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寧抓著她的手道:“不要說你是楚容,你是淩影,在我心中任何人也不能取代的淩影。”
趙楚容掙脫他的手道:“少俠搞清楚了,我再說一次,我是楚容,不是淩影。”
東門一黑也似乎對管寧的動作感到吃驚,道:“小子,你幹什麼?要知道楚容隻賣樂,從不賣其他什麼的。”管寧又恍然過來,道:“難道她隻是和淩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周天紅笑道:“管兄弟隻是因為對淩姑娘愛的太深的緣故。”
管寧放開趙楚容的手,淡然笑道:“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原諒。”
趙楚容笑道:“公子不必耿耿於懷,我與淩姑娘相貌相若,隻怕是緣。”
周天紅笑道:“如果是緣,管兄弟可要懂得聚緣惜緣。”
東門一黑卻道:“你們說找我有事,怎不見你們提起?”
周天紅道:“我們是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裏?”
東門一黑道:“誰?”
周天紅道:“西門一白。”
東門一黑道:“他是我死對頭,你要打聽就到別人那裏去打聽吧,這個人我絕不會說的。”
周天紅道:“為什麼呢?你們不是朋友嗎?”
東門一黑道:“還是很好的朋友。”
周天紅道:“如果世界上有幾人能夠知道他的去向,那麼你就是那幾人中的一位。”
東門一黑道:“是的。”
周天紅道:“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他的去向?”
東門一黑道:“因為我怕我們兩個見麵就會打架。”
周天紅道:“我也聽說你們有這個習慣,可這次我們不要你帶路,隻要你說他在哪裏,我們便自己去找。”
東門一黑沉思一會,便道:“很好,這個主意倒不錯,他現在就在離這不遠的一片楠木林是裏。”
周天紅拱手道:“多謝!”
管寧也向東門一黑道:“多謝前輩!”說著便同周天紅一道出了青雲樓,東門一黑卻在他們走後,高聲喊道:“天陰路黑,小心踩著毒蛇。”
周天紅、管寧走後,東門一黑向趙楚容道:“繼續我們的,吹一首《江南曲》讓我聽聽。”
趙楚容淡然笑道:“你說他們找不找得到西門一白?”
東門一黑道:“管他們呢。我們隻管樂我們的。”
趙楚容又繼續問道:“你就不怕他們找你那好朋友麻煩?”
東門一黑神秘一笑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別人都還可疑,這兩人我放心得很。”
楠木林其實就在離青雲樓不到一裏的地方。不過那裏黑燈瞎火的,陰森恐怖,天上隻有半鉤月,點點星光照下來,更顯得裏麵陰暗已極。管寧等舉火前行,卻從暗處跳出兩個蛇一般的怪人來,喝問道:“來者何人?”
管寧拱手笑道:“不知兩位何故阻擋我們的去路?”
那兩怪人道:“我們都是靈蛇,奉命保護這片楠木林,不得讓人闖入。”
周天紅冷笑道:“這片楠木林是你們的嗎?”
那兩個自稱靈蛇的道:“不是又怎樣?”
周天紅道:“不是的話,那就多有得罪了!”便手影一揮間點了兩蛇的七寸之穴,不過他們隻是不能動彈,並沒有死。
管寧道:“東門前輩叫我們小心的就是這些麼?”
周天紅點點頭道:“這兩條蛇還不可怕,因為他們沒有毒。”
管寧道:“那什麼樣的蛇有毒?”
周天紅道:“天上的蛇和地下的蛇。”
管寧不再說話,因為他已發覺這個林子中的蛇還不少,而且有毒的還很多。他不得不提防著這些蛇,因為有的蛇毒性還很大,可以一下叫人致命。林中的風吹拂著,那股蛇腥的臭味盈滿了整個林中。也不知道那西門一白為什麼要到這麼危險地方來做什麼。或許是因為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吧,可是要承受這麼大的恐懼那也需要十足的勇氣。
周天紅、管寧小心的向前走去,蛇很多,可還未等蛇從地下和天上出來,那些蛇酒被打住了七寸,或許說是它們碰到了雄黃,嚇得身子也軟了。
楠木林並不是很大,可要在黑夜裏很快走完這片林子也並不太可能,因為晚間的蛇才敢出來傷人,而且傷人於不經意間。
林木中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是誰膽子這麼大,在這麼多蛇的地方來打架,就不怕被蛇咬?
火光照耀處卻是那個“九天仙女”的童子貌似“囊兒”的少年同東門一黑打了起來。
管寧驚呼道:“東門前輩居然比我們走得還快。”
東門一黑和那“囊兒”一見管寧、周天紅來到便止了手,東門一黑笑道:“你們可來了。”
管寧道:“不知前輩看見‘九天仙女’沒有?”
東門一黑道:“我來就隻看見他。”說著便指著那童子。
管寧道:“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東門一黑道:“不知道。反正一見麵就打了起來。”
周天紅道:“我隻知道你與西門一白才有這個習慣,怎的和這童子也是如此,除非他……”東門一黑點點首,道:“他就是西門一白。”便又向那童子道:“一白老兒,怎的裝成這個樣子,做成縮頭烏龜了。”
那童子道:“想必前輩認錯人了,我隻是九天仙女座前的一個童子。”
東門一黑道:“你別裝了,你的武功路法和西門一白一模一樣,不是西門一白,難道就憑你就學得會?”
那童子笑道:“我是學不會,但是我家九天仙女可有的是辦法。”
東門一黑笑道:“聽說九天仙女有些名氣,不知此次出塵是不是因為你?”
那童子道:“九天仙女出紅塵,是為了洗盡人間最極不平的事,這次也是專為西門一白之事受到武林人士邀請才在凡間行走的。”
周天紅也笑道:“西門一白,你就不要再裝了,你最好的朋友不可能把你認錯。”
那童子道:“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隻好等九天仙女來了再說吧。”
東門一黑道:“我倒要看看這九天仙女是哪號人物,居然製得住鼎鼎大名的西門一白。”
那童子未作言語。管寧心下忖道:“上次他易容成西門一白,這次怎的他就是西門一白?”
驀地一陣花香鑽入每個人的鼻,這個香味的名字就和這個鎮一樣,是丁香的味道。眾人神清氣爽,林間的那股腥味也被花香趕走。東門一白“嗬嗬”笑道:“看來九天仙女倒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果然是仙氣滿林。”
九天仙女伴著紫茉莉花瓣而來,身著綠白相間的絲綢長袍。不過臉上始終用那方淡綠色的絲巾遮住。東門一黑卻笑道:“九天仙女怎的如此害羞,快讓大哥看看你的臉。”說著便掠去欲扯她臉上的絲巾。
從來沒有人敢做如此的動作,九天仙女隻輕喝一聲放肆,但伸出玉掌,輕輕和東門一黑一抵,便將東門一黑彈了回來。東門一黑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伸出大拇指道:“厲害,不愧為仙女。”
那童子卻幸災樂禍地道:“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我說過我們的九天仙女不比凡人,你還不相信。”
東門一黑狂笑數聲道:“我說西門一白,你什麼時候變成了別人的童子了?”
那童子怒道:“給你說多少次,我不是西門一白,你怎麼還是一根筋啊。”
東門一黑冷笑道:“虧得還說是朋友呢?你就把我們從前的交情忘完了?”
那童子餘怒未消地道:“什麼朋友,我才沒有你這種朋友,和你的交情,隻怕隻有打架的交情。”
東門一黑正欲再說,那九天仙女卻止住他道:“你們不用爭。是非曲直,以後自會知道。至於我的童子到底是誰也不用這操心。今天我來就是通告一聲,‘四明山住’的事,各位可盡力查訪,不過在明年初夏之際,在泰山之上,我將聚集各路英雄將這件事澄清。希望到時候各位英雄能將所收集的證據拿出,也好將此事弄得圓滿結局。”
東門一黑卻道:“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將這西門一白帶走,因為……”
九天仙女輕然問道:“是因為什麼?”
東門一黑笑道:“因為我是他唯一的親人!”
管寧一驚,周天紅也自一驚,更吃驚的是九天仙女。這東門一黑和真的一模一樣,首先和西門一白見麵後便打了起來,其次,又十分好色,隻要是漂亮的姑娘,都要瞧上兩眼。西門一白的惟一親人在世上隻怕隻有她了,她便是“絕望夫人”。
東門一黑緩緩撕下了那張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嬌豔動人的臉,那童子不禁失聲呼道:“萍兒,原來是你!”
絕望夫人此時已是“欲語淚先流”了,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見我?”
西門一白道:“我現在已是萬人追殺,帶上你,不是連你也連累了嗎?”
絕望夫人道:“我不怕跟著你害怕,隻怕你有個三長兩短,上次你的死已讓我傷透了心,怎麼現在還要我操心?”
西門一白道:“萍兒,不要怪我。自上次我被人汙蔑後,我便沒過過安寧的日子。天天躲避著那些人的追殺。就算上次被妙峰神醫所救,但從此我便很少露麵,一直跟著九天仙女,於整個大江南北之中明察暗訪,道此刻才有了些線索。洛陽那次以真麵目示人便遭到了眾人追殺,幸好管兄弟及時趕到,才不致被眾人含冤殺去。從此我變異童子的身份跟著九天仙女,從未露出過真實麵目。”
絕望夫人冷一萍道:“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才肯告訴我這些?”
西門一白歎道:“江湖眼線眾多,讓人防不勝防,一怕連累了你,二怕暴露了行蹤。於我於九天仙女都沒有什麼好處。”
冷一萍歎道:“他們始終不肯放過你?”
西門一白坦然笑道:“他們不達目的,是不會就此罷手的。”
冷一萍道:“這次你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找幕後主使怎樣?”
西門一白道:“我已猜出幕後主使是誰了,不過我們還需要證據。”
冷一萍道:“那主使是誰?”
西門一白道:“我的好朋友,現在鍾山派掌門公孫平。”
冷一萍道:“你和公孫平是刎頸之交,他怎麼可能害你?”
西門一白道:“很多事是很難說的,有些人看起來是朋友,背地裏卻是死敵。”
冷一萍道:“難道你們之間有過節?”
西門一白道:“也沒有什麼,隻是從前一個小小的誤會。”
“什麼誤會使你們從朋友變成敵人的呢?”冷一萍問道。
西門一白道:“你怎知道,公孫平背地裏和我是一對情敵。”
冷一萍搖搖首道:“這事我從來也不知道。”
西門一白道:“其實公孫平也十分喜歡你,不過你總是對他不理不睬,而對我情深似海。公孫平曾找過我,問我有什麼魅力能得到你的。但我卻簡單答了一個字‘緣’,他便很不服氣,於是和我打了一個賭,一個終身也不能忘記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