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蕾失蹤了?SAM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他下飛機後連忙趕到初蕾的公司,卻得知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到家後,發現家中並沒有人。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恐懼感慢慢自SAM的腳底向上攀升。難道她是回上海了?不可能,如果是回上海,她該辭職才對。那她是去哪裏了?就在他胡亂猜測時,門開了。
徐初蕾就那樣無語地立在門口,麵無表情地望著他,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初蕾,你怎麼了?”SAM關心地伸出手去,想撫摸她的臉來安慰她。誰知指間剛觸到她冰冷的臉頰,便被她轉頭避開了。
“我、我沒什麼。”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來,慌亂地進了屋子。
“初蕾,你去哪裏了?”SAM想靠近她,卻又被她避開了。
“我去探望朋友了,參加她的婚禮。”她始終躲著他的探視,讓他感覺不到她的情緒。
他開始煩躁起來,一個健步,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怎麼躲著我?”
她低頭沉默了半晌,抬起頭來,臉上掛著那個SAM再熟悉不過的虛假笑容,“沒有。我隻是太累了。”
自從她走出KEN的生活以來,SAM已經太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笑了。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初蕾怎麼變得與他如此生疏了?
“不是。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告訴我!”他不顧一切地握住她的肩膀,發現她消瘦了許多。
“你餓不餓?”初蕾突然笑吟吟地問他,“不如吃些東西再說吧。我餓了。”
“你是應該多吃一點。”SAM心痛地望著她,不知道她的這一切反常是不是僅僅因為太累太餓了。
“呃,你想吃些什麼?”初蕾自廚房探出頭來,感覺如以往任何一個傍晚一般。SAM想,或許剛才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因為心中那件事,變得有些神經敏感。初蕾去參加朋友的婚禮,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於是,他好心情地讓初蕾給他做一份意式通心粉。
SAM望著初蕾麵前的通心粉,搖頭笑道:“看來你的確是餓了,很少見你吃這麼大一份的。”
初蕾望著他,黑眸中閃過一抹難言的複雜,唇邊卻溢出一個笑來,“是的。快趁熱吃吧。”
SAM才吃了一口,就誇張地直讚美味:“好久沒吃你做的東西了,味道越來越好。真是太想念了。”
“那多吃一點,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初蕾幽幽道。
SAM差點嗆到,“什麼?”
“我是說,你這麼忙,下次見麵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初蕾解釋著。
“那也不能說沒機會呀。”SAM鬆了一口氣,為初蕾的口誤險些驚出一身汗來。
“SAM,以後有空常去看看JANE吧,她畢竟是你的母親。”初蕾邊嚼著通心粉邊道。
SAM抬起綠眸,無語半晌,然後掏出煙來點上,長吐了口煙,朝初蕾微微地點了點頭。
“還是少抽點煙吧,歌手的嗓子不是很重要嗎?你該學會愛護自己才是。”
“初蕾,你今天怎麼這麼婆婆媽媽?”初蕾一下子變得母性十足,讓SAM感覺有些可笑。她那個朋友一定是個神經兮兮的嘮叨女人,所以才會感染了他的初蕾。
初蕾似乎也意識到了。她笑了笑,便不語了。
“初蕾,其實……我有件事想告訴你……”SAM還有一個大大的麻煩,沒來得及說出口。
初蕾受驚般地搖著頭,“SAM,不要說了。先吃東西吧。”
SAM對她過激的反應很是不解,難道她已預感到是件令她不快的事?
“我的意思是,不要破壞了現在這麼好的氣氛。”初蕾低頭專心地吃著盤中的食物,不再看他。於是他隻好咽下好不容易開了頭的話,也埋頭消滅起食物來。
終於,兩人吃完了晚餐,SAM也必須得離開了。而與TINA之間假結婚的事,他卻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口。
“初蕾,”他望著她仍然蒼白的臉頰,“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不要讓我擔心。”初蕾的語氣溫柔得可以融化一切。
他深情地望著她,那熟悉的眉、黑漆漆的眸子、略顯蒼白的唇,他按著這次的樣子再一次加深心底那個描了千百遍的輪廓。
猛地,初蕾踮起腳尖,用雙臂勾下他的頸,癡癡地吻住了他。她吻得那麼投入那麼認真,讓SAM心中泛出異樣的不安感覺來。
她將唇移到他的耳邊,深情地、依依不舍地道:“再見了,親愛的。”
聽到樓下經紀人已經在不耐煩地按著喇叭了,他顧不得疑惑,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匆匆說了聲“再見”,便離開了。
徐初蕾關上門,躲至窗簾後麵,望著SAM跳入車內,隨著引擎的起動聲,車子慢慢隱入夜色。她這才從窗簾後走出,貼著窗戶的臉上早已被淚水浸濕。
“再見了,SAM。”她左手支著牆壁,身體無力地緩緩下垂。終於,她癱坐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的力氣。她抱作一團,再也不需掩飾地放聲痛哭起來。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再覺得痛,她也不得不放手。因為她已經決定了,從明天起,她將做回徐初蕾。
不對,真的不對!昨晚初蕾的言行太過反常了。SAM越想越覺是忐忑,不由埋怨起自己為什麼不問清楚原因才離開。家裏的電話響了半天,卻沒有人接。SAM看了看表,才八點,初蕾的公司還沒開門。
“我必須離開一下。”他實在坐不住了,如果不找初蕾問個清楚,他的心髒可能無法繼續正常跳動。
“離開?不行。你今天有這麼多重要的事要等著辦,簽協議,還要去……”
SAM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碎碎念個沒完的經紀人。他要離開,難道還有人擋得住嗎?
一路上,SAM回憶著昨天初蕾說過的話,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感將他壓到幾乎窒息。
“那多吃一點,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SAM,以後有空常去看看JANE吧,她畢竟是你的母親。”
“還是少抽點煙吧,歌手的嗓子不是很重要嗎?你該學會愛護自己才是。”
這些話……怎麼像是離別的話語?!
SAM望著前麵長長的車隊,急躁地按著喇叭。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似乎預感到會有事情發生,他重重地推開車門,縱身朝家的方向奔去。
他氣喘籲籲地打開門鎖,客廳異常黑暗,初蕾從來沒有白天拉上客廳窗簾的習慣。SAM皺眉,衝到窗前,扯開窗簾。
他走入廚房,發現廚房幹淨得有些陌生,常用的鍋、盆、叉、勺全部被收了起來。SAM的不安開始轉為害怕,他邊朝房間走,邊喚起初蕾來。
“初蕾,在嗎?回答我!”
走入臥室,他環視著被收拾整齊的臥房,視線停留在了衣櫥上。他伸手欲打開櫥門,卻在要觸到把手的片刻迅速收回手,仿佛那把手帶電一般。SAM深呼吸了一下,卻仍然無法擺脫心中的恐懼感,索性閉上眼,咬牙推拉開了門。視線觸到櫥內景象的刹那,他像是看到了美杜沙眼神一般,瞬間便成了石像,一雙綠眸,直直地望著空蕩蕩的衣櫥。
不知這樣站了多久,刺耳的鈴聲打破了沉默。
難道是初蕾?這個念頭一閃過,SAM連忙從褲袋中掏出手機,一接起來,便熱烈而急切喚道:“初蕾,是你嗎?你在哪裏?”
“SAM,你在說什麼?我們在等著你……”他皺著眉,挪開手機,不認識般地望著。然後,慢慢地麻木地走到窗前,機械地打開窗,將手中仍在響著的機器輕輕地拋了出去。聽到手機墜地時發出的“撲通”聲,他毫無目標地望向外麵的綠眸才微微動了動,唇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來。總算,安靜了!
SAM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想考慮些什麼,大腦卻是混沌一片。於是,他又站起身,轉頭時,發現有一份報紙先前被自己壓在身下。他用僵硬的手指抓起那份報紙,木然地掃了眼標題,無神的綠眸突然聚焦起來。
“TINA與SAM感情穩定發展,婚期已定。”
SAM震驚到了極點,連忙將報紙拿到窗旁,借著光亮仔仔細細地將全文通讀了一遍。初蕾怎麼會有一份這樣的報紙?他尋找報紙的出版地,驚訝地發現竟然是英國倫敦。
“三月二十六日?”他望著報紙的出版日期,混亂的大腦一時記不起今天是幾號。猛然憶起經紀人告訴過他,二十八號辦結婚證。
“今天是二十八日。”他喃喃自語著,卻仍不明白,為什麼前天的報紙會出現在初蕾手上。不過,他已經可以斷定,這份報紙便是導致初蕾昨晚那麼反常,今天又突然離開的罪魁禍首。
“初蕾,為什麼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他將報紙捏成紙團,下唇已被咬出血來仍不自知。KEN早就警告過自己的,他竟然沒有吸取前車之鑒!初蕾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的個性這麼剛烈,她又這麼在乎他,他怎麼會將這些都忘記的?她從來沒有改變過,隻是為了愛情在不斷地妥協,是他太疏忽了。細細回想最近幾次的矛盾,其實根本都沒有完全得到解決,他卻在無休止的工作中將一切都淡忘了。
現在怎麼辦?初蕾像當初放棄KEN一樣,放棄自己了。他該怎麼找?難道向上帝祈禱,等待著會在另一個便利店再次與她重逢?
SAM推開STEPHEN辦公室的門,發現一房間人都是臉色鐵青。STEPHEN一見到SAM,立刻臉色轉晴。
“你總算還有些分寸,知道趕回來。”STEPHEN抬了抬下巴示意SAM坐下。
SAM仍立在那裏,綠眸冷冷地注視著STEPHEN。
“SAM,快簽協議吧,否則趕不及去領結婚證書了。”TINA心急地催促著。她在短短的接觸中早就為SAM那慵懶的氣質所吸引。雖然嘴上說是為了得到保障,其實她也想借此永遠霸占眼前這個獨特的男人。隻要結了婚,她有的是手段讓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