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敬業就是把工作當成一種神聖使命(2)(2 / 3)

“我不是民族英雄,也不仇日,不要將我符號化”

“我不是民族英雄,也不仇日,不要將我符號化。”王選並不同意媒體對她的形象塑造。

對於王選來說,向日本政府提出訴訟,並不單單為了當年細菌戰的那些受害者。她一再向細菌戰中國受害者訴訟原告團的成員灌輸這樣的理念:“柏林牆已經倒了,如果我們還用冷戰時期的理念、話語,日本知識界在這一點上就與你不相通,排斥不可避免。”訴訟的重要目的是為了揭示曆史真相,聲討人間罪惡,進而讓人類能夠找到避免產生這種罪惡的土壤。

一切都要從1995年8月3日說起。

這一天,王選在一則關於日軍細菌戰的報道中了解到,自己的老家——浙江省義烏市崇山村的3位村民代表就當年日軍實施細菌戰要日本政府謝罪並賠償。報道中還提到,參加會議的幾名日本人將赴崇山村調查。

讀完這則消息,王選跳了起來:義烏崇山村,正是王選父親的家鄉,也是她插隊生活多年的地方。1942年的一天,村子裏爆發了可怕的瘟疫,四百多名村民痛苦地死去。村民當時並不知道災難的原因。一支自稱防疫部隊的日軍來到崇山村,把這裏變成活體解剖的實驗場。王選家有8位親人遇難。小時候,父親曾粗略講起當年13歲的叔叔因染瘟疫受盡折磨而死去的情形。父親痛苦而恐怖的神情,讓她難忘。

王選過了40歲了,才知道家鄉那場災難的真相!

她很快與這些日本人取得聯係。她介紹說:“崇山村就我一個人在日本,隻有我才能準確地把崇山方言翻譯成日語。”

當時的王選從事著英語教師的工作,還準備赴美國留學。但從此之後,她辭去了教師工作,放棄了留學計劃,也放棄了做母親的機會。為了讓受害者的權利得到最大的體現,她開始了艱難的調查取證工作……

第二次世界大戰所有的交戰國中,日本是唯一在戰場上公然使用細菌武器的國家。作為當年重要的秘密戰略安排,侵華日軍在中國從事細菌武器研究、生產和實驗,使用了鼠疫、霍亂、炭疽、傷寒、副傷寒、痢疾、回歸熱等菌種,屠殺中國人民達百萬人以上,規模之大,受害之深,都是人類曆史上空前的。

王選的老家義烏崇山村就是鼠疫受害的典型地區。1942年10月,侵華日軍細菌戰秘密部隊占據了這裏的一座古寺,把它辟為細菌戰活體解剖實驗場地,上演了慘絕人寰的一幕。崇山村因日軍實施細菌戰而感染鼠疫的數十位村民被當成“實驗鼠”。日軍將他們肢解、掏空內髒後棄屍荒野。他們的內髒被用作細菌武器鼠疫菌培養和實驗的標本。以崇山鼠疫受害者器官培植的菌種,被侵華日軍命名為“鬆山株”(崇山亦曾稱作“鬆山”),用來生產出更具殺傷力的細菌武器。抗戰之後,義烏民間人士以及細菌戰受害幸存者幾乎從未停止過調查和申冤。王選依靠崇山村老年協會召開座談會,老人們一起回憶,相互印證,證實崇山村死難405人。

崇山村成了王選發動中國民間對日索賠運動的策源地。

王選帶著一批批關心日軍細菌戰罪行的中外各界人士來到崇山細菌戰遺址,讓他們體察細菌戰受害情景。這些人士中有專家學者,媒體記者,外交官等。王選組織召開了一次又一次的受害者控訴會議和調研、訴訟工作會議。很多時候,與會的受害者發言隻會用方言,外國人隻會自己國家的語言,而精通幾種語言的王選就在現場將幾種語言準確地相互翻譯。與此同時,一批研究者和誌願者也取得了調查研究成果。通過堅持不懈的調查研究,侵華日軍731細菌部隊夥同榮字1644部隊設在南京的世界上最大的細菌武器生產實驗基地、侵華日軍屠殺47萬無辜百姓的十八秋(1943年為日本昭和18年,日本人簡稱其為“十八秋”)魯西霍亂戰、浙贛細菌戰、雲南細菌戰、東北大瘟疫、粵港細菌戰等觸目驚心的大案要案陸續被深入挖掘出來。

細菌戰大部分受害幸存者當年都是窮苦的老百姓,沒文化,又年老體弱。他們對外部世界很不了解,對日本法律的了解近乎於零,加上經濟上缺乏來源,想向日本政府討回公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王選讓他們看到了希望。隻有在王選的帶領下,他們才能夠在日本法庭上與日本政府進行交鋒。

從兩年之後的1997年8月起,受中國受害者推舉,王選帶領由浙江義烏(崇山)、衢州、寧波、江山以及湖南常德等地的180位中國受害者組成的“侵華日軍細菌戰中國受害者訴訟原告團”,以日本國為被告提起索賠訴訟,要求日本法院判令日本政府就日本細菌戰罪行向中國受害者謝罪、賠償。

這場可稱為“世紀訴訟”的審判,從起訴之日起,就受到了全球範圍的關注。王選代表中國原告與原告日本辯護律師團一道,聯合、動員了國內外一批專家學者參與,赴日參加了41次開庭。

2002年8月27日,日本東京地方法院雖然對侵華日軍所實施的細菌戰行為作出認定,但對原告的賠償和謝罪要求做出了駁回。法院的判決特點是既承認事實又直接明了地將問題推給了中國政府。法院的理由大致如下:

一、戰爭導致個人的損害應通過國家間的和平條約以及其他外交手段來解決;

二、國際法並未授權個人可以起訴國家;

三、國家責任豁免;

四、原告的起訴已經超過訴訟時效。

中國受害者不服判決,上訴至東京高等法院。2005年7月19日,東京高等法院做出了基本維持原判的二審判決。

作為侵華日軍細菌戰中國受害者民間訴訟180名原告的總代表,王選擔負的責任重於泰山。多年的訴訟中,沉重繁雜的各項訴訟工作,幾乎把王選壓得透不過氣來。41次赴日開庭,猶如排兵布陣,進行41次重大戰役,而兵馬是一群年逾古稀、身體病弱的老人。從出庭人員的行程到法庭申訴作證的各個階段,讓王選耗盡錢財,費盡心血。尤其是訴訟經費,開支何止百萬,全靠民間集資,談何容易。有時眼看開庭在即,出庭人員出國費用尚未落實,真是一夜間愁白須發。而時間又是訴訟之大敵,訴訟又沒有實質進展,仍遙遙無期,結果難料。日本政府不肯道歉,也不肯賠償,使官司拖延下去;原告們卻因年老多病漸漸精力不支,紛紛撒手人寰,時間不濟,經濟枯竭,讓王選心急如焚。然而,她要承受的,還有來自許多方麵的不解和冷遇。

是什麼力量支撐著王選,讓她能夠把這件事做這麼久?

這個問題讓王選覺得痛心。她說,在國外,從來不會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他們認為對一個公民來說,這是維護人的起碼尊嚴所必須做的。“我已經看到了,就不可能再背過身去,裝作不知道!我們打官司絕不為了錢,而是對死去的親人同胞盡義務!所有受害者,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都有人的基本權利。不要以為這可以用錢來補償。像細菌戰這樣的罪惡,違反人類社會起碼的倫理道德,將它調查清楚,將真相告訴世界,是對人類生命尊嚴的一種維護,是對整個世界的道德提醒。”

“我每天的狀態是在戰爭與和平的兩極來回穿梭,兩種狀態在內心交織碰撞,每天讓人又痛苦又清醒。很多人說這是一場永遠打不贏的官司,我說,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世界知道在人類的文明史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有人說我們是弱勢群體,我問你,什麼叫強?什麼叫弱?手裏有正義就是強大的,邪惡才是弱者,日本心虛才不敢出來認錯!”王選語氣鏗鏘。

值得欣慰的是,通過多年的調查、揭露和奔走呼號,社會各界被動員起來了,王選的行為被高度關注。日本政府再也無法抹殺和掩蓋侵華日軍細菌戰的罪惡史實,而世界上正義與進步的力量以及年青的一代,已經開始廣泛參與介入,以實際行動來支持王選的正義行動。

矗立在人民心中的一座豐碑——閻觀文

1997年的清明節,這天人們的心情十分沉重。在漳浦縣佛曇鎮白石村邊的海灘上,一場莊嚴、隆重的骨灰安放儀式在這裏舉行,此時,哀樂聲如泣如訴,悱惻低徊。來自四麵八方的人們,為一位和自己素不相識的英魂送行。

10時許,大海漲潮了。骨灰安放儀式開始,當和著鮮花的潔白骨灰融入大海懷抱的時刻,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不約而同地含著淚花從口裏、從心裏呼喊著:“閻書記,您慢走!”“閻書記,我們懷念您……”

浪花失去了往日的喧嘩,輕輕地、輕輕地拍打著沙灘;潮漲潮落,潮落潮漲,依依不舍地挽留著骨灰,挽留著英魂;沙灘上,素有“綠色長城”美稱的木麻黃樹組成的防風林帶,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在肅穆默哀中給賦予它們在漳浦防風禦沙使命的縣委閻書記最後一個莊重的注目禮……

閻書記——閻觀文,一個在漳浦工作了20年的南下幹部,一個離開漳浦近30年的原縣委書記,對漳浦大地依然愛得那麼深,魂兮,不歸故鄉歸漳浦,清清白白地從這裏投入浩瀚的大海,死後不占方寸之地。

圖什麼?圖的就是全心全意為漳浦人民謀利益

20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漳浦縣連年遭受特大自然災害,群眾生活受到很大影響,幹部積極性也受到挫傷。為了鼓舞幹群團結一致戰勝自然災害,縣委書記閻觀文在一次全縣幹部擴大會議上,風趣地插上了一段對漳浦縣古有“金漳浦”之譽的精彩分析。他說,漳浦依山麵海,土地貧瘠,又極易受風、澇、旱災襲擊,水土流失十分嚴重,盡管耕地麵積53萬畝,可灌溉麵積僅12萬畝,其餘皆為“望天田”,從來就是缺糧的農業大縣。人民食不果腹,卻為什麼叫“金漳浦”?原來,在舊社會,到漳浦當官的,期滿離任,都能搜刮到大批錢財入私囊,他們是來挖金的,所以叫“金漳浦”。他接著說,漳浦的主要領導幹部都是南下幹部,是共產黨員,千裏迢迢來到漳浦。圖什麼?圖的就是全心全意為漳浦人民謀利益!與漳浦的當地幹部和群眾同心協力,艱苦奮鬥,把漳浦建設好,共產黨員來漳浦不是為了挖金子!閻書記的講話頓時被台下熱烈的掌聲打斷了。

“共產黨員來漳浦不是為了挖金子”,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作為一個縣委書記,閻觀文不僅這樣說,而且一直這樣做。

閻觀文是1949年9月底到達漳浦的,在共和國成立的隆隆禮炮聲中,漳浦縣人民政權誕生,他任第一區分委副書記。12月,轉任第五區分委副書記(時未配備區分委書記),後任區委書記。

第五區是新中國成立初期漳浦對敵鬥爭最激烈最複雜和發展生產任務最繁重的地區。管轄範圍為現在佛曇、前亭、馬坪3個鎮。這是沿海突出部,背山麵海,與金門隔海相望,海麵國民黨軍炮艇騷擾破壞,山上武裝匪特蠢蠢欲動,是剿匪也是海防前線。這兒又是風沙和幹旱肆虐的地方,風沙滿天,滴水如油,耕種和捕撈條件、環境相當惡劣,群眾生活十分困苦。要鞏固新生的人民政權,要恢複和幫助群眾發展農業、漁業生產,要在較短的時間內使人民的生活水平有較大的提高,以樹立共產黨在新解放區的威望,作為該區的第一把手,重任在肩啊!

閻觀文認為,隻有社會治安的穩定,才能迅速打開工作局麵,才能使生產和建設得以順利進行。因此,上任伊始,他把剿匪放在首要地位,每次剿匪行動,他都親自帶區武裝班出發。馬坪的林埭土匪活動十分猖獗,他打起背包挎上搶,偏偏就要“虎口拔牙”,在那兒住下來,緊緊依靠群眾,狠狠打擊了土匪囂張氣焰,提高了幹部群眾剿匪積極性。1951年10月17日淩晨,盤踞金門的國民黨軍仗著炮艇,進犯前亭的江口村,當激烈的槍聲從海麵傳到佛曇時,為了減少繞道時間,他帶上通訊員,搖著小舢板從海上直接趕赴江口村。同誌們勸他說,天這麼黑,敵情又不明,這樣做太危險了!但他堅定地說:“我是共產黨員,是區委書記,早一分鍾趕到,民兵、群眾就有了主心骨,就能堅持到配合解放軍趕來共同消滅來犯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