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氣蔽禪光 天蕭滅魔琴(3 / 3)

單於不屠冷眼旁觀,就像事不關己一般,忽然大喝道:“你們想打到什麼時候?”話音未落,人已縱到無相大師麵前,吐氣發力,嘿的一聲,右掌聚指成刀,一股無形刀氣透體而出,直砍無相大師麵門。無相大師雙拳一擋,咯的一聲雙手齊腕被斬斷,無相大師想不到單於不屠如此厲害,知道斃命在即,已無再戰之力,大喝一聲,麵上紅光湧現,蓬的一聲,由斷腕處噴出兩股血箭,直『射』卡格兒和單於不屠麵門,淩空躍起,右腿一腳向大光明王會陰踢去。卡格兒連忙揮動左臂格擋,左臂立時被血箭『射』成蜂窩,經脈骨骼盡斷,卡格兒毫不猶豫馬刀斬落,將自己的左臂砍下。單於不屠反應奇快,血箭一出,立即仰身後躍,右手還不忘抓住大光明王的腰帶往後一扯,但仍給飛濺的血點打了幾點在左腿之上。大光明王雖被單於不屠扯開,但無相大師竭力一擊,威力驚人,腿風已掃到會陰,隻覺下體火辣辣生疼,連站立都困難。無相大師飛腿落空,身體落在地上,再不動彈。單於不屠落下,隻覺左腿經脈中似乎有幾點暖氣循著經脈侵上,任自己如何運氣都阻止不了,牙一咬,啪的一掌劈在左腿上,將腿齊膝斬斷,他大勝之下,受此重創,暴怒如狂,也不給左腿上『藥』,右腿一撐,便躍至無相大師身旁,見到無相大師已氣絕多時,更是失去理智,對著無相大師屍體一陣『亂』戳,隨即卡格兒將自己斷臂包紮好,也過來泄憤,隻留起身不得的大光明王在旁咒罵不止。

公孫祥坐在地上,麵『色』平靜地吹著竹蕭,蕭聲忽而高亢入雲,忽而清越婉轉,忽而低沉悲苦,衛非等人聽在耳中,心神幾為之攝;周圍裏許方圓的士卒更是聽得如醉如癡,目光呆滯,完全沉浸在公孫祥美妙的蕭聲之中,失去動手的能力;比之稍遠的士兵受到蕭聲吸引,不由自主地走進蕭音控製之內,同樣失去意識;更遠的士兵見此異狀,嚇得魂飛魄散,立即開始四散而逃。張彥、墨石、雷猛和淩千裏功力較高,立即收斂心神,但亦僅能保住自己靈台清明,無力阻止公孫祥。衛非倒尚有餘力,但他一眼便看出公孫祥乃強弩之末,正在勉強催『逼』自己的潛力,撐不了多久就會油盡燈枯,精力衰竭而死,自己若要強行破除他的天籟神音,不免要元氣大傷,反正芙蓉城的反抗勢力在自己一夥掌握之中,鏟除也不急在一時,所以麵『色』從容,既像深不可測,又似勉強支撐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待時機。穀瑟自從蕭聲響起,便閉上雙目,站在那裏,猝然大喝一聲,將公孫祥的蕭聲震得一滯,趁機撥動手中琴弦,一時琴聲大振,與公孫祥的蕭聲此起彼伏,交纏在一起,不時發出尖銳刺耳的怪聲,除了衛非,就連雷猛四人都聽的頭腦發昏,太陽『穴』生痛,坐到地上運功抵禦魔音,四周的士兵更是支撐不住,紛紛捂著頭發出慘叫,倒在地上翻滾,不時吐出鮮血,不一會兒便自僵死當場。隻見一群死狀千奇百怪的死屍中坐著四個活人,中央立著一個白袍美髯的中年人在彈琴,對麵一個跌坐在地的青衣老者則在吹蕭,旁邊站著一個長須老人,似乎在聽曲子,情景詭異之極。

衛非悠然自得地站在穀瑟左側,心中恃道:“穀瑟的魔音當真不弱,不過不知道是他的魔音三訣厲害,還是公孫祥的天籟神音高強。”

穀瑟與公孫祥兩人一奏一吹,仿佛在合奏樂曲般,渾然忘我,倏地穀瑟琴聲一轉,變為靡靡之音,化作魔音三絕中的『迷』魂訣,這種魔音不像先前所奏的『亂』神訣那麼狠毒,專門刺激大腦,傷人神經,但陰險之處猶有過之,專一控製人心神。公孫祥重傷之下,又強行運用自己未練成的天籟神音,精力消耗甚為劇烈,已無多少定力,此時穀瑟的魔音不再與之抗衡,轉為柔弱卻驅之不散的聲音穿過天籟神音傳進他的耳中,登時大感吃力,麵『色』大變,不得已咬破自己的舌尖,噴出一口鮮血,趁著疼痛的刺激,保持清醒,拿出七根銀針,刺入天靈之中,蕭聲立時增強,逐漸將穀瑟的魔音蓋住,直至場中僅餘蕭聲激揚。這時坐在地上的墨石和淩千裏再也支持不住,哇的一聲吐出鮮血,張彥、雷猛二人麵『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倒。衛非知道公孫祥已經撐不了多久,現在隻不過是用銀針透『穴』術這種霸道邪門的異術調動殘存的精神元氣來作最後一擊,也不『插』手,退後幾步,就像什麼事情都未發生變化一般,仍舊站在那裏袖手旁觀。穀瑟嘴角滲出一絲烏血,顯是已經受了內傷,兩眼血絲滿布,甚是駭人,突然大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麵『色』一下子恢複正常,左手捧琴,右手手指拂動,如彈琵琶,彈出的已不是曲調,而是一個個的單音,有如實質向公孫祥攻去。每個單音彈出,公孫祥心髒便像被大錘擊打般難受,他知道穀瑟已經用上了摧人心脈的斷脈訣,現在已至決定勝負生死的時刻,右手持蕭吹奏,左手按住頭頂的銀針,將其緩緩按下,蕭音更盛,漸漸凝聚成一股音波,針對穀瑟一人攻去。穀瑟也咬牙苦撐,七竅流血,麵目猙獰,再無半分優雅的氣度,右手五指越揮越急,仿佛可將耳中惱人的蕭聲驅除一般。旁邊地上的雷猛四人卻頓失壓力,心頭大喜,知道已經將小命撿了回來,坐在那裏調息歸元。忽然琴蕭一陣短促的急音,便聽得弦斷竹裂之聲傳來,穀瑟與公孫祥同時狂噴鮮血,穀瑟的琴弦俱斷,公孫祥手中的竹蕭亦碎成幾片竹屑。

穀瑟身形搖搖欲墜,對著公孫祥道:“我門徒眾多,得我真傳的不過兩人,你子便是其中之一,想不到我會與你生死相博,嘿,造化弄人,一至於此。”說罷身體向後一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公孫祥喃喃道:“你又何苦?”說著說著雙目神光漸逝。

衛非這時才走到公孫祥麵前,既似回答公孫祥,又似自言自語地低聲道:“穀瑟當年在神州殺戮過甚,仇家太多,在此又有家室之累,除了聽命於我們,別無他法,他立意與你同歸於盡,一則想保威名不喪,二則亦不欲為新帝效力而已。”公孫祥卻再無反應,身體漸漸僵直。衛非背負雙手,抬頭望天,自語道:“公孫祥啊公孫祥,難道你以為犧牲自己纏著我們,易昌和那幾個孩子就可以逃出芙蓉城中的天羅地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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