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姐大概聽說過我以前販賣男友的經曆,所以一出手就是五百萬,這種大手筆我是第一次遇到,若放在以前,我可能想都不想就收了。不過呢,今非昔比,早有人先下手為強頗有先見之明地備了N張支票要我徹底死了拿別人錢的心。如果你出一百萬呢,他就給我五百萬,如果你出五百萬,他就給我一千萬,如果你出一千萬,他就給我五千萬。如果有一天,他的錢全都給了我,而他自己變成了一文不名的窮光蛋,那他的下輩子就要抵押給我。我想,你大概不希望看到他的下輩子仍栽在我手裏吧。所以,錢的事,你還是不要再提為好。”
費潔瑩盯著支票上醒目的魏氏印章,閉了閉眼,嘴裏喃喃念了句什麼,低不可聞。
再抬起頭時,先前柔軟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鋒利,先前溫暖的語氣突然變得冷若冰霜。
“既然如此,柳結濃,你和我之間,隻能活一人。如果你自尋死路,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柳結濃牽牽嘴角,嘲諷一笑,“費潔瑩,很抱歉,我還沒活夠。”
“哼,很快,你就會活夠的。”費潔瑩冷笑一聲,擊掌三下,像變魔術似的,門外立刻湧進四名黑衣男子。
柳結濃穩坐不動,像看戲似的閑問:“你想怎麼對付我呢?劫財還是劫色?不過,能否請你回答我的一個疑問,讓我死也死個明白?你,和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荷塘的安全係統,竟然形同虛設,如果被他知道了,鐵定會氣得一蹦三尺高。
費潔瑩自負地嗤道:“如果我想進一個地方,任何人都攔不住。”
“你殺了他們?”
“殺?不,殺人太低級了,我才不屑為之。我,隻是讓他們睡著而已。”
說這話時,費潔瑩臉上隱隱透著一層得意的薄光,看來,她對自己的催眠功力頗為自信。
“睡著?如此說來,我前段時間的渴睡,要歸功於你嘍?”
“不必感激我。這一次,我會讓你變成睡美人再也用不著醒。”
當心悸的感覺一波波襲來,柳結濃不禁撫著胸口,深吸一口氣。
“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失手過,所以,你最好不要抵抗,否則受罪的隻會是你自己。乖,閉上眼,跟著我的聲音,深呼吸。”
柳結濃的上下眼皮一開一合一開一合,最後終於粘在了一起,就連後來費潔瑩用手指揪她眼皮,她也沒有睜開眼。
“把她帶走,馬上離開這裏!”
暗無天日的夜晚,狂風暴雨之中,兩柱車燈緩緩從路的盡頭顯現。
在燈柱掃過的地方,可以看到地上凹凸不平的泥坑水窪以及路邊參差不齊的斷壁殘垣。
最後,車燈打在兩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忽明忽暗閃了三下後,沉重的門“吱吖”一聲拖著回音由內打開,車子立刻駛了進去。
通過尚未合攏的門縫,隱約可知裏麵是廢棄的廠房,濃重的潮濕氣和陳年的油漆味飄出來,聞之令人忍不住胸口一陣發悶。
一身夜行衣的魏聚塵隱匿在離門口三米遠的鬆樹後,矗立在滂沱大雨中,挺拔得如同一根黑色鐵柱。
當大門完全合攏,合上了一切光源後,外麵的世界重又歸於黑暗之境。
十多分鍾後,在嘩嘩的雨聲中以及偶爾的閃電裏,隱隱約約似見到兩道人影從廠房兩側飛速掠過來,魏聚塵一動不動,直到看清二人身形,他才微微舉起右臂示意。
三人互相點點頭,打個手勢後,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離開。
雨水很快衝刷走他們曾經逗留的痕跡,他們的離去就如同到來一樣神不知鬼不覺。
廠房內的柳結濃被胡亂置在地上,費潔瑩拿鞋尖踢踢她的臉,柔聲歎:“今天,你就在這裏將就一宵,明天,我們再做最後了斷。這裏有好多男人呢,雖然你現在像個死人,但我想,他們不會介意你的毫無反應。好了,接下來,你就好好享受吧,我走了,你們玩得高興。”
在她說話過程中,周圍響起了尖銳刺耳的口哨以及此起彼伏的起哄,嘈雜躁動的男聲令費潔瑩皺了皺眉。
她掃一眼那群摩拳擦掌的男人,冷嗤道:“你們不要太過火,給她留一口氣,我可不想明天過來收屍。還有,警醒著點,不要得意忘了形,天下那幫人要是發現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大小姐,放心吧,我們跟著你這麼多年,做事的基本常識豈會忘記。明天,定要讓天下見識見識我們震遠的威力。”
“那好。我走了,有情況立刻通知我。”
當載著費潔瑩的車子駛出,當厚重的鐵門再次合攏,屋內先前還有所收斂的男人立刻暴露了獸性,解皮帶脫衣服的聲音不絕於耳,有些猴急的人幹脆先向柳結濃伸出了手。
“啪”一聲脆響過後,猴急的手吃痛地縮了回去。
先前和大小姐說話的男人鼓著凶惡的眼神瞪向一圈衣衫不整的男人,罵:“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先了!都給老子靠邊站!你,你,你,到前門望風。你,你,你,到後門守著。還有你們倆,一邊候著去!老子沒叫,你們誰都別過來打擾老子雅興。”
摞下狠話,男人拎起地上的柳結濃,走到廢棄的叉車後,邊吹口哨邊寬衣解帶。
躺在地上的柳結濃緩緩睜開眼,眼神明亮而清澈。她很快地掃一圈周圍形勢,嫌惡地瞟一眼那個不知死期即至的男人,在他脫下套頭衫露出腦袋之前,她又迅速閉上了眼。
脫得差不多的男人,把手伸向柳結濃的脖頸。
下一秒,他的喉嚨一痛,一條血線就飆了出去。
柳結濃靈活地避開他的汙血,躥到他身後,以手為刀砍向他的後頸,壯碩的身體立刻埋首栽下去,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
柳結濃機警地蹲著身子,透過叉車的車窗望向候在前方五米處的兩個男人。
兩人背對著她坐在地上抽煙,煙圈在他們頭頂不停地聚攏、消散,間或能聽到幾句調笑聲。守在廠房門側的兩隊人馬,或站或坐,時不時往這邊掃一眼,觀望的態度一目了然。
柳結濃抬起手腕,拈起地上的男人衣服,擦去玉鐲上芯片的血跡。當看到玉鐲中閃過一圈流光,她牽牽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隨後,她從叉車後踱出,朝那兩個聞聲回頭的人“嗨”一聲,在他們微張著嘴正準備跳起之際,她蹬向地上一個廢棄的輪胎,在空中來一個漂亮的回旋腿,掃向那二人錯愕的臉。
與此同時,靠近左右門側的窗玻璃“嘩啦”一聲響,在風雨灌進屋的同時,也躍進來兩條利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