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三個男人都搖頭，程幕天坐到小圓身旁，接過丫頭遞來的茶吃了一口，道：“我與張山長相談甚歡，你們怎地卻在補餐，難道張夫人不喜咱們家菜式，沒有吃飯？”小圓再次笑出了聲：“是，她的確不喜歡，都要怪我，沒囑咐廚房把肉再切細些。”程幕天聽她與幾個丫頭七嘴八舌講了原委，也笑了起來：“我看張山長極為豪爽，並不拘泥於小節，真想不到他家夫人卻如此講究。”
午哥呆呆地仰頭望著房梁，不知在想甚麼，沒坐一會子，便起身離去。辰哥見他如此，竟輕輕歎了口氣，告了個罪，緊跟在他身後出去了。小圓咽下一口飯，指了指門口，用詢問的眼神看程幕天。程幕天礙著小閨女在場，沒有解釋，親自照顧蕊娘吃完飯，送了出去，這才道：“張山長今日盛讚了我們辰哥，稱他照目前這般下去，將來定能升入太學。”
小圓恍然，定是張山長褒辰哥，去無意傷著了午哥，那孩子雖不愛學習，卻極愛麵子，大概有些想不開。她講出心中猜想，程幕天卻連連搖頭：“你也太小看咱們大兒，他誌不在科考，怎會為這麼點子小事與兄弟起間隙。”小圓奇道：“不是為了小事，難道有大事？”程幕天尷尬地咳了兩聲兒：“比這個稍微大點兒，聽張山長的意思，有心將閨女許給辰哥。午哥大概是聽了這個，才不高興的。”
小圓也咳了兩聲兒——被飯嗆的——果真好大的大事。認真說起來，全是八字沒一撇，一群大人瞎忙活，真不知是無事忙，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張昭娘比午哥小一歲，比辰哥大一歲，從年紀上來看，配誰都合適，但張家書香門第，張山長與張夫人齊齊看上有望進入南宋高等學府的辰哥，而忽視了後進生午哥，實屬正常。
程幕天見小圓默不作聲，還以為她心裏有疙瘩，忙道：“午哥不比辰哥差呢，張家不會看人罷了。”小圓知他誤會，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張家不論看上哪個，我都隻有高興的，怎會拿兒子們來比較。”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那隻菊花粉盒，忙起身去蕊娘房裏問了一問，回來向程幕天歎道：“午哥與張昭娘，相互都有些意思呢，若張家真來向辰哥提親，這事兒極為棘手。”
送粉盒的主意，就是程幕天出的，因此非常感興趣，纏著小圓講了始末，好生自誇了一番，大手一揮：“我看沒甚麼難的，即刻尋媒人來，先下手為強。”小圓唬了一跳：“午哥實歲十一，算虛歲也才十二，這年歲就定親，不嫌早了些？萬一過得兩年，他變了心意，怎生是好？”
程幕天也是嫌早，但聽張山長的意思，是想盡早把孩子們的事定下來，若張家搶先來向辰哥把親提了，他們再去為午哥提親，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午哥比辰哥還大兩歲，小圓猶嫌定親太早，難道張家就不嫌早？程幕天帶著幾分得意和自豪解釋道：“像咱們辰哥這般好兒郎，滿臨安尋得出幾個？張家是怕下手遲了，被別人家搶了去。”
“下手？”這話怎麼聽怎麼怪異，小圓摟著肩誇張地抖了一抖，“那你放話出去，就說辰哥沒考進太學之前，概不外售。”
“外售？”程幕天瞪大了眼，欲反駁幾句，卻撐不住笑起來，“好主意，我這就出門嚷嚷去。”他說幹就幹，還真不含糊，起身朝外走，說要找幾個大嘴巴的朋友上正店坐坐。小圓隨著他一道走出房門，叮囑了幾句少吃酒，轉身朝兒子們住的院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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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福妻安康》
作者：雲湘
書號：1406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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