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陳伍王老打(1 / 3)

馬蹄聲急,林地裏一行三人縱馬疾馳。

聶憐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到花溪村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興致,楚共更是興奮得喋喋不休。

“你怎麼看?”聶憐問道。

林海如剛自那個村寨裏回來不久,所以十分了解情況,但他仍然十分遺憾地搖了搖道:“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給他們下了這麼絕情的毒,我也沒有辦法全解。要不然,把這事也告訴兩位師父?他們也許能想出辦法來。”

聶憐低頭讓過一根橫枝,哂笑一聲:“告訴他們?哼哼,告訴他們的話,那兩人還不得立刻被五馬分屍了?豈不浪費我們一番精力去救他們?”

正說著話,眼前豁然開朗,林地豁然開闊,草坡綠得發亮,低矮處是阡陌相連,雞犬相聞,蒿草風動中正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小村落。

“這就是傳說中的花溪村?”楚共興致勃勃。

其時正值夏末,陽光大好,隻見眼前村落十分樸拙,家家戶戶都是圓圍子稻草頂,低低矮矮的就是一個圍屋。幾個婦女挽著袖子正聚在一起舂漿果釀酒,衫雖然粗布荊釵,卻也自得其樂。

花溪村的大名在外人來說是陌生之極,然而白衣教的大部分教眾卻都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自新任教主聶憐接任以來,有時或會救回一些淪落青樓又不甘屈服的妓倌,或是自法場劫下的犯人,要麼就是家破人亡無處可去的落魄人,便將他們安置到這個避世的所在,自耕自種,遠離外人輕蔑鄙夷的目光、莫名其妙的追殺。

村口上幾個年輕人正荷著外麵買回的鹽巴向裏走,聽到馬蹄聲響都回頭看了過來。

“天哪!聶大哥!我們沒看錯吧!”

他們大都是認得聶憐與林海如的,見兩人騎馬到來,都樂嗬嗬地圍了上來。

“慶紅啊,長得這麼大了啊!”聶憐躍下馬來,攬過當先一個小夥子,熱絡地揉起他的腦袋來。

“何止長大了啊,聶大哥你七八年沒來,慶紅現在都娶了媳婦了!”另一個夥伴捅了慶紅一肘子。慶紅笑得滿臉紅光,他以前那裏曾想到出生在青樓中的自己也能有今日的生活。

“這七八年沒來,村子裏可大變樣了。”聶憐笑得燦爛,燦爛得楚共在一旁吃起味來。

“可是七八年沒見,聶大哥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可是你把我們丟在這裏這麼些年都不理會我們的死活,實在太可恨了!”

一談及這個問題,小夥子們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詢問了起來。

楚共連連咳嗽,直到聶憐注意到該人的異狀時,他的衣服、衣袖、衣擺已經處於這群後輩們的狼爪之中了。

“好了好了,我的事情太複雜,等你們長大了再慢慢告訴你們。”聶憐好笑地擺脫了出來,一邊擺著手阻止他們靠近。畢竟楚共的醋勁可不是好玩的事,若是真惹火了他,又該有好一段時間要同他爭執誰上誰下的問題了。在好不容易和平取得永久性上麵的地位的現在,聶憐根本不希望出現任何變化。

“你太過分了啊聶憐,八年前說我們是小孩,現在我們都已經下了聘禮,慶紅連婚事都辦了,怎麼還沒算長大嗎?”

聶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除非你們能比我年長,否則怎麼爭執在我麵前也都是小孩子。”

那群後輩還要理論,被林海如從後麵推了一把:“好了,我們今天是來看那兩個人的,他們最近安分嗎?”

聽他這麼問,幾個年輕人都閉了口。

“怎麼?”林海如又問。

“那兩個齷齪人是沒有打鬧的能力了,不過嘴裏不幹淨著呢。”

林海如抬頭看向聶憐,發現他眸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逝。暗自冷笑,當年那兩人欺負若影之時,必定不曾想到今日會有如此報應。他自己姑且不論,單是這位教主,就不知道會拿什麼方法將那兩人折磨回來。俗話說的果然不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閑話且擱置一旁,且說聶憐單請慶紅將一行三人引至村落中心一處半新的茅屋。這茅屋也沒上鎖,掀開簾子還沒進去,一陣惡臭撲鼻。

慶紅掩著鼻子,扯著聶憐硬是不讓他進:“那兩人身患髒病,進去怕過給了你。”

“不妨事,那不是髒病,是中了毒。”聶憐摸摸慶紅的腦袋,“你先回家好了,我們看完他們就走,也沒別的事情了。”

慶紅猶疑著看著三人,見他們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也隻能認命地道:“算了,進去就進去,反正髒病我以前在青樓裏時也見得多了。”

大概是兩人對答的聲音吵到了裏麵的人,但聽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喘氣聲響起,一個嘶啞的男人聲音道:“你奶奶個熊,你們媽的沒個好玩意兒,誰敢進來老子像當年幹司徒若影那樣幹死你們!”

聶憐愕然,即而不怒反笑,問慶紅:“你剛才在村口不是說他們嘴巴不幹淨?都是說這些?”

慶紅點頭,猶自憤恨地道:“無恥!齷齪!明明是他們做了卑鄙下流的事情,卻還如此汙蔑別人的名聲,我第一個看不起這種人。雖然我是不認識那個司徒若影,但真想替那人踢這兩個畜生的屁股。”

“聽見了嗎?”聶憐朗聲笑著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