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辜鴻銘(1)(2 / 3)

天賦

著名的中國通、曾任袁世凱顧問的《泰晤士報》駐華記者喬治·莫理循雖然終生與辜鴻銘為敵,但卻由衷地說:“辜鴻銘的英語詞彙罕見的豐富,是一個語言天才。”

辜鴻銘極有語言天賦,孫中山、林語堂等皆推其英文造詣為“中國第一”。

到英國後,布朗親自教導十歲的辜鴻銘讀書。因辜已有一定的英文基礎,布朗決定教他德文。他先要求辜背誦《浮士德》,他念一句,辜背一句,但並不講解。辜很想知道書裏講什麼,布朗卻說:“聽懂再背,心就亂了,反倒背不熟了。等你把這本書背得倒背如流之時,我再講給你聽吧!”半年後,當辜鴻銘如小和尚念經般將《浮士德》背熟後,布朗才給他講解。一次,布朗問辜學習《浮士德》的感想,辜回答:“我看浮士德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上帝不應該派天使救他。”

講解完《浮士德》,布朗開始教辜鴻銘學習莎士比亞戲劇,因為辜的英文已經有一定水平,所以這次是邊講邊學。不到一年時間,辜便對莎氏的37部戲劇爛熟於胸了。

接下來,布朗安排辜鴻銘學習卡萊爾的《法國革命史》。這次由辜自學,遇有不懂再去請教他人。隻讀了三天,辜便哭了起來,布朗問為何。他說:“散文不如戲劇好背。”布朗問辜的進度,知道他每天讀三頁後,便告訴他,散文每天背半頁到一頁就夠多了。辜鴻銘便陷入矛盾之中,看得多了,背不下來;看得少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知道後麵說什麼。等到一部《法國革命史》看完,布朗才允許辜鴻銘隨意取閱家中的其他書籍。

多年後,有學生請教辜鴻銘學習西文的方法時,辜回答:“先背熟一部名家著作做根基。”

在愛丁堡大學求學期間,每逢星期天,辜鴻銘就攜帶紙筆,去圖書館搜尋孤本秘笈,一旦找到,立刻抄錄下來。五六年間,他抄錄了數十種書。著名的傳教士李提摩太時亦在愛丁堡大學就讀,他最怕與辜鴻銘交談,因為他讀書雖多,在辜麵前,卻顯得孤陋寡聞。

辜鴻銘少年時代所學的詩歌,終生不忘。他教記憶之法,謂初步為感動(impression),次步為保留(retention),終為回憶(recollection)。有一名外國人請教他因何有如此記憶力時,他說:“你們外國人用腦記憶(rememberbybrain),我們中國人用心記憶(rememberbyheart)。”

一次,辜鴻銘與梁崧生打賭,說他能背出彌爾頓的《失樂園》全文。梁不信,於是辜拿出書來,交到其手中,滔滔不絕地將《失樂園》全文背誦出來,而且一字不錯。淩叔華也曾親耳聆聽年過花甲的辜鴻銘背誦那首6100多行的無韻長詩《失樂園》,淩在回憶文章中說,辜的眼睛“像貓兒眼寶石那樣閃耀著光彩,望著他,使人佩服得要給他磕一個頭”。

一天,張之洞的另一位重要幕僚梁鼎芬求見張。等了許久,未見張出來,便徑自向張的書房走去。走近書房,他見窗扇大開,房內有人高聲說話,便透過窗戶向內望去。但見張之洞正襟危坐,凝神諦聽,辜鴻銘則翻檢著桌上的報紙雜誌,為張分析時局,縱談天下事。張聽得津津有味,居然一動不動聽了三個小時;而窗外的梁亦忘記來意,駐足聆聽了三個小時。

1891年,時為俄羅斯皇儲的尼古拉二世攜內戚希臘世子來中國遊玩。俄國艦船到漢口時,湖廣總督張之洞登艦拜謁,辜鴻銘隨同前往,充任翻譯,辜流暢的法語令皇儲非常驚訝。

數日後,張設宴款待皇儲一行。席間,皇儲為避主人,用俄語和希臘世子交流,說晚上另有約會,應節製食量。辜聽罷,馬上用俄語對皇儲說:“此餐非常衛生,請您盡興品嚐,也請轉告世子多吃一點。”皇儲越發驚訝。張之洞飯後有吸鼻煙的習慣,未見過鼻煙的世子用希臘語問皇儲:“總督鼻吸何物?”辜聽到後,與張耳語一番,接過張的鼻煙遞給世子,皇儲和世子都大驚失色。臨行前,俄羅斯皇儲將自己戴的鏤有皇冠的金表贈給辜鴻銘,並握著辜的手誠摯邀請其到俄羅斯去做客。到達上海後,皇儲逢人便說:“漢口見張總督,有辜某所通語言至博,各國無此異才!”

辜鴻銘在台灣時,一次應台灣當局之請進行講演。他穿藍布長衫,頭戴紅色瓜皮小帽,拖一條長辮。當他跨上講台時,歡聲如雷。因他用英文講演,當局特地安排一位師範學校的外國教員作翻譯,但辜講的是四書五經,口若懸河,弄得這位教員目瞪口呆,翻譯不出一句來。台下的日本人對辜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