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禾是一家酒吧,屬於三不管地帶,所以裏頭三教九流混的什麼人都有,每天都鬧騰的很晚,附近居民多有投訴,但是至今沒有解決問題。
雖然這地方並不是水獺的地盤,但是即便如此,阿染也不可能一個人前來,於是就喊了小飛和飛熊一幫人在‘金禾’的門口等她。
到了地方後,剛好看到他們。
“阿染。”看到她到地方,小飛他們頓時迎了過來。
“走吧。”看一眼金禾那被塗抹了無數種顏色而變得奇奇怪怪的大門,阿染領頭走了進去。
一進酒吧,迎麵就是一片浮靡曖昧醉生夢死,燈光很暗,有低低的音樂聲傳來。
眼睛才適應裏頭暗淡的光線,已經有人迎了過來,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赫然是中午見過的那個金毛男,“阿染姐,來晚了呢。”
“水獺呢?”阿染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他。
“水獺哥在那邊包廂等你。”金毛男手一伸,頭前給她帶路。
阿染跟小飛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跟了過去。
包廂裏的燈光泛著暗黃色,映得水獺一張臉仿佛患了黃疸病似的,看到阿染進來,他也沒有動,依舊窩在沙發裏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手裏的啤酒。
阿染走過去坐在他對麵,抬頭一笑,“真是準時,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水獺斜斜看她一眼,“少來這一套,你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我聽得你前些日子喝得太多,不小心說到了桑先生的事,”阿染抬眸朝他看去,“你也知道,我那段時間不在,所以,今天想問個清楚。”
“問我桑先生的事?”水獺暗暗得意,一張臉湊上來嘿嘿笑了兩聲,“你求我啊,你求我的話,我肯定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水獺,你不要太過分了!”飛熊頓時冷喝了一聲。
水獺看看他,突然笑了,“怎麼,現在還是這麼橫?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知道你後頭現在有人幫你撐腰,”阿染冷笑一聲,“不過你也該明白,現在他還有其他事做,也不見得就賣你麵子,就算你多有上供,不過總是小打小鬧,未必人家就稀罕你那些東西!”
水獺正為著不受齊四海待見而苦惱,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惱羞成怒,手中啤酒一摔起身就要發怒。
阿染嘲弄地看著他,“水獺,你不是現在就要打架吧?”
跟在水獺身旁的人連忙拉住了他,低聲說:“水獺哥,別忘了正事。”
被這麼一提醒,水獺這才斂了怒氣,唇角勾出含意叵測的弧度,隨即又坐了下來,隨手一招,有人立即彎下身子湊近他,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阿染就看到他說完之後,那人就從口袋裏摸出了白色顆粒狀的東西,隨即打開一罐啤酒,將那東西放了進去,使勁晃了幾下,隨即“砰”地將那啤酒放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
水獺這才慢條斯理地伸手指了指麵前那罐打開的啤酒,“你不是想問我事情嗎?很簡單,把它喝掉,我就告訴你!”
“裏麵放了什麼東西?”阿染笑了笑。
“怎麼,你不敢喝?”水獺自覺扳回一著,頓時嘿嘿冷笑,得意不已。
“阿染,不要喝!”小飛怒衝衝地看了水獺一眼。
阿染看了看那罐啤酒,對小飛搖了搖頭,這才對水獺一笑,“我喝了它,你就會告訴我嗎?”
“起碼我會考慮一下。”水獺趾高氣揚,自覺勝券在握,連帶的表情也興奮了幾分。
阿染伸手拿過了那罐啤酒,卻有人同時抓住了她那隻手,她抬頭看去,卻是飛熊和小飛,他們異口同聲低聲開口:“阿染,不能喝!”
“這裏放的,總不是毒藥,”阿染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照我看,也不過是搖頭丸之類下三濫的東西,你們放心,他不敢做太大手腳了。”
“那我替你喝!”小飛說著就去搶她手裏的東西。
阿染避開他的手,低聲說:“不行,你替我喝的話,水獺不會滿意的,而且,我必須從他那裏得知實情,所以這罐啤酒,我是自然要他的。”
“我說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水獺不耐煩地懶洋洋開口,“商量好的話,就趕緊喝吧,我可是沒什麼耐心的人!”
“好,”阿染對水獺點頭一笑,“我喝!”
話音落下,她手一抬,便將那啤酒湊在唇邊,大口灌了下去。
一口氣喝完,她將那啤酒罐頭上腳下倒了一倒,對著水獺開口:“我已經喝完了,你也該說了吧?”
“我也說過,我會考慮,”水獺奸險一笑,“但是我現在的考慮結果是……”
“水獺哥,不好了!”突然有人驚慌地衝進了包廂打斷了他的話,“警察來了,快走!”
包廂內水獺那幫人頓時亂成一團,若是他們身上沒帶什麼也就算了,可是為了合計阿染,他們帶了不少搖頭丸之類的東西,要是被警察抓到,少不了要吃了一段時間的牢飯,所以現在必須要避一避。
“阿染,咱們也走!”飛熊突然推了阿染一把。
阿染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但是即便如此,剛才喝下去的東西藥力已經生效,她隻覺得舌根發硬,自己仿佛不能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似的,有點飄飄然起來,意識也逐漸開始渙散。
“走後門!”小飛當機立斷,拉著她就離開了包廂,飛熊等人跟在後頭,提防著別有人追過來。
眼見後門就在眼前,阿染不由鬆了口氣,隻是小飛才拉著她走出門口,就和一個人打了個照麵,隨即有人大喝一聲:“警察例檢,誰都不許走!”
“阿染?”跟她打了個照麵的紀斐亦吃驚地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裏?”
可是阿染此刻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小飛掩飾地擋在她身前,“我們來玩。”
“你又是誰?”紀斐亦一邊說一邊就要上前去拉阿染,可是小飛卻下意識地又擋開了她的手。
察覺出有些不對勁的感覺來,紀斐亦臉色變得嚴峻起來,“讓開,你們把她給怎麼了?”
她朝後頭的同事示意,立即就有人圍了過來,她隨即便要繞過小飛去看阿染,小飛一急,將她一推,隨即跟後頭的飛熊喊了一聲:“快帶阿染走!”
“誰都不許走!”紀斐亦的同事瞬間將他們給包圍了。
一片僵持不定的緊張氣氛下,阿染的笑聲突兀無比地響了起來。
紀斐亦看了她兩眼後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接到電話後的衛辭年匆匆開車趕往醫院,一路上的臉色都繃得緊緊的。
直到許久後,腦海裏回蕩的還是紀斐亦剛才打來的那個電話——
“衛律師,你到醫院來一趟,阿染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她好像服食過搖頭丸之類的東西,所以我把她送到醫院來洗胃,不過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她所服用的搖頭丸是屬於她自己的東西,還是被別人設計吃下的,所以,稍後可能需要她配合我們調查。”
原本阿染隻是跟他說跟江綾紗有約,但是誰知道她又撒謊!
衛辭年幾乎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
怒其不爭?
還是心灰意冷?
她最近一段時間倒真的沒有再讓他煩心過,可是今天怎麼會又出了這樣的事?
將車子停在醫院外,衛辭年匆匆走了進去,卻正好遇到紀斐亦,“阿染怎麼樣?”
“醫生還在幫她洗胃。”
衛辭年的臉色陰得仿佛要下雨,“當時隻有她一人嗎?”
“還有其他人,似乎是她的同伴,不過現在已經被帶到警局去了。”紀斐亦看了看他,“應該沒事的,隻是洗胃而已。”
衛辭年沒說話,隻皺了下眉,紀斐亦也隻好沉默地跟著他朝裏走,有醫生迎了過來,“紀小姐,你送來的那個女孩子已經洗過胃,可以回家了。”
“她在哪裏?”衛辭年突然出聲詢問。
醫生順手指了一下,“在那邊。”
衛辭年立即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推開急救室的門,隨即就看到阿染躺在病床上,容色暗淡,汗水濡濕了額前的發,微微閉著眼睛,身子蜷成小小一團,看起來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