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精心脫束縛 大意中奸謀(2 / 3)

許威拱手道:“胡麓胸腹已被芙蓉劍王剖開,傷勢很重,不過並未傷及內髒,現在搶救還可保留他一條『性』命。”

吳泰略一思索,立即叫人救治胡麓,接著問許威:“此次擒殺了多少逆賊?”

許威愧然道:“除了在天馬關擒獲的犬娑隆,其他逆賊均已突圍,向北逃逸;隻有易天行沒有朝北走,反而掉頭往南逃竄。”

吳泰皺了皺眉頭:“前朝餘孽都突圍了?”

許威躬身道:“是。”

吳泰雙目寒光大盛:“此次我們三郡調動兵馬甚眾,況且以暗擊明,居然連一個人都留不下?梅安追擊最早,常悠有座駕神行,他們很有可能追上逆黨,如果我們不想個辦法,擒殺幾個逆黨,回郡之後怎麼向皇上交代?!”

許威道:“柱國不要著急,梅柱國雖然追得早,但是他把得力的幫手全部留下來對付易天行這小子,勢單力薄,恐怕占不到便宜。常柱國心高氣傲,喜歡獨自挑戰高手,一定會窮追武功最高的芙蓉劍王,嘿嘿,說句不好聽的話,常柱國的武功似乎不及芙蓉劍王,適才不過仗著九曜槍之力才得以將其擊傷,要取芙蓉劍王的首級,不太可能。反觀我們,雖然落在後麵,但是逆賊亦有掉隊之人,功勞未必少得了我們的。”

吳泰『露』出微笑:“你已經找好目標了?”

許威道:“殷填海受傷頗重,若非天香神姥走的時候幫他開路,現在定已伏誅。不過就算如此,我們要追上他們也並不難。”

吳泰大笑道:“好!就拿殷填海這蠢牛開刀,留幾個人照顧胡麓,其他人跟我走,追擊前朝餘孽!”

許威急聲道:“柱國不分兵追趕易天行?!”

吳泰冷哼道:“易天行雖然是朝廷欽犯,隻不過適逢其會,一個少年,無足輕重;前朝餘孽不除,才是皇上心頭之患。而且素聞易天行甚是『奸』猾,捉他不易,我不想為他分散兵力,誤了大事。”

許威目吐金光,沉聲道:“柱國,屬下請命,獨力追擊易天行!”

吳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你為何對易天行這麼感興趣?”

許威如蚊鳴般輕聲說道:“柱國為什麼要救胡麓,屬下便為什麼要擊殺易天行。”

吳泰一愣,隨即釋然,一揚手:“去吧!”

許威得令,對著吳泰微一拱手,便立即快馬加鞭,向南奔馳而去。

※※※

夜『色』深沉,重州尚義鎮外十餘裏處的山丘上,易鋒寒與古夢崖滿麵風塵的出現在山丘頂上。

古夢崖望著山下閃爍如星的燈火,喜道:“這裏就是尚義鎮了,終於快到了。”

易鋒寒點頭道:“不錯,照朗老丈介紹,此鎮乃是墨、儒二城交界之處,從這裏再往西北走上個五十來裏,便是墨城,我們的目的地。我們先進鎮歇息一宿,養好精神。明日動身入墨,把老師的遺願了結了。”

古夢崖望著易鋒寒,歎氣道:“不知不覺,跟老大分開有半年了,想不到我們兄弟兩個仍然不免分離。”

易鋒寒悠然道:“人生本就聚散無常,沒有離別的惆悵,哪裏有重逢的欣喜?凡事想開點,自然就會少很多煩惱。哈,你不想想老大被皇族施恩後的嘴臉,一定可以笑死人,嗬嗬!”

古夢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是否就叫天意弄人?有人終日想見一見皇族中人而不可得;老大最討厭皇族中人,偏偏避也避不開。”

易鋒寒捧著肚子道:“更慘的是碰上個施恩望報的落難太子,好處沒有,麻煩倒不少,嗬嗬!”

古夢崖麵容忽然一肅:“今天老大沒有跟我們聯係,不知道會否出事?他這人,該激動的時候比誰都冷靜;該冷靜的時候卻常常忘乎所以,我真怕他跟芙蓉王朝的人起衝突。”

易鋒寒搖頭道:“這我倒不擔心,怎麼說人家救過他的命,他再不喜歡,起碼得禮貌還是會保持的。至於沒有聯係我們,嘿,他最近一個勁兒的說自己功力如何如何的突飛猛進,別是閉關了吧。”

古夢崖眉頭一皺:“功力進境太快也非好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易鋒寒打斷道:“好了,你用三才傳訊牌直接給老大說!現在就別嘮叨了,趕了一整天的路,你不累嗎?”說罷健步如飛,向鎮子走去。古夢崖低聲罵了一句,快步跟上。

易、古二人來到尚義鎮外裏許遠近,便聞得鎮內人聲鼎沸。古夢崖不禁笑道:“想不到這麼個小鎮,居然如此繁華。夜半三更,還能熱鬧如斯。”

易鋒寒沉聲道:“不對勁,神州向來反對夜市,除了各大節日,朝廷允許百姓徹夜狂歡外,大部分城鎮都頒布有平日宵禁的命令。雖然也有少數地方例外,但是不可能是尚義鎮。”

古夢崖也即反應過來:“不錯,儒講寡欲修身,墨論節用少欲,無論如何,地處雙聖故鄉的尚義鎮也不會有此習俗。現在這種情況,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走,進去看看!”話音未落,身形已經如流星般飛掠而出,衝進尚義鎮內。

易鋒寒本想先探聽一下虛實,再作打算,見狀隻得苦笑一聲,一展身形,跟了上去。

易、古二人甫一進鎮,便聞得一聲大喝:“什麼人?站住!”

古夢崖望著出現在眼前的黑臉青年,肅容道:“這就是聖人故裏的待客之道?”

易鋒寒卻仔細端詳著來人,其時雖已暮春,夏季尚未到來,兼且重州氣候偏寒,夜風尤勁,拂麵生寒,來人卻一身短衣,衣衫無袖,褲僅及膝,質料均極粗糙單薄,顯得甚是寒酸,不過斯人身材魁梧強壯,雙目精光內斂,顯然內外功底子都很了得。易鋒寒一見於此,心中已有計較,抱拳道:“蜀州墨堅不肖學生易鋒寒、古夢崖見過師兄。”

那人聞言一愕,對著易、古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淡然道:“是麼?”

易鋒寒從懷中拿出一個形作九芒的鐵片,望那青年眼前一晃。

那青年見狀立時改容,神情肅穆地道:“神州墨門鄧陵非命,見過師弟,請!”說著手藝擺,做出邀請的姿勢。

易鋒寒頷首道:“蜀州墨門出了變故,我們奉墨老師遺命,特來拜見貴門掌門,有事稟告。”

鄧陵非命目光中哀傷的神情一閃而逝,道:“墨堅師叔的事,我們亦有所聞。明天一早,我便帶你們去見掌門師伯。”忽然話題一轉:“你們既然是墨堅師叔的弟子,說話怎麼如此見外?什麼貴門?我們墨門九脈,除了唐、雷、公輸、趙四門背義叛徒,其餘五門名雖不同,道卻為一,理應不分彼此。”

古夢崖拱手道:“我們雖然曾經聆聽過墨堅老師的教誨,卻不是蜀州墨門的弟子。”

鄧陵非命聞言一愣:“是嗎?墨堅師叔沒有其他門人了嗎?怎麼叫記名弟子來傳達如此重要的消息?”

古夢崖麵『色』一沉,深吸了口氣,徐徐道:“我們是墨老師在琅環仙府任教時的學生,不算記名弟子。至於蜀州墨門的門人,人數本就不多,本領也很平常,凡是不歸順元成邑的,恐怕都已經被他派人鏟除了。”

鄧陵非命道:“講學亦是傳道之法門,墨堅師叔既然授業,自然應該收你們為徒。想不到蜀州墨門居然式微至此,唉,義之不存久矣!”

古夢崖雙眉一聳:“師兄之言,在下不甚苟同。講學乃是廣而告之之舉,將自己的主張放諸天下,乃宣揚義理的最佳途徑;昔日墨聖立學講道,亦是不擇賢愚親疏。師兄拘泥於一家一派、門戶之見,恐怕有違先聖之道。”

鄧陵非命頓時為之語塞,不知道如何辯駁。不知不覺之間,一行三人已經來到鎮中心,隻見鎮中心密密麻麻擠滿了人,一大堆人圍成個圈子,領頭的幾人披麻戴孝,仿佛親人剛剛過世,身後有幾個壯漢抬著一口裝飾華麗的棺材,個個麵含激憤,在那裏指指點點;中間坐著四、五個打扮與鄧陵非命相同的漢子和一個袖隻及肘、裙隻及膝的女子,衣著質地與鄧陵非命一般無二,他們身後停放著一口桐木棺材,漆『色』尤新,刷得甚薄,木質尚可分辨。這些人老幼男女雖然不同,可是俱都一臉精悍之『色』,神氣內斂,對四周人群視若無睹,任憑周圍的人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