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橋口中寡淡無味,勉強才把粥喝下去。心想今天再歇一天,明天照常做事吧,一直吃米湯的話,可受不了。她抿了抿嘴角,將碗端在手裏,等著他發話。
季文燁溫和的問道:“你還想吃什麼嗎?”
“……”最好別亂提要求,沒人喜歡事多的人,尤其是奴仆,映橋掂量了下自己的斤兩,違心的道:“不想吃什麼了,我的病已經好多了,明天就能照常做事了。”
季文燁笑了笑:“我來看你,並不是因為你做事勤快,別說話了,再睡一覺罷。”
她一直等著他離開,見他要走了,佯裝聽話的點點頭。季文燁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囑她好好休息,不用送了,便轉身走了。映橋趕緊趴在窗戶往外偷偷看,確定他真的走了,才往炕上一撲。
晚上又喝米湯,映橋對這種食物深惡痛絕,再不想吃。所以第二天,不發燒了,就和往常一樣照常吃喝了。不過,症狀還在,說話鼻音很重,嗓子也會痛,於是趁機訓練,管住自己的嘴巴,能不說的就不說。
小雨停後,天氣放晴,太陽暖洋洋的照著大地。映橋覺得多曬太陽對身體有好處,午後休息的時候,就搬個小凳子,在屋簷下曬太陽。
黛藍和海棠都比映橋大,待她像待妹妹。見她眯著眼睛曬太陽,掩口笑道:“瞧你,像個懶貓似的。”正好映橋腳邊就有隻貓:“難怪它在你跟前趴著。”
“……”映橋默然,盯著腳邊的花貓,見它胖的像個球,肚子大四條腿長,心想哪裏跟自己像了。她伸手摸了摸貓的額頭,它很溫順,主動往她手上蹭,很討人喜歡。
“它本來是廚房養來抓老鼠的,結果老鼠沒捉到,倒是沒少被廚子喂嘴,胖成了肥貓。”
映橋摸著貓的身體,歎道:“你的工作真不錯,有吃有喝……”
“羨慕的話,當初叫你去廚房燒火,你怎麼不去?”
突然身後傳來季文燁的聲音,嚇的映橋撫摸貓脊背的手停在半空,她趕緊和黛藍她們一起站起來,畢恭畢敬的道:“少爺。”
季文燁皺眉道:“我喊人喊了半天,不見你們誰進來,原來在這裏閑聊。”
是你自己說睡覺的時候,身邊不要留人的,還別人不在身邊伺候。這時貓站起來在映橋腳邊蹭了蹭,然後打了個哈欠,用胖滾滾的身體往廚房那邊漫步去了。
季文燁朝她勾了手:“雲映橋,過來。”然後轉身先走在前麵。若不是他點名道姓,映橋幾乎認為這個姿勢是在召喚那隻肥貓。她快走幾步,跟著他進了屋。
他回到屋內,重新拖靴上了床,把床頭的扇子扔給她:“太熱了,睡不著,你給我扇風。”說完,就閉了眼。
映橋拿過扇子,一邊搖著一邊小心翼翼的道:“您若是覺得熱,我去冰窖取些冰來……”
“如果我願意用冰的話,還需要你提醒嗎?!”他閉著眼睛道。
反正他看不到,映橋便朝他做了個鬼臉,但手上不敢怠慢,輕輕搖著扇子。前幾天,季文燁休息的時候,是不需要人伺候的。可現在卻要她扇扇子,他悠然入睡。映橋暗想,這不是好兆頭,萬一再過幾天,他白天晚上都要人伺候,她可就有苦受了。
想到這裏,映橋不禁愁眉苦臉,撅嘴瞅著床上的主人,他倒是舒坦了,她手腕則越來越酸。她發現季文燁睡覺的時候,不把那副沒感情的‘死人眼’露出來,更好看一些。
他和她爹一樣是美男子,但性格卻差了十萬八千裏。如果眼前睡著的人是自己的父親,絕不會讓她扇扇子伺候他,而是反而過來,他會給她扇風。
體會到離開親人的苦處了,映橋心中默默哼唱,世上隻有爹爹好,離開爹爹的孩子像根草。正改編的起勁,就聽門口有輕響,回頭見是黛藍挑開簾子,朝她招手。
她便悄悄起身走到門口,啞聲道:“怎麼了?”
“你告訴爺,魯公公來了。”
魯公公是四少爺的養父,怠慢不得。映橋放下簾子,正要轉身去喚他,卻見他人已經坐了起來。
“您醒了?”她走過去給他穿靴子。
“根本沒睡著。都是你,連扇子也扇不好。”抬手戳了她腦門一下。
“……”映橋揉了揉:“魯公公來了……”
季文燁緊鎖眉頭,一見就知魯公公的到來,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道:“你去告訴黛藍,把人請到客廳。你先去招待,我一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