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幽姑姑說:萬一將來要後悔……
這其中的含義現在才能領會得。
就算換為男兒身,白二也不會是自己的,紅三弟弟也好,紅三妹妹也好,紅三對於白二,就隻是相依相存的親人。
和玄一一樣,是親人。
喜蛛看著抱著酒瓶子失魂落魄的紅三,很心疼,可終究也隻能暗自歎息一聲,轉了話題:“前陣子玄武大人上來了,你這個沒良心的,跑上來這麼久,什麼消息也不往回遞,讓你家老大還得分出心來想著你們。”
紅三頓時扁了嘴要哭:“那家夥見了玄一卻不肯見我……”
喜蛛一吐舌頭,暗想糟糕,正好踩中地雷,隻好又拉扯別的說辭:“你怎麼又跑倫敦來了?不是一直都討厭這邊的氣候不好,嫌空氣太渾濁嗎?”
紅三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悵然的神色掩去了:“新接了個案子,犯罪嫌疑人在倫敦,我跟著現在的頂頭上司跑過來的,正好來看看你。話說回來,你門口那個‘喜’字什麼時候又換成小篆體了,糊弄現代人不識字麼?惡趣味真是要不得。”
喜蛛得意洋洋,一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的模樣:“下次我打算換成懷素和尚的狂草。倒是你,什麼時候開始對人類的事情這麼上心了?還ICPO呢。”
紅三吃吃的笑了:“打發時間嘛,還能見識到許多有趣的事物,人類也不是那麼無聊討厭的。若不是有這些事情在做著,這幾百年的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過……”
喜蛛微微沉默了一下,拍了拍老友的手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隨時來找我。”
倫敦的淩晨,天空籠著不透明的灰霾,霧靄沉沉。紅三走在萊晤士河畔,朝著躲在雲層背後的朝陽伸懶腰,長吐一口氣:“……好渾濁的空氣!”
回去倒頭大睡,雙耳不聞窗外事。睡到過午有人來敲門:“快起來,有活要幹了。限你十分鍾之內到樓下客廳,否則你要刷今天晚上所有人的盤子。”
聞仕琰說完轉身就走,背後的門被猛然拉開了:“我起來了所以盤子由你來刷!”
門口出現的女人蓬頭垢麵披頭散發睡袍皺成一團亂,聞仕琰無比鄙夷的指了指眼角:“眼屎。”
臥室門砰的關上了。
成功戲弄自己下屬的聞老板心情大好的下樓,被員工們看見,三個女人交頭接耳:“看見了沒?他們兩個絕對有問題!”
茶茶一臉的見慣不怪:“他們兩個的關係不是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嗎?別的公司的人都來問,說紅三是不是老板的新歡。”
聞仕嫻搖了搖頭:“我看未必,這兩個人尚處於不是冤家不聚頭的階段,但似乎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小鷗讚成:“就是現在這種狀態才最好玩。互相揣測對方的心意,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形成燎原之勢。你們看老板最近被憋的都情緒不穩了,一會兒溫柔親切,一會兒又跟吃了炸藥似的。”
茶茶難得感慨:“小三不放心老板也是應該的,畢竟他前科不良。”
聞仕嫻拍拍茶茶的肩:“你說的對!雖然我是他妹妹,但也看不慣他這種換女伴跟衣服換季一樣的做法,真的很欠抽啊……”
旁邊一個聲音陰惻惻的:“事情沒做完就閑聊,我看你們比我更欠抽。”
三個女人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老板雙臂抱在胸前表情很威嚴。
小鷗笑眯眯的:“聞先生,紅三的禮服和配飾都已經送過來了,等她下來就可以試妝。”
茶茶依舊麵無表情:“美容師和化妝師十分鍾之後到。”
聞仕嫻轉身朝廚房走:“我去看看湯煲的怎麼樣了。”
紅三從樓梯上下來,一路打哈欠:“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聞老板再一次確認了自己的威嚴在這幾個員工麵前是紙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的。
“參加酒會不是你的工作嗎?”紅三一邊喝湯一邊表示異議,“我去幹嗎?”
聞仕琰按下額角冒起的青筋:“今天晚上酒會的主人,是文森特.伊萊克特拉。”
紅三頓時一口湯沒喝好,被嗆了個涕淚橫流:“咳……咳咳……總算要開工了嗎?”
既然要開工,就得準備行頭和裝備。紅三的戰衣是一條純黑色的細吊帶小禮服裙,搭配同色的精致細跟涼鞋,兩條纖幼的帶子從腳背一路纏繞到腳踝,全身上下的配飾裏就隻有一跟不足一指寬的發箍,同樣的黑色包金,上麵鑲滿碎鑽,閃耀奪目。
茶茶看著試妝完畢的紅三搖頭:“太樸素了。”以紅三的氣質,她完全可以襯的起更加華貴的衣飾。
聞仕琰把紅三打發給美容師收拾皮相,笑眯眯的朝一致表達晚裝欠佳的眾人解釋:“在正式登台亮相之前,咱們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既然老板有自己的想法,員工們也就不再非議。聞仕嫻悄悄的對茶茶說:“看見沒,一邊說著要低調,一邊又忍不住要把人帶出去炫耀。”
茶茶點頭:“複雜的男人心理。”
臨出門前,紅三到底被聞仕嫻硬塞了一個綴滿了耀眼亮片的黑色晚裝手袋:“去低調的迷死男人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