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
她們的心是能因為彼此而感到溫暖的,對吧?不然她們不會同時向對方邁開了步伐。
一個人,能遇到鍾愛一生的人很不容易。而一個人能遇到一個至親的友人,那也是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
菩翎笑了,“好久沒喝酒了,蕎麥,我們去喝一杯怎樣?”
“好。”蕎麥淚光閃爍。
兩人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子上,吧台上兩杯滿滿的酒,菩翎抓起酒杯就想喝,蕎麥拉住她的手,道:“在我們都還清醒的時候,先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好。”菩翎笑著放開握著酒杯的手。
韓蕎麥,從二十二歲就開始跟司恩表白,今年她二十六歲。她在同一個人的身上,被拒絕了四年,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
直到那天司恩說,他是菩翎的神秘男友時,她才察覺自己的愛,無法得到認可。
司恩說他喜歡菩翎,比她喜歡他的時間更早,他說:“其實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我並不知道,隻是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喜歡得很深,深到能把以前所有一起經曆的事,所有說的話,都能回憶成,原來我那時就喜歡她。蕎麥你知道這樣的喜歡嗎,它有點恐慌,因為仿佛從記憶裏有她開始就存在了,這樣的喜歡如果不被認可,那將是多麼難以承受的事情呢。”
可是司恩他不明白,她對他的喜歡,何嚐不帶著恐慌呢!他又怎麼會了解,她有多喜歡他!
聽她說完後,菩翎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兩段感情都因為她而糾結著,可是她這個當事人卻一點沒有察覺,還在兩人之間一直美美地享受被保護的角色,無意中,她將他們傷得多深呢?
“……對不起。”
“沒關係,菩翎,因為是你,所以我能放開,隻有是你,我才甘心放開。不要因為我,而有負擔。理清你心裏的感情,不要再讓司恩痛苦了。好嗎?”
菩翎看著她,如果不是自己的罪孽深重,沒有資格說些教訓人的話,她真想罵他一句傻丫頭。她看著蕎麥,眼神很明了,“你真能放開司恩嗎?”
“能,我能!”
“如果你能,你就不會讓我跟他在一起了。”
因為蕎麥寧願為了司恩放棄自己的幸福,這表示在蕎麥的心裏他比她自己還重要。
蕎麥看著她,好一會兒,無可否認,“每段感情都會有被掩埋的時候,我跟他現在的情況很相似,但是他的結局圓滿,我也會比較欣慰。”
“那為什麼不是你們倆的結局圓滿呢?”菩翎對上蕎麥突然驚愕的表情,笑了,“如果我跟你同時喜歡上司恩,也許我會要求跟你公平競爭,可是我不喜歡司恩,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蕎麥愣住了,然後又著急地抓住菩翎的手,“不可以,不要讓他再成為第二個我!”
如果說,以前不知道她跟司恩的感情,那麼她無動於衷還可以拿不知者無罪來開脫,如果知道了兩人的事情後,還要無動於衷,那就該遭雷劈了。況且……
“傻丫頭。”嗬……終於能把這個詞喊出來了,舒坦,“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會難過,難道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就不難過嗎?”
“呃?”一直伶牙俐齒的蕎麥,陷入情網做了當局者,也變得呆呆的。
“蕎麥,你想要把握司恩,把握你的這份喜歡,就盡管去做。我不知道結局會不會圓滿,但是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而不是因為我,草草地把不是答案的答案當答案。”
菩翎莞爾,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畢竟她也不知道情為何物。隻是,在蕎麥與司恩身上,她看到了,,如果不是發生在對的人身上,那麼就是煎熬。那什麼才是對的人呢?相互喜歡著的人就是對的人嗎?對的人在一起,就會幸福,對嗎?
不知道,她沒有答案,因為幸福是追尋的過程,除非生命完結,否則永無止境。
所以,相愛的人,珍惜彼此,就是幸福,對嗎?
菩翎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可是蕎麥那丫頭現在腦子亂得很,來回想了想,突然抓起她的手,哭得比之前還傷心,“菩翎,你喜歡司恩吧!求你了,你喜歡司恩吧!”
最好的朋友,說喜歡自己,而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喜歡,卻又不想破壞之前的感情,更不想去傷害他的心情,其實也是糾結的啊。所以司恩啊,現在她突然對他沒那麼愧疚了,因為他也從蕎麥的身上,能體會到她的掙紮與矛盾,對吧?
拒絕與被拒絕,其實都不好受。
“菩翎,你就喜歡司恩吧!”韓蕎麥還沒喝酒就開始失去了理智?愛情的力量,確實能讓人智商變低。要是人的身上,能裝個防沉迷係統,多好。
“你夠了啊,喜歡或不喜歡,不是說了就算數。”
“你又沒喜歡的人,就答應吧!”
“沒喜歡對象的人,多了去了!”這能是理由嗎?蕎麥不依,哭得有些很無賴。
“可是,如果你要選擇喜歡的人,會第一想到司恩是不是?”
菩翎詫異地看著她,很沒良心地將自己置身度外的一個想法產生了,難怪蕎麥跟司恩身上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原來他們都是這樣計算愛情的?如果真能這麼計算的話,司恩回到蕎麥身邊,可能性頗大。原因嘛,這兩人都是吃窩邊草的兔子。如果是那樣,她倒希望,這個計算公式,在他們身上能奏效。
原來,每個人的愛情公式,是不一樣的啊。
“好不好啊!”她正在探尋非常深奧問題,蕎麥又來了,“反正你又沒喜歡的人啊。”
繞來繞去,又繞回這個理由上來了。
“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沒辦法。”
菩翎抓起啤酒準備喝。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她也不是能委曲求全的人,她更不是能自欺欺人的人!酒還沒喝到,被撲上來哀求的蕎麥都碰灑了,她卻仍有軟磨硬泡的趨向。菩翎無計可施,“你不就是因為我沒有喜歡的人嗎?告訴你,我有!”
“你有喜歡的人?”
“對,我有。”
“是誰?”蕎麥怔住,“不要因為我,而說出騙人的話來!”
這個,她都想得到,還不至於變太笨,“那你要怎麼才相信?”
“你叫他過來。”
“你不是見過?”菩翎昧著良心,想也沒想就拿紀優珣當擋箭牌,“我都跟他同居了,你還懷疑什麼?”
她將司恩當紀優珣替罪羔羊,去家裏見家長的橋段說了一遍,隻是她沒告訴蕎麥,那個關於某醉鬼吸血僵屍弄出的作品的來曆。又把自己跟紀優珣說得跟牛郎織女一樣,從小感情就好,後來被銀河隔開兩地,直到最後才相見。而後又害怕爺爺的反對,隻好偷偷摸摸“同居”了!
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謊,會不會遭雷劈?可是,沒想到,虛虛實實的敘述中,她跟紀優珣竟然有了那麼多的回憶。
蕎麥聽得一愣一愣的。
菩翎暗自捏了把汗,看來蕎麥有些相信了呢。
“我下午去你家,看到他幫你洗頭,也察覺到一些不尋常的氣氛。”得,這馬後炮有夠炮的,“他比你小,你不介意年齡嗎?”
菩翎一愣,突然回答不出來。因為沒想過真的跟紀優珣在一塊,所以從沒去想過年齡的問題,若是有一天,她喜歡上他,她會介意嗎?
而他呢?
菩翎喝下一口酒,這口酒滿滿一口,咽下去的時候,胸口有些疼。
“什麼年代啊,現在風靡姐弟戀。”
“可是,畢竟年齡還是一種考驗啊。”
“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
那是為了堵住蕎麥的嘴的話,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怎麼去想這些她無中生有的東西?她跟他又不是真正地要在一起!菩翎突然想喝更多的酒。她跟紀優珣在一起的期限是兩年,時間到,就會分道揚鑣,各歸各處。
然後,說跟她單挑卻驚慌失措說那是他初吻的紀優珣;看她吃飯會心情很好的紀優珣;嘶吼著要是她敢喜歡上別人會對她不客氣卻又奪門而出的紀優珣;追著抱著炸彈的她跑不顧一切的紀優珣;說謝謝她完好無缺眼光閃爍的紀優珣;抱著她不肯說話的紀優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