏家再也不要被你們蘇氏壓在身下,當你們的仆人、家臣,我們要自己主宰我們的命運!”顏仲謀越說越激昂,臉上已經青筋暴現。“幸虧皇天有眼,這一天沒讓我久等!”說完,顏仲謀又忍不住狂笑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目露邪光的瘋子,蘇冰晴很難聯想起小時候那個和藹可親的顏伯伯,她更難以接受的是世代忠於蘇氏皇族的顏家,居然是自導自演一手策劃這次的動亂幕後主使!

聽了這些,仿佛就是一個晴天霹靂當頭劈來,冰晴怎麼也想不到顏家對她們蘇氏皇族居然積怨那麼深。

畢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啊,冰晴怎麼能想得到是他?

“為了這一天,你們顏家一門三百五十六口被滅門都是你派人幹的?”想到了這次所有事件的根源,一股寒氣突然就從全身冒了出來,冰晴忍不住全身都冒了疙瘩。

“沒錯,不那樣做,怎麼令德昂族的族人相信?”顏仲謀奸笑起來,臉上絲毫看不出有半點惋惜,“畢竟是一家三百多口人啊,除了大王您,誰有能力在一夜之間滅了顏家一門?”

“就是為了要嫁禍於我,你不惜犧牲掉所有的親人?”冰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能說出來的話,她嘶聲地問。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區區三百多口人算得了什麼?”顏仲謀冷笑,“將來等我做大王了,他們都是顏家的英雄!”

“那壁城呢?為了這個王位,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了?”

“哼!虎毒不食兒,再怎麼說他也是顏家的後人,將來還得讓他繼承我的王位,我怎麼舍得殺他!”

“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冰晴想到十數日都完全找不到壁城的蹤跡,這肯定是於顏仲謀有關。

“沒辦法,誰叫壁城那傻小子那麼喜歡你,我相信他為了你連我這個爹也能出賣吧!我怕他會背叛我們,所以隻好派人把他囚禁起來。”顏仲謀冷笑起來,“你可知道,為了不讓他知道這次的陰謀是我策劃的,我叮囑過我所有的心腹絕對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畢竟,等你死了以後,作為一個父親我也不想他恨我一輩子。”

“我不明白。”看著眼前的顏仲謀,冰晴卻迷惑地搖頭。

“哦,你還有不明白什麼?”顏仲謀笑問。

“如今一切齊備,你隻要等顏仲謀攻破城門就行了,你為什麼又要冒險來到這裏?”冰晴不明白,顏仲謀明明已經穩操勝券,為什麼他又要冒險來到這裏,這一行豈非多餘?

“不……不……好歹你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一趟我除了要親手斷絕蘇氏一脈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把殺你的責任,嫁禍到那個神秘組織上!”

“嫁禍到那個組織?”冰晴不解,為什麼又要嫁禍給那個組織呢?

“宮裏的侍衛都看見,你是在大殿裏是被那個組織的人所挾持,等你死了以後,百姓們都會以為你是被組織的人所殺,矛頭自然就會對到那個組織上而不是我們顏家!”顏仲謀睥睨地望著冰晴,“國不可一日無主!等你死了以後,我再出來指證整件事都是那個組織的陰謀,那時,我順應民心勢必繼承皇位,然後,我再揭發那個組織是隸屬祁連的勢力,那時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發兵討伐祁連了!”

“哼,以你們顏家的兵力,未必就是祁連大將軍的對手!”冰晴嗤之以鼻地說著。

“沒錯,若論兵力我們顏家是不及祁連,但是,有樊丞相的勢力相助,你說我們能不能大敗祁連?”顏仲謀壓抑不住,大笑地望著冰晴。

“你……你……你!”樊淵於顏仲謀結盟?這是蘇冰晴發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啊,她怎麼可能相信!“諒你也不知道,我跟樊淵其實是莫逆之交!這次若過沒有他的幫忙,一切還不會那麼容易成功!”說完,顏仲謀再次仰天大笑起來。

“這……”聽到這個事實,冰晴終於無語了。單是顏家的勢力就已經能在滄瀾國獨霸一方了,更可況顏家與樊淵結盟,那麼,滄瀾國裏再也沒有什麼勢力能阻止得了他獨霸稱王了!事已至此,冰晴也終於知道,蘇氏傳承了數十代的王朝終究要在今天結束,如今就算她如何殫精竭慮如何嘔心瀝血,都沒有辦法挽救這驚天狂瀾!曆史的巨龍仿佛已經向顏仲樓傾倒,顏仲謀要成為新王的事實,她終究不能夠阻止!隻是,她實在不甘心!她不惜拋棄了韓椴,放棄了她一生幸福而換來的王位,她廢寢忘食苦心經營了近兩千個日子,所有的犧牲,所有的付出,都在此刻煙消雲散化為烏有!綿延了數十代幾百年的王朝,終究傾覆滅絕在這片刻之間。

是天意,是命運,還是懲罰?此時此刻,冰晴已經無所畏懼,因為她已經一無所有。

既然如此,那麼,她是不是應該維護蘇氏王族最後的尊嚴,親手了結她自己的生命?她恬靜地看著顏仲謀,淡漠地笑了笑,連微笑中都帶著恨!從長袖裏摸出了她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刀尖直指著心房。

顏仲謀抬頭凝望著她,眼眸裏期盼的火焰閃爍,嘴角不斷地上翹,沒有阻止,隻有等待,等待著屬於他的時代到來。

冰晴默然地閉上了眼,過往半生裏的畫麵忽如流水般地倒映在眼前,所有的幸福痛苦都在這一瞬間被衝刷!畫麵,定格在了那一個雨天,那一片雨裏,那一個落寞的人,心碎的眼神!此時此刻此景,這臨死前最後眷念的,依然是那個她心底永遠抹不去的影子!那個令她愧疚一生的人!那麼,就用她的死,償還她的罪吧。

她心一橫,雙手握緊了刀柄,用力地往心上刺去!這冰冷的刀尖,伴隨著如此嚴寒隆冬的寒氣,穿過了胸前的錦袍,插入到胸前雪白的肌膚之中!仿佛就是被一片薄冰刺入了身體那樣,急促而短暫,快得讓人感覺不到痛。

當濺射而出的鮮血飄灑到她臉上的時候,她笑了,微笑了。

用微笑來迎接死亡,那不也是美的嗎?然而,除了冰冷了刺痛外,她還感受到一種溫暖,透過她的衣裳一點一點地溫暖著她的胸口。

她驚奇地睜開了眼,第一眼映入腦海的是顏仲謀驚愣的表情,第二眼看到的卻是一雙可以和日月爭輝的眼睛!冰晴詫異失神地望著麵前那張過份枯黃卻又很清秀的臉,如遭五雷轟頂,霎那定住!

“顧重寒?”顏仲謀看著快要成真的美夢突然破滅,他對著麵前的那人怒吼。

“大王,沒事吧?”重寒沒有理會顏仲謀,隻是轉身看著冰晴,溫柔地問。

“重……寒?”還在為眼前失真的一幕瞠目結舌,冰晴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就在那生死的瞬間,非生即死的一刹,重寒不知從何處閃電般地衝了出來,竟然直接用手握住了冰晴往胸口刺去匕首,冰晴才能在這電光火石間能免於一死。

而刺入冰晴胸口的冰冷,隻是僅僅的刀尖部分,而流入冰晴胸口的溫暖,卻是重寒手中的血。

“在重寒還沒有倒下之前,請大王好好保重!”說完,重寒放開了緊握的匕首,向顏仲謀那邊走了過去。

形勢突然的轉變,冰晴看著重寒的背影,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她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此時此刻來救她的居然會是顧重寒?那個她曾經下令要格殺的人?腦間還是一片混亂的時候,她已經看見重寒拔出了劍,直指著顏仲謀。

“忘了告訴你,你弟弟顏仲樓是不會來的了。”重寒麵對著顏仲謀道。

“為什麼?”顏仲謀輕蔑地一笑,完全不相信顧重寒的話。

“因為樊淵已經死了,顏壁城已經到了城外的大營去了。”對麵顏仲謀輕蔑的表情,重寒依舊沉著麵對。

“什麼?”重寒的話一落,顏仲謀與冰晴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這句話。

“是你殺死樊淵的?”顏仲謀訝異地看著顧重寒,還是不敢置信。

“反正你知道顏壁城已經到達城外的顏家大營就夠了。”重寒還是麵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好……很好!”到現在還沒聽到有戰鼓齊鳴和打殺的聲音,顏仲謀已經相信重寒的話。

“你的陰謀,就到此為止吧。”重寒舉起了劍,指著顏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