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2 / 3)

燕紅色的,產自大洋彼岸的紅色液體,在水晶杯子裏輕輕搖曳著,陽光下散發出美麗到眩惑地步的色澤。

液晶電視打開著,裏麵的女人微微閉上眼睛,長而卷的睫毛上似乎還帶著疲倦的感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做工精致的白瓷人偶一樣,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和身旁正在細品紅酒的女人比起來仿佛在照鏡子一般,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奇異的眩暈感讓他好心情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綠綺卻沒有他的好心情,拿起遙控器,剛伸手要關上,他的手忽然強勁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任何驚訝,綠綺隻是微微地垂下眼睫。

“怎麼了?不喜歡看自己?”

女人的手腕在他的指間很冷,冷得像是冰。

綠綺並沒有看他,她的眼睛盯著手中的紅酒。

“有什麼好看的?真人不就是在你的眼前?”

再次笑出了聲,心中的不滿卻一點點地上升。如果沒見過在魏小虎麵前巧笑嬌癡的她,或許他會很滿意麵前這座冰做的人偶。然而,正是因為見過了才變得不滿。

“不,電視這種東西也有好的地方。它可以把人注意不到的神情,擴大無數倍,展現出來。”側頭,用舌尖按壓著她頸項上的脈動,執拗地輕咬,吸吮,隨即輕輕舔著隱藏在發絲下的耳垂,一隻手熟練地解開她胸前的扣子,冰冷的手指滑入到了肌膚與衣物之間。

微笑,然後低聲喃語:“聽,你的心跳很快。”

在他的胸膛間僵了一下,綠綺仍維持著輕柔的聲音:“是你神經太過纖細了吧?”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他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他不喜歡綠綺說話的語氣——輕柔卻顯而易見的強硬,“別忘了你隻是個……”

還沒有說完,綠綺便冷冷地截斷了他的話:“玩具娃娃?我清楚地記得,主人。”

他停下動作,看著這個盯著他眼睛的女人。

意外這個明明已經到手的她竟在和他對抗。

真的以為自己的羽翼豐滿了?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抽出手拿起麵前兩個盛著紅色液體的水晶杯,起身來到鋼琴前。

“你的眼神……一點也不像個玩具,讓我很不愉快。”他笑起來,“不過沒關係,你會學會怎麼屈膝,我不是說軀體,我是說靈魂上的……”

破碎的聲響,徐俯把兩個水晶杯摔碎在鋼琴上,支離的碎片反射著陽光落在漆黑的琴身上,然後又被液體染成了紅色。

接著一隻粗暴的手猛地抓住綠綺,把她從椅子上拖下來,綠綺沒想到他居然會突然發難,幾乎跌倒,被他拽著走到了鋼琴前。

他滿意地露出一個主宰者的笑容,“我知道你很寶貝你的手,所以當心,別弄傷了。”

邊說邊一點點向她傾身,她被迫著一點一點倒向鋼琴。

首先接觸的是黑白相間的琴鍵,琴音淩亂響起的瞬間,他清楚地看見女人眼中的冰冷被他弄得十分淩亂,眸中盛著幾乎達到了她承受極限的憤怒和悲哀。

這樣的痛苦仿佛是在他潰爛已久的傷口上淋上酒精,刺痛但是卻是良藥。

滿意地繼續施力,直至她的後背全部倒在琴身上,一聲近於哀鳴的聲音從她被咬緊的唇中溢出,想必一片片的水晶碎片全部刺入她的肌膚,她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僵硬,顫抖得像她曾奏出的顫音一樣。

修長纖細的手指為了避免受傷,緊緊地抓住他的衣領。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紅色的酒慢慢蔓延的血色一點點地將潔白打透,粘在她的肌膚上,兩種豔麗的紅色帶來的豪奢感覺更加襯托出她身體近於透明一般的蒼白,而透過玻璃窗的陽光也慷慨地將黃金的顏色染上了帶著隱忍味道的軀體。

看著麵前這景象,把綠綺額頭上被微微泌出的汗水沾濕的頭發隨意地向後撩去,他滿意地挑高一邊的眉毛,“比起你的琴聲,我倒是更渴望用你的身體來彈奏,你淫蕩的叫聲可是一首絕妙的曲子啊!”

即便後背無數碎片隨著他惡意的壓迫,而刺穿著她的肌膚,即便她身上的衣服被他一點點地以緩慢的近似羞辱的速度剝光,她的眼在疼痛的後麵仍舊是一片淡漠,隻是抓住他衣領的手在漸漸收緊,吸著氣慢慢開口:“真可惜,你這麼不懂得欣賞呢。”

他打量著她,暴烈的情緒更加濃鬱,猛地將她抓起,一隻手指優遊地沿著她被血浸透的背移動著,一寸一寸地撫摩著她的脊椎,蓄意地擠壓著每一個傷口。

綠綺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著頭,疼痛的喘息被她強行地壓抑在胸膛之中,微微震動著,而她在琴鍵長的腳趾微弱地抽搐,踏出了一個又一個雜亂的音符。

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被傷害的本能恐懼中,她嫣紅的嘴唇半開,發出誘惑般的抽噎。

看著在自己身體下不得不屈服的女人,他笑著,輕輕撫摩著身下人因為疼痛而布滿冷汗的臉。

這樣溫柔的動作卻成功地帶來他想要的反效果,在極近的距離看著那雙眼睛出於本能而害怕。

此時此刻,他滿足得就像是誰把肉體的上膿瘡擠破,濃汁一點一滴地泄露出去的感覺……

嘴唇印上那因為失血漸漸蒼白的唇,輕而溫柔地吸吮,緩慢地改變著力的方向,色情而挑逗地微咬。

舌尖從在她微微抽動的頸,纖細的鎖骨、胸前的飽滿都盡情地品嚐,而因為欲望變得異常火熱的身體時不時更加用力壓迫著身下因為疼痛而自然緊繃的軀體。

在舌尖遊走到她微削的肩胛骨時,看著她身下的漆黑琴身上愈演愈烈的一片血紅時,他歎息似的語氣潮濕地撫過她的耳:“真是美麗啊……”

“感謝你的欣賞呢……”

她的譏諷藏匿得很隱秘,但是他仍然察覺到了她細弱的變化,臉上肉食猛獸一樣的表情也加重了。

繼續著若有若無地愛撫,然後忽然毫無預兆地加重了力道,精確地把手指按壓進了她後背的傷口中。

“啊!”

慘呼瞬間貫穿了空間,被壓製住的身體在劇烈的疼痛之下猛地掙紮,隨即又絕望地跌落回滿是水晶碎片的琴身。

陽光依舊飽滿而充足,金黃的色澤和鋼琴的漆黑交織著,以寂靜的空間為梭機,織成了一匹以痛苦為底,欲望為緯、血色為經的巨大布匹,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根本不去理會是否加劇她的傷勢,也不理會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他的手指滑過了她的大腿,探進了她的雙腿之間。

綠綺又猛喘了一下,看著她的發際滴落大顆的汗水和摳在他衣領上因為用力而扭曲的手指,他的唇殘扭曲出了愉快的情緒,滿意於身下的女人在自己手掌中一陣無法控製的痙攣,然後因她的痛苦而歡愉。

一陣閃電般的興奮感劃過他的身體,他不顧一切地向下壓去,將那個仍在顫抖的身體刺穿。

她腳趾下的琴鍵有規律地隨著他上下起伏的動作響起,綠綺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上傾,眼睛半睜半閉痛苦地看著他,隨著他的每個動作血腥的味道也更加濃烈……緊窒包著他,讓他興奮得發狂,動作也更加的熱切。她在不停地呻吟,最後連呻吟的力氣也沒有了,隻有手一直抓著他,手指掐進了他的肌膚中。

在那樣細小的刺痛中,他覺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場魔力風暴,所有的神經都在爆裂。

綠綺的意識變得模糊,很想就這麼一直模糊下去,可是卻有什麼一直在拉扯著她,對了……她還不想死,她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做完,已經舍棄了那麼多,才得到渴望的……所以,她不能死……

好像過了很久,她聽到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說:“我覺得這樣遊戲還是少玩,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樣的性交對身體有害。”

雙眼緩緩睜開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熠熠的光芒在周圍的空間裏一瞬間亮了起來。

象牙色的天花板,還有藥水的味道……豪華空寂的臥室中,躺在床上的自己。

精神的恢複,身上的傷也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叫囂起來,強迫她開始集中注意力。

扭過頭,可以看見窗外正是夕陽西下,徐俯站在窗前,光和影子徘徊在他的麵上,陰鬱地沉浮。

低沉冷靜的話語緩緩蔓延過來,冰冷地落在她的耳中:“醒了?”

冷笑,並不做聲,隻有微皺的眉頭泄露了她此刻的不適。起身時薄薄的被順著坐起的身體滑落腰間,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紗布包裹住,仿佛木乃伊一般。手上還插著針頭,不知名的液體正輸入她的體內。

仿佛躺得太久了,手指有些不聽使喚,但是綠綺還是一點一點把銀色針從血管中拔出。細小的血流一點一點地順著傷口流出,她沒有理會,拿起床邊的眼鏡戴上,然後又點了一根愛喜,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昏迷了多久?”

徐俯笑起來,眉宇間甚至有些溫柔,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瘋狂,“一天而已,難怪醫生說你的生命力媲美蟑螂。”

“還好。”那讓她感到一股壓抑不住的惶恐沉澱了下去。

還好沒有耽誤後天的演出。

這樣想著,又吸進了一口煙霧,從手指尖到肺部,從頭到腳,都被霧氣滲透,無一處舒坦安謐。

隻是一旁有人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道:“流了這麼多血還抽煙還有,為什麼把針拔掉,我不是還得給你打一針”

其實抽煙和流血沒有直接聯係,不過她這樣一點不在乎身體和生死的態度讓男子火大。

“你的私家醫生啊?”

看著一臉好像看見外星生物表情的年輕男人,綠綺愣了一下,然後唇邊浮上了一抹笑,“有權有勢就是好,玩成白骨都出來也會有人跟著擦屁股呢!”

“這是我堂兄徐天,專門給我擦屁股的人。”

徐俯坐到她的身邊,麵上也掠過一絲不太認真或者說還有點危險的笑,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綠綺的肩膀,本就無法坐穩的綠綺立刻就倒進了他的懷中。

張口剛要說什麼,卻被吞咽在了他的吻中。

柔順地靠在他的懷裏回吻著,緊閉的眼睫微微顫動,煽動起空氣中曖昧的氣氛。

感覺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注視,徐俯才停止這個吻,微笑著用力抬起綠綺的下頜,像在展示一隻純種小狗似的,將她的臉轉向徐天的方向。

“這是我的新玩具,怎麼樣?”

不是第一次處理徐俯受傷的玩伴,也不是第一次從睡衣的敞開衣襟處看到包裹的紗布,甚至紗布下的傷口還是親自處理的。

然而,眼前這個可以等同於明星的女人,卻不同於昏迷時的孱弱,靜靜地看著他。

他以私人醫生這個身份見過徐俯玩伴的很多種眼神、有的瘋狂、有的哭泣、有的脆弱、有的屈辱、有的強裝冷漠卻隱忍悲傷,可是都和眼前的她不同。

她笑著,仿佛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受傷,甚至不覺得自己擁有名為“生命”的這樣東西一般,表情出奇的柔和,溢滿溫柔的、可以讓任何人沉醉的風情。

然後,說著截然相反的粗鄙的言辭。

“你好,擦屁股的堂兄。”

“媽的,兩個神經病。”

本來還很同情綠綺的徐天,氣得罵了一聲,摔門而去。

門猶在微微地顫抖,昭示著離去人的怒火。

“他火氣還真是大呢。”

“可不是。”

他難得地笑出了聲,傾身還待繼續剛才的吻,卻被她用手擋住,“別告訴我,你還對這個木乃伊似的我有‘性趣’,後天我還有演出,受不了什麼劇烈運動了。不介意的話,改日繼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