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YAN倏地站起身飛衝出餐廳。
發現有人走單,服務員抓起賬單馬上追去。“小姐,你還未結賬啊!”這年頭經濟有這麼不景氣嗎,怎麼連個女道士也跑出來要吃霸王餐了?
服務員眼看就要追上那女道士,突如其來一個男人攔下他。
“多少錢?”藤雲野掏出錢包來,麵上神色頗為複雜。
他應該是看錯了吧,那個女人可能會是她嗎?
但是那道身影真的很像,那麼的像,真的是他看錯了嗎?
服務員自然樂得有人認賬,當即報上數字。藤雲野默不作聲給了足夠的金額打發掉服務員,卻並不急著離去,他順著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看去,一直的看、一直的看,看擁擠的人流分散在路的拐彎處。
那裏早已是尋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YAN,會是你嗎?
藍色酒館依然是大家熟悉的藍色酒館。七朵還愛著三文治,泡一杯很溫暖的咖啡。瓶子很愛鬧,也把花照顧的很美很美,偶爾泡了一壺花茶飄香了滿室。
狗狗BEBE,下午茶兔兔,天使豬,它們的日子也過得好愜意。
YAN也還會在心血來潮的時候玩玩花樣酒,經過她調製的雞尾酒可以陶醉每一個客人的心。
路過藍色酒館的人,繼續的來來去去。有生麵孔,更多的是熟門熟路的人進來。
“她怎麼了?”許久沒有過來的客人甲指著正在不知為誰調製雞尾酒的YAN,問七朵,“其實也沒有啦,但就是感覺怪怪的。”他摸了摸鼻子。
七朵愣了幾秒,待到腦海裏姍姍上浮關於他的記憶了,才幻化出一抹淺笑。“好不容易堅持了半年,還是失戀啦?”一出聲卻是直戳人傷口。
“你,……”本來是要抗議的,但一對上七朵那雙能讓人感到安定的黑眸,所有的不滿在瞬間盡數散去。“是呀,又白談了。”花了半年的時間費盡心思去羈絆一個人的心,終究是徒勞無功,隻好躲到這離世界最遙遠的角落療傷來了。
“她可美?”七朵突然問。
“美呀,若是不美,能吸引我的注意嗎?”可惜美得壓根不屬於他罷了。他不明所以的搔搔頭,“怎麼這麼問了?”
“會比瓶子種的玫瑰還要美麼?”蔥白纖指指向一旁紅得妖豔的盆花。
“笨蛋!”不遠處的瓶子無比鄙視的丟來一記白眼。
被問的人勉強笑了一下,無奈的道:“這是月季花,不是玫瑰。”
七朵無所謂的揚了揚尖尖的小巴,“這又不是重點。”一句帶過,折回原話題上去,“她會比瓶子種的這些花還要美嗎?”
“呃…”人跟花怎麼可以做比較?遲疑了一下,“都一樣的賞心悅目吧。”
“很好。”七朵稱讚的點了點頭,她彎身輕手愛憐的掃弄了一下較弱的花瓣,“多美的花兒呀!你相信它可以花開永遠而不凋零嗎?”抬頭又問。
“怎麼可能?”
滿意見到對方搖首否定,七朵會心一笑,“難道你覺得瓶子待它們有欠缺了照料?”
“不是。”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會有花不凋零的呢……”
不等他把話說完,“沒有永遠不凋零的花,也沒有永遠的離去,事出必有因,你當她是花一樣的欣賞,那麼她自然就回報你有限的花期,這又有什麼不對呢?”丟下話,七朵一溜煙的走開。
留下的人卻是一麵的似懂非懂。“難道是我錯了?”
“你又忽悠他了?”YAN問走了過來的七朵,抿著的嘴唇微微上彎。
“他說你變了。”丟一記意有所指的眼神,見吧台前麵沒有旁的人在,七朵直接問出了一直憋在心頭的疑問,“那天你出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YAN知道她們能憋這麼久已經是底限了。她笑笑,“是有一段插曲。”
“我跟瓶子猜想你那天是遇到他了。”
“沒有。”輕搖首。
不是呐!打趣的神采瞬間消失在七朵的麵顏上,她有些煩惱的攏起兩道細眉,“那豈不是沒了下文了嗎?”
YAN沒有聽見七朵似是低喃的話,“我是撞見上官蓉了。”選擇性的保留了繞路到城市的另一邊去這樁。
“什麼?”瓶子正好逮到了這話,“你跟上官蓉見麵了?”錯愕了幾秒,隨即換上一麵陰陽怪氣的麵色。
“麵部抽筋啊?”七朵見狀挪揄了她一句,當然招惹來瓶子一個凶狠的眼色。
“你不懂!”瓶子目光幽幽的在七朵與YAN之間巡轉。
藍色酒館是她們三人的避難所,一起生活相互取暖,久了會養成一種依賴。YAN的生活一旦與過往發生重疊,那麼……瓶子一麵黯然,她不想放任自己繼續往下麵想下去了,這是一種極其矛盾的心理,她希望YAN找回屬於她的一切溫暖,但又希望藍色酒館可以像現在這樣一直的、永遠的存在著。
“唉!”好煩!
七朵拿起吧台上麵的杯墊出其不意直直衝瓶子發神經的腦袋送上一K,“YAN跟上官蓉見麵關你什麼事?”居然一麵哀怨的瞪著她說“你不懂!”,簡直是討打!
她那點小心思當真以為瞞得過她們兩個?
YAN垂眸不看瓶子寫滿救助的眼睛,她也真覺得瓶子皮癢了!“不過隻是一個上官蓉而已。”根本就不可能與她們相提並論。
“那麼藤雲野呢?”七朵突然問。瓶子也安靜地看著YAN等待一句回答。
上官蓉不足為懼,但卻是一個開始。真正擔當起扭轉乾坤的人是藤雲野。既然有可以讓YAN躲進藍色酒館避世的能耐,那麼自然也有那個殺傷力越過安全線把YAN從藍色酒館帶走。
“他…”YAN遲疑了幾秒,才緩緩的道,“他是一個什麼。”至於是什麼,她心裏尚未理清楚。
上官蓉意欲為藤雲野平反的話倏地聲聲在耳。YAN頭疼的甩了甩頭。
見此,七朵和瓶子麵麵相覷。
她們卻明白了。緣,打了一個死結,於是終生無法可解。
第四十七章 大結局:緣來是他
緣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辦公桌上公文堆積如山,藤雲野困擾的麵龐被他雙手掩著,重重歎息一聲,手掌移開,然後終於露出了微微蹙起的雙眉。
自從收到了那則消費短訊,他的心就似是又被吹鼓了起來,之前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不去藍色酒館找YAN的心思變得蠢蠢欲動。他三思、四思了一下他們之間的一切,卻怎麼也不明白到底他們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對她的感覺他是百分百的肯定,而她對他……大手掏出手機找出那則訊息看了又看,他覺得她對自己至少也不是無動於衷!
難道他們真要這樣一輩子河水不犯井水了?
“你到底有沒有打算?”安女士蹬著高跟鞋快步走了進來,見到那道藏在桌子後麵深思的麵孔,她怔了怔,然後順手把端了茶水跟上來的人給關在門外。
走近辦公桌,翹臀絲毫不客氣的直接坐了上去。“你爸和我都以為你打算在五年內將公司的規模擴大一倍!”安女士越看兒子走神的臉就越覺得有意思。
藤雲野緩過神來,用不甚讚同的眼神看了看安女士的坐姿,“怎麼又過來了?”他當然聽出了她話間的挪揄。“我怎麼覺得你到公司來的次數比爸還要多了!”
“當媽的會掛念自己的孩子啊!”眼珠一轉,她又說,“第三代接班人到現在都沒著落,你爸承諾要帶我環球旅行的兌現日期隻好一拖再拖,我能不多操心點嗎?”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媽,……”藤雲野的一句“別逼我”硬是梗塞在喉嚨裏說不出來。有時候他會想,當初要不是安女士與朱麗葉擅自決定了他們的婚事,那麼他們也許不會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不過,要不是有安女士與朱麗葉穿插在故事裏,她可能永遠也不可能正眼看他。
那時候知道可以用一張婚紙將他們一輩子綁在一起,他其實是竊喜的。
當安女士把十幾款對戒湊到他麵前時,他裝著勉為其難的挑了一款,勉為其難的被雙親押著上她家過文定之禮。他清楚的記得她外出歸來,看見他出現在她家時臉上的錯愕是多麼的可愛。
一切勉為其難的偽裝,在她受了鼓動於婚書上簽下名字的時候出現了紕漏,他知道他的眼睛劃過激動的波瀾,僅僅不過是一個瞬間,便又被他盡數斂了下去。可能有人察覺了,可能沒有人注意到,至少還沒有哪個人站出來揭發他的偽裝。
最初的偽裝,興許是成功了,興許也是這樣的把她與他隔離開了。天知道後來他是多麼急切的想要把一切的偽裝卸掉!
“如果她看見了這樣的你,也許她會多少的有些明白的。”安女士從手袋裏取出來一份文件,遞到藤雲野的麵前。
“這是什麼?”
“我今天其實是衝著這過來的!”安女士說。
藤雲野接下文件隨手擱到抽屜,“我會看的。”抬首見安女士正看著自己,他正要啟聲卻被安女士搶先。
“這是陳律師早上讓人送到家裏來的。”她故意頓了頓,好端看一下兒子臉上的表情,見藤雲野麵上有了認真,她才又接著解說下文,“前陣子律師事務所那邊遭遇火災,你們的離婚協議書在被呈遞上去之前就已經被大火燒毀了,所以在法律上你們依然還是夫妻關係!”
安女士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意外,宣布結果的時候,她滿是笑意。
“你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在法律上你們依然還是夫妻關係!你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攢緊手裏陳律師讓人送過來的那些資料,藤雲野的腦海裏隻想著安女士最後的那兩句話。
本以為已經斷開了的兩個人,以為今生今世再也無關係的他與她,命運終究是沒讓他們各自散去。說不上是激動,他的心是平靜而踏實的。他必須要冷靜的想想一切,想著該如何走下一步才好。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外線。他晃了晃神,然後伸手按下免提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