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擄我前來,有什麼目的?!”辛婉玗曼聲問道,平靜得不可思議。
男子勾唇一笑,眸子裏更多了幾許欣賞。
“妳那麼聰明,早該猜到不是?!”
果然——
“候鴆讓你綁架我的?!”
綁架?!
“太難聽了,在下隻是奉命請少夫人回府。”男子倒是淡定。
“沒意義。”
耶——
男子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另一號表情,望著眼前美麗的女子,瞬間恍惚。
“原本我就沒打算不回去,何必多此一舉。”
“嗬。”
“你笑什麼?!”
辛婉玗一愣,為了他那突如其來的一笑。
男子也瞬間斂住了笑,看起來心情很愉悅,隻是連他自己也說不透自己為何會突然想笑。
“我放妳走。”他難得好心一回。
耶——
這回換辛婉玗吃驚不已,大費周章的擄走她,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放她走,難道現在的土匪都這般清閑?!
“當真。”
“嗯。”他點點頭,身形一閃,給她讓出了一大步的通道,“走吧。”
辛婉玗似乎還在懷疑他的用心,然而,他的眼神太過清澈,神情太過認真,容不得她繼續猜想,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身後,是男人高深莫測的目光,一路追隨。
長夜漫漫,風雨淒淒。
靜謐的深夜裏,蒙蒙的細雨向大地飛灑著,像天空的絲絲絮語,天地間,籠罩在一片惆悵之中。
辛婉玗望著窗外飄灑的細雨,心,乍寒凝冷。
自回來後她便被候鴆軟禁在房間裏,不得踏出門外半步,她就像隻斷了翅的金絲雀,顧盼生憐。
那天,她在賭候鴆的驕傲與尊嚴,可是,她失算了——
寧可玉碎,不可瓦全,候鴆曾說過至死都不會放手。
“我要你帶著我的姓氏活下去,至死不渝——”
腦海裏不斷回蕩著候鴆說過的話,她緊咬雙唇,用力一扯,窗幔垂落。
辛婉玗不禁跪坐於地,絕美的麵容寫滿悲涼與絕望,淚水自鳳眸一角,緩緩滑落,滴在手中,蔓延成傷。
她埋首於雙手間,忘乎一切地哭著,任由自己回歸無邊的黑暗,獨自彷徨。
就讓她再脆弱一回吧!
候鴆緩緩走了進來,凝著趴跪在地上的女子,看著這個無助的肩膀在黑暗中抖動著,心似有什麼東西劃過般,痛得無法言喻。
他,隻是想留她在身邊,想愛她,保護她。
他,又在傷害她了嗎?!
“婉玗——婉玗——”他動情地喚著,連腳步都彌漫著濃鬱的深情與纏綿。
一聲又一聲,喚出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思念,見到她,他告別了所有的寂寞與哀傷,此時此刻,她就在這裏,就在他的眼前,摸得到,觸得著。
候鴆冰封的心逐漸暖和起來,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可辛婉玗下一句話卻硬生生地讓他的笑凍僵。
辛婉玗轉眸對上他深情的黑眸,淚水濕潤的雙眸氤氳動人,引人心醉,翕合著雙唇祈求道,“候鴆——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候鴆的眼瞳遂然擴張,淩厲,憤怒,怨痛交織,抬起的手,直指著她,在半空中,止不住的顫:“你說什麼?!”
“候鴆,放了我,讓我離開——”辛婉玗跪爬到他麵前,扯著他的手,堅決的語氣夾雜著幾許哀求。
候鴆的身體完全僵硬,因為她的話,心,一點一滴冷卻下來。
“不——你休想——”
他再也沒了平常的冷靜,像是瘋了般,一把扯上她的身子,抱著她便往床褥走去。
“辛婉玗,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生或死,你都隻能是我候鴆的女人。”
“不!”辛婉玗聞言心驚,淚流得更凶了,在他懷裏劇烈掙紮道:“不——不——我不愛你——不愛你呀。”
“是嗎?!”他冷冷挑眉,眸光深沉,一把將她丟在柔軟的床褥上,伸手抽開她雲發間的牡丹簪,頓時,一頭長發在她的身後流泄出炫目的燦光,“今夜,我要你體驗什麼是愛。”
“不——不要——”辛婉玗倏地一驚,她掙紮著要爬起身,卻被候鴆滾燙的身體緊緊壓住。
有一瞬間,她幾乎認不得他,俊美的臉龐突然轉成陰黯猙獰,閃爍在他眸中的,不隻是狂熾的眷戀,竟還有著更深的恨意。
瞧進他深沉的冷眸之中,她的心窩兒不由得一顫。
溫熱的右掌伸向她絕美的粉頰,輕柔地撫娑地柔嫩的臉,唇舌纏綿地吸吮著她的檀口,張牙咬著她柔軟的唇瓣。
辛婉玗身子一僵,用力一咬,絲絲的血瞬間從他的唇瓣滴落,溫熱腥甜。
候鴆舔盡唇上的血,勾唇冷笑,“怎麼?!想為二弟守貞嗎?!”
他的眸子片刻不了的盯著她,晶亮的眸子怒視著,桀驁不馴。
“愛上他了?!”他柔聲的問道,手指纏繞在她散落的黑發上,墨色的長發繞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隻是稍稍的用力。
“唔——”辛婉玗發出低低的一聲哀呼,她怒視著眼前的男人,他卻笑的讓人心寒。
心陡然的疼起來,不似往常那般,好像帶著莫大的悲傷,有著難以說出的痛。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休了你?!就是為了與他雙宿雙飛?!”
“不——沒有——我沒有——我討厭你——”
“你討厭我?!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男人。”
他的手,在她的衣衫上用力一扯,薄紗雲裳便如被最銳利的刀鋒劃過,齊刷刷散開,如同一片片皎潔的花瓣,無聲綻放,帶著無奈的淒美。
辛婉玗雙手不斷揮舞著,抗拒著,掙紮著,在這樣一個猶如魔鬼般的男人麵前,一切都顯得如此不堪。
候鴆冷冷地望著她,動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具健碩的男性軀體就完全呈現在她的麵前,她緊緊抓著自己破碎不堪的衣衫,眼前的男人充滿仇恨的嗜血眼神讓她打從心底湧上不祥的戰栗,她急忙往床角退去,搖晃著腦袋,用眼神哀求著他別靠近自己。
渴望讓他的雙眼蒙上一層嗜血的腥紅,候鴆跪在床邊,粗暴地將她扯進懷裏,大手一揮扯掉辛婉玗身上的薄衫。隻一瞬間的功夫,辛婉玗全身隻剩一件蔽體的肚兜。
辛婉玗一驚,忙抓過被子欲遮住赤裸的身子,這一小小的動作卻未逃過候鴆銳利的雙目,大手一揮,柔滑的絲被倏時脫離辛婉玗的手,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眼前發生了候鴆意想不到的一幕。
辛婉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子,以一種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劃過候鴆的手臂,刺眼的紅霎時染紅了候鴆的雙眸,“啪”的一聲脆響,辛婉玗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地印上一道清晰的紅痕,唇角霎時溢出點點紅絲。
“你竟敢傷我——”候鴆低喊一聲,冷冷的目光直逼辛婉玗的臉龐,狂怒之火在他幽深的黑眸裏打轉,辛婉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麵上卻是故作鎮定,道,“放我走!”
候鴆憤怒地半眯著眼,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話,手也不斷收緊,辛婉玗甚至錯以為自己聽到了手指骨關節粉碎的聲音。
“你休想!”他重重吐字,冰冷卻堅定。
他候鴆從不受任何人的脅迫,即使麵對著他愛的人——
他愛她——候鴆身體一震,這一意識讓他徹底驚住,原來,他的嫉妒,他的不甘,他的失落,隻是因為愛,好諷刺,當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所有情感時,她卻回以他如此不堪的方式。
他是她的丈夫,仗以天地的男人,她卻可以毫不猶豫地傷了他,而後要求他放了她。
“哈哈——哈哈——”候鴆突然大聲狂笑起來,深邃的眸直盯著她,繼而止住了笑,半是命令半是脅迫,冷冷道,“辛婉玗,將候羽這兩個字從你的腦海裏丟掉,不許你再想——”
“不然,我會讓你過得比死還痛苦——”候鴆的話,猶如魔咒一般,在她耳邊響起。
“倘若,我死了呢!”
仿佛早料到她會這樣做,在她手中的刀子剛一觸及頸脖之際,手腕一痛,刀子飛落到床下,發出落地的“鏘噔”聲。
他猝然伸手將她擄到身前,在她來不及反應時,欺身壓上她柔軟的身子,俯首吻上她的唇,她掙紮後退,他追上,壓在她身上肆意親吻,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小臉上,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你死了,我就讓候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辛婉玗用力揮動著雙手掙紮著,隻聽到頭上傳來悶哼一聲,隨即,他手臂上的血滴到她的臉上,血落在眼角,竟似殘敗的花兒,妖魅卻悲哀。
那些句子,像是從肺腑裏發出來的,火焰一般字字燃燒著她,燃燒著她的期盼,卻難掩他的傷痕。
“啊——不——”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她身體的深處迅速蔓延,她狠狠攥緊了雙手,指甲劃出了幾道血痕,她咬住了唇瓣,血絲微微地自她皓齒間滲透而出,淚珠不停地自眼眶中滾落,她閉緊了眸子,無言地承受巨大的痛楚,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被他撕成碎片。
他有片刻怔愣,沒想到,她還是處子,可心底的憤怒仍是將他催化成一個魔鬼,即使他沉淪了,他也要拉著她一直,他候鴆的女子,必須由他來守護,即使傷害,也隻能是他給的。
可是他似乎忘記了,愛不是占有,而是相守——
有朝一日,他真的後悔過,他對她的所有傷害,隻會讓他與她的心,越走越遠。
愛,變成一種奢望——
“我曾說過,不管生或死,你都隻能是我的女人,背叛我的人,就如螻蟻般卑賤。”他一把將她托起,跪坐在自己的麵前,身體緊密的交織在一起,將他的憤怒全數的在她身體中釋放。
“候鴆——你是魔鬼——”她低泣著。
她是他的!沒有人能夠從他手中搶走她!
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弟弟也一樣。
她永遠都隻能是他的!
“我要你清楚的承受這一切!”他的唇咬住她的耳珠,柔聲的說著,看著她死死的咬住雙唇,絲絲鮮血在唇角滲出,“叫出聲,我想聽到你的哀求!”他捏緊她的下頜,稍稍用力。
“候鴆,我恨你,我恨你——”
他狂亂的吻一路往下,帶著濃濃的愛意,溫熱的指尖在她細膩光滑的肌膚上來回的摩擦,點燃起一串串的火花——
“婉玗——婉玗——”候鴆動情地低語著,眸中一閃而逝的光芒近乎妖邪詭譎。
他得到她了,終於得到她了。
他一再的肆意欺負,毫不憐惜的對她攻城略地般的索求。
痛到幾乎要昏厥,辛婉玗再也忍不住,低聲喊出。”啊——”
淚珠不停地從她的眸子落下,她閉上眼不再看他,默默地承迎著他的粗暴無情,心,絕望而悲涼。
窗外綿雨不斷,帶著幽怨的哭訴聲,悲歎女子宿命的姻緣。
三天三夜,候鴆以最原始的形式來渲泄著他的憤怒,他的渴望,還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