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做什麼?”唐玉寒皺眉。不去服侍蘭兒,反而未經允許擅自進他的房間。
“我特地來服侍少掌門。”春山妖嬈地走近他,迷戀地看著他的俊顏。
“我不用你服侍。”唐玉寒自顧自地解著外袍,“你服侍好小姐就行了,下去吧。”
“奴家對少掌門一片癡心,隻盼能得少掌門青睞。”春山將豐滿的身軀偎向他。她就不信他能拒絕投懷送抱的女人,畢竟她在唐門丫環中也算是美貌的。唐家的少爺哪個不跟幾個丫環勾勾搭搭的?也曾有少爺向她示好,她都不屑一顧。
“既是癡心,就是妄想。”唐玉寒指著門道,“出去,沒事別來煩我。”這個丫頭太不檢點了。
“少掌門,”春山還往前靠,“春山別無他意,隻是愛慕少掌門,自願獻身。”如果勾上了他,哪怕隻當個小妾,也是風光無限。何況他的俊美本來就令她傾心。
“我說出去!”唐玉寒聲音已隱隱有了怒意。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被這女人一攪,心中更是煩悶。
“這……是。”唐玉寒的威嚴令春山不敢過分放肆,隻好悻悻地走了出去。可惡?連她這樣的美人都看不上眼。一定是那個小妖精,不要臉,連堂兄也勾引……
“這樣的庸脂俗粉,連給玉娃娃提鞋也不配。”唐玉寒厭惡地咕噥一句,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夜涼人初靜。月光透過窗樓照進來,唐孤蘭的雙眸仍圓睜著。
她無法忘記峨嵋弟子一個一個倒下的情景,她們中不少是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女;她也無法忘記百年古刹灰飛煙滅、秀麗山林煙塵滾滾;更無法忘記地牢裏的哭叫、怒罵……
悄悄地披衣出門,不驚動任何人,又來到荷塘邊她常倚著欄杆賞荷的回廊。前些日子還散發著清香的荷花已經凋零,讓她想到幽蘭軒的蘭花,沒有人照管,是不是也凋零在這初秋的風裏……
去年此時,她和娘還在蘭花叢中,娘摘下一朵水晶蘭,為她插在發間……
人事全非啊!
頸邊突然一涼,一把明晃晃的劍橫在她的脖子上。耳邊響起一個女子壓低了的聲音:“峨嵋派的人關在哪裏?快帶我去。”
“你……”她從未經曆過這種事,不禁後悔自己為何一個人出來,“你先放開我,我給你帶路。”
“休想!別打主意逃跑。”
“放開她吧,她不會武功,不會有機會逃走或呼救的。”旁邊還有另一個女人。
劍收了回去。唐孤蘭轉過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兩個中年尼姑。其中一個手上還執著劍。
“咦!”兩個尼姑驚訝地對望一眼,齊聲問:“你是誰?”
“這話應該我問你們吧?”唐孤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是她們闖入了“唐門”別莊呀!
“真像,太像了。”執劍的尼姑邊看她邊搖頭。
而另一個尼姑雖已屆中年,但仍可看出年輕時的美麗。她一臉嚴肅地打量她半晌,“你是唐家人嗎?”
“是的。”這兩個尼姑一點也不讓人害怕,從她們身上,特別是那個美貌女尼身上,她隻感到光明、溫暖、祥和。
“怎麼可能?”執劍女尼喃喃自語。
“你父母是誰?”美貌女尼又追問。
“我父親是唐家四爺唐海,母親慕容丹,是黃山慕容家的小姐。”這個尼姑真奇怪,“兩位一定是‘峨嵋’了塵、了緣師太吧?”
“不錯。”美貌女尼點頭,“我是了塵,她是了緣,還有一位師妹了凡被‘唐門’擒住,我們二人是來救她的。”
“她們很好,沒有受苦。”想不到峨嵋掌門竟是個如此美麗的女子。她們不是敵對的雙方嗎?怎麼在這兒寒暄起來?“雖然有幾個人受了傷,但已得到了醫治,沒有大礙。”
“快帶我們去見她們。”了緣的劍又指向她。
“不,我不能。”唐孤蘭搖搖頭,鎮定地看著胸口的劍尖。
“你不怕我殺了你?”
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唐孤蘭索性閉上眼。也許就此解脫最好,奶奶應該不會再為難娘。
“了緣!”了塵低聲喝止,“你真要殺了她?”
“這……我……唉!”麵對這張熟悉的絕美容顏,了緣真下不了手。
“你叫什麼名字?”了塵問道。
“唐孤蘭。”
“唐、孤、蘭。”了塵一字一頓地念著,“孤蘭,孤蘭,難怪了。奉勸你一句:不要再為‘唐門’賣命,與天下人為敵。不要一誤再誤,做出對不起你母親的事。否則下次相見時,我們就不會放過你了。後會有期!”
話音一落,了塵拉著了緣倏地不見。
唐孤蘭仍呆呆地,不明白這兩個尼姑怎麼就這樣走了。好像一場夢一樣。
一股熱氣從下腹洶湧升起,異樣的感覺使唐玉寒拿起茶杯嗅了嗅。“該死!”枉他是個使藥的大行家,竟然著了道,中了唐門特製的春藥“桃花散”!一旦中了這種毒,惟一的解法就是找女人發泄。想不到春山如此不擇手段,竟敢對他下藥。唐玉寒深吸口氣,努力壓製愈燒愈旺的欲火。他必須趕到十多裏外的鎮上,那裏才有妓院,他不願在別莊內隨便找個丫環,甚至牢裏的女囚發泄。但藥性猛烈,一旦發作,他就會神誌昏亂,所以必須趁還清醒時離開。
“少掌門,”春山又千嬌百媚地走了進來,“你很難受吧?”
“滾!”這個罪魁禍首還有臉出現在他麵前。可是天哪!春山那若隱若現的胴體對此時的他而言,無異火上澆油。
“少掌門,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嘛。”春山把豐滿的軀體貼向他的胸膛,“中了‘桃花散’,不發泄出來可會筋脈爆裂而亡的。奴家願當少掌門的解藥,隻求為您解除痛苦。”
“出去。”唐玉寒的聲音弱了許多。他伸出手想推開她,但觸手的感覺使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撫摸起她滑軟的肌膚,體內的火焰直衝腦門。呻吟一聲,他突然用力抱住她,撫摸著溫熱的女體,不耐煩地撕扯著礙事的衣服。
春山任由他粗魯地上下其手,帶著一絲勝利的微笑,將唇貼向他。過了今天,她就可以一步登天、烏鴉變鳳凰了!
“玉娃娃……”唐玉寒的神誌陷入了昏亂,他已經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隻是下意識地喊出心底最寶貝的人兒。
“玉寒哥哥。”
一聲怯弱的呼喚像一盆雪水兜頭澆下,讓唐玉寒混濁的神誌突然清醒了。他驚訝地看了看懷中幾乎一絲不掛的女人,突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縮回了手,“滾?滾出去!”
“少掌門……”春山不死心地喚道,她差一點就成功了。
“別逼我動手!”唐玉寒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樣。春山嚇得顧不得找衣服遮身,急忙連滾帶爬地衝出門。臨走時恨恨地瞪了呆立在門邊的唐孤蘭一眼。都是這個死丫頭攪局,不然她已經成功了。
“玉寒哥哥,”唐孤蘭遲疑地走近他,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春山會衣不蔽體地躺在玉寒哥哥懷裏?為什麼看到這一幕,她心像是被人緊緊捏住了一樣,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快走,玉娃娃,你快出去!”唐玉寒喘著粗氣,隻想讓她快離開。
“你怎麼了?”唐孤蘭不但沒退出去,反而擔憂地伸出手摸他的額頭,“你生病了嗎?怎麼臉這麼紅,發燒嗎?”他看起來不對勁。
“別、別碰我,走,快走開。”唐玉寒後退幾步避開她的手。他害怕自己一會兒神昏智亂會傷害了她,他寧可讓自己筋脈爆裂而死!
“不,我不能走。”玉寒哥哥不是生了病,就是中了毒。她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再一次走上前,踮起腳,小手摸著他的額,好燙!
天!一團火焰衝上了唐玉寒的腦門,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嬌軀,吞下她驚訝的呼喊。他已經辨認不出眼前的人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能像一個幹渴至極的人,下意識地拚命汲取、吞咽口邊的芬芳甜美……
“桃花散?”唐玉寒的反應使她驀地明白了。她拋開剛才一瞬間的驚駭,伸臂圈住了他的頸項。隻要能救玉寒哥哥,她什麼都可以付出。
“玉娃娃……”他呢喃著呼喚珍藏心底的名字。
屋內激情的火焰燃燒著。屋外,春山瞪著唐玉寒的房間。窗紙上兩個交纏的人影隨著燭火的熄滅而看不見了,春山眼底瘋狂的火焰卻越燒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