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瀚威看著老四,聳聳肩表示無法幫忙。隻能選擇愛莫能助地站到一邊慢慢吃著香甜的果子。反正到最後還不是娘沒法子,隻好順從老四。
就讓她先威風一下好呐!
“老二!你是不是很想叫老四為姨丈。”齊夫人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根源。這幾個笨小子,隻會跟她作對,根本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反對。
會是這樣嗎?
三兄弟各自暗暗想著。恰好兄弟倆各自喜歡的女孩子是親戚關係。而且輩分還不同,相處時好像是有些尷尬。
不由麵麵相覷。
過了片刻,有人提起抗述:“不對!娘——如果她們都已經嫁人了,當然就應該按夫家的長幼次序來稱呼才是!豈能任由她們的輩分,來左右丈夫的道理。”這次齊瀚威倒是能夠慢慢條斯理,清楚的表達意思。
“這倒也是!夫大於天嘛!”恍然大悟的齊瀚宇也連忙附和。
“好像也對?!”連齊夫人也開始動搖起來。轉念一想,為了麵子,說什麼也一定要堅持立場到底。
什麼夫大於天嘛!謔!我一定會讓你們一個個臭小子,全都在媳婦的手心裏百煉成鋼,乖乖的變成繞指柔。
硬著頭皮。
石榴端著飯菜,走進小姐的房間。屋內早已經是一片狼藉,幾乎沒有可以立足之地。也不知道有多少珍貴的古玩、字畫從此絕跡。
寧可韻坐在菱花銅鏡前,正在仔細地描畫著眉毛,樣子倒是非常平靜。她身上穿著一襲華麗的豔紅色,鑲嵌金邊的華麗衣裳,還佩帶了不少精美昂貴的珠寶首飾。一番塗脂抹粉之後,看上去顯得十分的美麗動人。
其實,她長得非常漂亮,隻是向來脾氣不好,讓大家看不到她的優點和美麗。
“小姐!這些都是你平日愛吃的——”石榴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越是安靜就越是有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
“你來得正好,叫人趕快準備好轎子,我現在要出門。”寧可韻放下筆後又用小手指蘸了少許胭脂塗抹在唇上。
然後嫵媚地對著銅鏡裏一笑。對自己的美貌感到非常滿意。
“是!小姐,你已經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現在——”外麵天已經黑了呀,不過,石榴可不敢多嘴。
免得自找苦吃。
她放下托盤。臨出門時回頭又看了一眼,忽然覺得小姐其實也很可憐。明明喜歡一個人已經很久、很久。
甚至所有的人也全都知道。忽然有這麼一天,這個人卻要迎娶別的女子。打擊一定不小,換作是自己,肯定尋死覓活不可。
雖然天黑,寧府裏麵,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幾乎都聚集在前庭內外待著。
“小姐她吃什麼東西了嗎?怎麼會這樣安靜。”三娘忍不住地問道。都過了一整天了,大家全都是提心吊膽的,還以為那小祖宗知道以後會鬧個天翻地覆。偏偏出人意料,她簡直平靜的令人覺得可怕。
“不知道,不過奴婢看見她打扮的非常漂亮,還要奴婢快去準備好轎子,說是想要出門一趟。”石榴說完看向站在旁邊的老管家。
不知道該不該向大家說出心底的不安。
“啊?可外麵天都黑了呀。知道了,老奴這就準備,唉——”老管家長歎一聲,出去張羅去了。
“可不是嘛!總之小姐變得怪怪的,老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石榴不安地問道。
“會不會是已經瘋了?聽說年初,城東王家的小姐,就因為被周家莫名其妙的退婚。好端端的一個人,結果就那麼——”
“呸——呸——不算數!說什麼,小心給她聽見了,可有得是法子讓你好看。”五娘跟六娘悄悄地在一邊揣測一邊埋怨。
愈加感到害怕。
“你們倆快別說了好不好!聽著怪嚇人。”三娘連忙過去阻止五娘、六娘繼續說下去。一邊不安地來回走動。老爺也不知道到底跑去哪兒躲著,找了半天也沒見個人影。光是她們幾個婦道人家,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想。
“二姐!你說該怎麼辦?韻兒她不會是想去齊家鬧事。”四娘看向二娘,姐妹中就她給老爺生育的兒子養大成人,以後母憑子貴。況且還是這裏最年長的一個,當然該由她拿主意。
“鬧事?這——我可沒有什麼主意——什麼都不知道。”二娘向來沒有什麼主見可言,問她也是白搭。
“小姐出來了!”門外有人及時通風報信。一屋子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寧可韻高傲冷漠地穿過前庭,大家遠遠看著她離開,不僅 全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沒人再敢出聲說什麼。
石榴倒是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立刻去齊府。”坐進轎子後,寧可韻高高地揚起頭來,對石榴下達命令。
“現在嗎?是——去忠義候府。”石榴明白,小姐肯定是不甘心,可是也不用等天黑之後。難道小姐還有別的目的。但願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萬一——
“寧府小姐?這麼晚她來幹什麼?就算道喜也等大白天的過來才是!”齊夫人放下剛要想喝的銀耳湯盞。
略為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有些事其實她也是早有耳聞。
原來如此,想不到寧家小姐的心思,居然這麼周密。不過也做得太明顯了,以為別人都是些傻子,難怪會不招人喜歡。
她點點頭,揚了一下手。“先放她進來,帶到花廳那去等著,再去請少夫人過來我這一趟!”
“是!夫人。”放下帖子之後,管家退了出去。
“柳兒!這件事你怎麼看。”齊夫人向來聰明的綠衣丫環問道。
“夫人不是早已經猜到了嗎?聽說這寧小姐被家人給寵壞了,打罵奴仆是經常的事。不過,寧公子好像跟三少爺交情倒是很好。對嗎?芍藥——”穿綠衣的柳兒向著同伴取笑道。紫衣丫環芍藥不禁臉紅起來,嬌羞地低下頭去。
她倆是齊夫人的貼身侍女。
“夫人!為什麼要去請少夫人過來呢?”
“真是個沒用的蠢丫頭。柳兒你先去那邊看著,芍藥你呀,就留下來陪我好了。”齊夫人已經想到不用她親自出麵的好辦法。
“是,柳兒明白。”柳兒當然明白夫人打的什麼主意。
少夫人向來對人就冷淡,讓她去款待客人,還真是難為那位寧小姐得有超強的耐心才可以。不然話就算心眼再怎麼玲瓏細密。
到時候,恐怕也隻有吃虧的份。
在那裏幹坐了半天,實在是很沒趣。寧可韻深呼吸之後,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耐才可以,不可以前功盡棄。
“大嫂!請問——”她已經盡量地收斂性情,讓自己可以努力地,保持著迷人的笑臉。可惡,難道這個女人是塊石頭嗎?簡直又硬又冷。怎麼沒有其他人出來款待,好歹,自己也是寧府的千金小姐。
“姑娘何出此言呢!我可不是令兄的妻子。”齊家的長媳關謹語淡然地開口。
婆婆剛才把她叫了過去,還特意地吩咐,要她對客人“熱情”一點兒也不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既然婆婆這麼吩咐了,她隻管照辦就是。
所以她來了,反正隻是陪著坐一會兒。
也用不了自己多少時間。
“啊——”這個女人在說些什麼呀。當然她不是大哥的老婆。不然早就給她厲害,讓她好看了。寧可韻再次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下去。
等會兒隻要瀚威哥出來,相信所有的計劃就會成功。瀚威哥一旦娶自己過門後,再慢慢修理這個討厭的女人也不遲。
“外子姓齊,請稱呼我為齊大嫂!”看來,這位寧小姐一定是被家人過於溺愛,在言行舉止上,根本為所欲為。
才會不顧禮教地跑來這裏放肆,真是有失體統。
“齊大嫂?!是!是小妹失禮了。”
“又錯!我娘家姓關,姑娘姓寧。你豈是我家小妹。”孺子不可教也。關謹言將手中的《醫道論》翻開繼續看著。
“沒關係——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寧可韻賠著笑容說道。心裏卻在暗自盤算。將來有機會,一定要想法子,好好“款待”這個嘴尖牙利,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可惡女人。
“還是錯!家中的三位小叔已經有了婚配,好像都與姑娘你無關。”
“你!簡直太可惡了!”這一下子寧可韻被激怒了,再也偽裝不下去。耐性全無地抬手指著關謹言。也不看場合地點,就想要大發千金小姐的脾氣。
“寧姑娘!夜已深了,還是請早些回去吧!身為女子,應該謹言慎行,不宜這般橫蠻跋扈。有損名節閨譽。”關謹言搖搖頭。
此女太過張狂無禮,難怪婆婆一點兒也不喜歡。連見一麵也不想。她放下書本,端起茶杯來示意該送客了。
“我不走!麻煩你叫瀚威哥出來!我真的想見他一麵。他不可能會娶別的女人,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寧可韻見勢不對,連忙低聲下氣央求,氣勢也減弱不少。
“姻緣之事,就算是強求也沒用!小叔他不會過來。柳兒,你親自送寧姑娘回府,就說是我多留她喝了杯茶,回去的晚了請府上高堂見諒。”
關謹言叫來丫環柳兒吩咐道。
女子向來最要緊的是名譽。寧家小姐以為三更深夜來訪,等見到齊瀚威本人之後,可以找個借口,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
到那時候,再四處的去申辯自己名譽受損。
齊家就必須得負起責任。妄想因此而搶奪到齊瀚威做丈夫,未免也想得太過天真。隻不過是有勇無謀,枉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