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辜鴻銘(2)(1 / 3)

辜鴻銘認為,評價一種文明,必須看它“能夠生產什麼樣子的人,什麼樣的男人和女人”。他批評那些“被稱作中國文明研究權威”的傳教士和漢學家們“實際上並不真正懂得中國人和中國語言”。他說“要懂得真正的中國人和中國文明,那個人必須是深沉的、博大的和純樸的”,因為“中國人的性格和中國文明的三大特征,正是深沉、博大和純樸”,此外還有“靈敏”。

辜鴻銘還將中國人與美國人、英國人、德國人、法國人進行了對比,凸顯出中國人的特征。他說,美國人博大、純樸,但不深沉;英國人深沉、純樸,卻不博大;德國人博大、深沉,但不純樸;法國人沒有德國人天然的深沉,不如美國人心胸博大,也沒有英國人的心地純樸,卻擁有這三個民族所缺乏的靈敏;隻有中國人全麵具備了這四種優秀的精神特質。辜鴻銘說,中國人給人留下的總體印象是“溫良”,“那種難以言表的溫良”。在中國人溫良的背後,隱藏著他們“純真的赤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中國人“過著孩子般的生活——一種心靈的生活”。

辜鴻銘對外國銀行無好感。他說:“銀行家是晴天把傘借給你,雨天又凶巴巴地把傘收回去的那種人。”這句話成了諷刺銀行家的名言,被收進《英國諺語》。

辜鴻銘諷刺道:“二十世紀數學已經改良了,以前三三得九,現在則不然。我借洋款,三三得九變作三三得七;等我還洋款時,三三得九則變作三三得十一。”

辜鴻銘說:“洋人絕不會因為我們割去發辮,穿上西裝,就會對我們稍加尊敬的。我完全可以肯定,當我們中國人西化成洋鬼子時,歐美人隻能對我們更加蔑視。事實上,隻有當歐美人了解到真正的中國人——一種有著與他們截然不同卻毫不遜色於他們文明的人民時,他們才會對我們有所尊重。”

辜鴻銘一針見血地諷刺道:“什麼是天堂?天堂就是在上海靜安寺路最舒適的洋房裏;誰是傻瓜?傻瓜就是任何外國人在上海不發財的;什麼是侮辱上帝?侮辱上帝是說赫德總稅務司為中國定下的海關製度並非至善至美!”

辜鴻銘曾這樣評價張之洞、端方這兩任湖廣總督:“張文襄學問有餘而聰明不足,故其病在傲;端午橋聰明有餘而學問不足,故其病在浮。文襄傲,故其門下幕僚多偽君子;午橋浮,故其門下幕僚多真小人。”

辜鴻銘鄙夷“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而妄冀公卿”的讀書人。他說:“今日中國不患讀書人之多,而患無真讀書人耳。”他更厭惡讀書人的“傲”與“浮”:“學問有餘而聰明不足,其病往往犯傲。聰明有餘而學問不足,其病往往犯浮。傲則其學不化;浮則其學不固。其學不化則色莊,其學不固則無恒。色莊之至,則必為偽君子;無恒之至,則必為小人!”

20世紀初,辜鴻銘曾與外國友人逛上海的十裏洋場。友人見沿街娼館林立,驚異上海的妓女竟如此之多。辜解釋道:“Prostitude者,Destitude也(賣淫者,窮也)。”

辜鴻銘主張納妾,日籍夫人吉田蓉子去世後,辜又納了年輕美貌的小腳女人碧雲霞(辜為其從妓院中贖身)。他為納妾辯護道:“許多西方人在談中國官大人納妾如何不道德。其實,這比那些開著小轎車,從馬路上拾回一個女人消遣一夜後,次日淩晨又將其推到馬路上的歐洲人,要無私和道德得多。納妾的中國官大人可能是自私的,那麼開小轎車的歐洲人不僅自私,而且是懦夫。”

薩摩雄次看書報甚久,辜鴻銘對他說:“你讀得太多了,應該減少讀書的時間,而增加一些冥想和思考。”

日本人安岡正篤將自己的作品送給辜鴻銘,辜問了他的年齡後說道:“四十歲之前不可著書。”薩摩雄次問何故,辜回答:“一個人無論他具有多麼偉大淵博的知識,在四十歲之前都不可能悟出值得流傳後世的思想,隨著年齡的增長,往往會發現自己的著述中有許多地方令其懊悔不已。”並舉了許多例證。多年後,薩摩得知安岡因其年輕時問世的著作而受到批駁和攻擊時,更感到辜所言極是。

辜鴻銘到北大任教。當梳著小辮的辜走進教室時,學生們發出一片哄堂大笑。辜卻平靜地說道:“我頭上的辮子是有形的,你們心中的辮子卻是無形的。”聞聽此言,學生們一片靜默。

1915年9月初,辜鴻銘在北大的開學典禮上發言,大罵當時的政府和一些社會上的新事物。他說,現在做官的人,都是為了保持他們的飯碗。他們的飯碗,可跟咱們的不同,他們的飯碗大得很,裏邊可以裝汽車、姨太太。又說,現在人做文章都不通,他們所用的名詞就更不通,譬如說“改良”吧,以前的人都說“從良”,沒有說“改良”,你既然已經是“良”了,你還“改”什麼?你要改“良”為“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