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小崗位,大責任(2)(3 / 3)

沒有資金,沒有項目,怎麼辦?宋先欽決定靜下心來,好好研究。10來天,父親到各地去轉悠,到街頭、電線杆上去抄致富信息;兒子們就跑新華書店,買一些經營管理方麵的書,一條一條對照著研究。也就是這一次,宋先欽知道了投資、風險、成本、利潤、管理。最後,他們決定選擇成本低、風險小的紅磚廠。因為當時連後塘鄉政府蓋房子,都要到別的鄉鎮買磚,他們看好這個市場。此時,宋家已囊空如洗。為能辦起磚廠,他們在借款無門的情況下,隻好變賣家產:先賣掉自家魚塘,那是宋先欽的心肝寶貝,裏麵有已經培育幾年的新品種的種魚,按正常價格能賣1.5萬元,但人家隻出價8500元,因為急於用錢,宋先欽也隻好認了;後賣掉宋成林在村裏剛剛開辦的錄像放映廳,這放映廳投入了4000多元,對方見他急於賣掉,隻給2000元……幾個月後,宋家終於辦起一家小型磚廠。從此,宋先欽帶領家人以及幾個做工的親戚、老鄉,將一鍬鍬的紅土製成磚坯、曬幹,然後一車一車地推入磚窯,熊熊烈火不斷燃燒,不斷實現宋家的還債夢……

妻子葉臘梅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經常要挑著幾十斤的貨物到各集鎮上去擺地攤。為了能省下幾塊路費和中飯錢,她每次趕集都是挑著擔子步行,餓了就用從家裏帶的兩個紅薯充饑。有一次,她去龍頭庵鄉趕集,挑著擔子走了四五十裏路,賣完東西後又摸著黑徒步走回來。天黑了,妻子還沒有回來,宋先欽趕到路上去接她。在半道上接到妻子後,兩人不禁相對痛哭起來。

宋先欽和兒女們每天吃過簡單的早飯,便一起到磚廠開始新一天的勞作。磚窯裏熱浪襲人,一家人從早到晚個個汗流浹背,他們推著笨重的送磚車子,在磚窯內外往返。為使窯火更旺,宋先欽常常手拿著自家的大蒲扇對著窯送風……一窯又一窯的紅磚帶著灼人的溫度從窯膛裏出來,被買主一車又一車地買走。每運走一車,宋先欽一家大小都感到肩上的債務重負在減輕。自開辦磚廠以來,宋家就開始省吃儉用,即使是孩子們盼望的春節,也隻做幾個簡單的菜。記得那年除夕吃年夜飯時,對著桌上作為年夜飯的白菜蘿卜,外孫女宋梅低著頭不肯動筷,宋先欽過來哄她,孩子卻衝他大喊:“我要吃雞肉!”說得一家人眼眶發熱。宋先欽更是不知說什麼才好,好久才淚流滿麵地說:“今年我們應該高興啊。不管怎麼說,我們在第一年就還上了1.24萬元的債。等還完債,我們再好好吃一吃吧……”天有不測風雲

1992年9月23日,宋先欽從縣城開會回來,因為惦記著新磚出窯的情況,顧不得吃中午飯就急匆匆跑到磚窯。他站在磚窯上麵通過一個小孔仔細觀察窯內的火候,看完第一窯,自然也想看一下第二窯,正順著橫在兩窯之間的木板往前走,不料,由於饑餓、疲勞加上炎熱,忽然一陣眩暈,一下子從幾米高的半空中跌下去……“不好了,出事了!”大家喊叫著將宋先欽扶起,隻見他口鼻出血,已不省人事,趕緊把他送進醫院。醫院很快就下了病危通知書,醫生說:宋先欽的3根肋骨骨折,估計大腦也受到了傷害,有生命危險;即使他能夠脫險,也很可能成為植物人。漫長的三天三夜後,宋先欽憑著堅強的意誌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當他漸漸覺得跟前正圍著家人,而且家人個個淚水漣漣的時候,他用力地睜了一下眼睛,用盡力氣喊:“都看著我幹啥?趕緊去出磚,有天大的事情,磚廠都不能停!”宋先欽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下肢癱瘓,他讓妻子掐一掐他的腳和腿,感覺還有知覺,他不禁高興地說:“我沒啥大事。”然而,他的身子卻怎麼也動彈不了。醫院每天的床費是20元,宋先欽難以接受。他對妻子說:“咱們拿了藥,回家慢慢治吧。”老伴和醫生都不同意。宋先欽卻說什麼也不願再住下去了,他求妻子:“讓我回家治吧!我不能躺著不幹活還天天交20元啊!”幾天後,宋先欽被大家用擔架抬回了家。由於傷痛的折磨,宋先欽的心情變得很壞。一天晚上,他將孩子們叫到床前,閉著眼睛說:“如果我起不來死了,你們一定要繼續還債,10年,20年,30年……不管還到啥時候,都要一分不差地還上。到時候,你們別忘了到墳上給我燒一把紙,告訴我還上了……”大兒子宋成林“撲哧”笑了:“這話可不像是我爸說的!爸,您可是凡事都不服輸的,難道這點小病也能將您擊倒?”聽兒子這麼一說,宋先欽睜開眼睛,嘴角露出很久沒有過的笑意:“說得也是,我很快就會站起來的!”

1993年8月29日,宋先欽終於告別臥床的生活,可以下床了。他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那兩個為全家人還債沒日沒夜工作的磚窯。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1993年春節,宋先欽又還債2.3萬元。按這個進度,還清“公債”還要十幾年——這條路依舊漫長。於是,他決定再開發新的還債門路——製作爆竹。宋先欽和妻子曾有過製作爆竹的經驗。宋先欽想,如果全家人利用晚上休息時間每天做一些,會另增加一些收入。他和妻子粗略算了一下,搞好了一年多掙七八千元沒問題。宋先欽很快將設備和原料買回家。自此,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就圍坐在一起做爆竹。這一年,一家人多還“公債”7000多元。隻是他們誰也沒想到,另一場不幸正悄悄逼近。

1994年4月6日,宋先欽一家人仍像往常那樣:天還沒亮就早早起來,吃過飯就去磚廠做工,3歲的小孫子留在家裏。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前一天晚上做爆竹的炸藥沒有像往常那樣小心地收起來。大人走後,小孫子模仿大人製作爆竹,做著做著,“轟”的一聲,炸藥被引爆了,小孫子當場被炸死……

正在磚廠幹活的宋先欽和家人得知消息後,拚命往家跑。宋先欽第一個衝進煙霧還未散盡的屋子裏,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小孫子,頓時昏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他跪在地上,抱著已包裹好的小孫子的屍體失聲痛哭:“孫子啊,都是爺爺……對不起你啊……爺爺答應過你,要給你買好吃的糖果……老天啊!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擔心父親過於悲痛傷身,宋成林蹲下緊緊地摟著父親的肩勸道:“爸,不要太責怪自己了……隻是孩子與我們的緣分就這麼短……”他也泣不成聲。

從那一年以後,宋家過年都冷冷清清,家裏再也沒有人碰過那讓他們撕心裂肺的鞭炮。

但令宋先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災難再一次降臨到他這個已背負了十幾年苦難的家。2003年,他最鍾愛的小兒子宋理林因勞累過度猝死在家中。直到這時,宋先欽才發現,家裏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以送兒子上路的好衣服……宋理林去世後的第三個月,他的妻子張會生為他生下一個遺腹子。宋先欽給小孫孫取名叫“常銘”,當記者問到名字的含義,張會生驟然紅了眼眶,泣不成聲。兒子過世,宋先欽的體重由原來的130多斤下降到100斤多一點,原本烏黑的頭發也幾乎在一夜之間全白了。每次回想這些往事,他總是傷心地說:“很多很多人,甚至包括理林的兩個哥哥也是這樣說,弟弟不是有病,是活活累死的。二十幾歲的人那個樣子,好像四五十歲的人一樣。替村裏還債,我從沒後悔過,我不愧對國家,不愧對組織,不愧對任何一個村民。我唯一感到愧對的,就是自己的親人,對不起死去的孫、兒,我欠他們的,一輩子也還不完啊!”

“都說那少年十七像綻放的花一樣

可你背著那書包背著書包回家鄉

啊我的兒呀孝順的兒

你把那重擔放在自己肩上

寒冬不怕風和霜仲夏任憑烈日燙

你隻是一心想隻是一心想

爹爹承擔的賬能早日還上

都說那人生三十是當頭的好太陽

可你呀一覺睡去一覺睡去不起床

啊我的兒呀不孝的兒

你怎能這樣離開了爹娘離開了爹和娘

啊我的兒呀不孝的兒

咱們已經說好還要一起奔小康

爹的心頭結了霜娘的眼淚比冰涼

你就不想一想爹爹欠你的賬

再也還不上再也還不上……”

這首歌,深深地唱出了宋先欽一生中永遠的痛。

撼天動地的誠信

宋先欽還債的事跡感動了鄉裏,也傳到縣城。1996年8月的一天,縣裏幾位領導下鄉搞調研,特意到蓮花村看望宋先欽。領導們說:“你的精神很讓人感動!這樣吧,你給縣裏寫個申請,按破產企業的有關政策,銀行的那些貸款就不用還了。”宋先欽心裏很清楚:銀行那些貸款再加上利息足有20多萬元,自己隻還了幾萬元,如果按領導的意思做,至少能少還10多萬元。想了半天,他卻說:“謝謝領導!我認為那樣做不行。我不能讓國家吃虧。我一定要一分不差地還上!在我躺著不能行走的時候,我要辭去村支書,可大夥說什麼也不同意,他們寧可到我家炕頭來開會,也要讓我幹下去。大夥這麼信任我,我不能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村民的事。這錢,我還是要還!”

1998年,因負責鄉鎮企業的副鄉長另作安排,鄉黨委領導找宋先欽談話:“老宋,你搞企業,是明白人,班子想讓你接替那個副鄉長的職務。”宋先欽一聽,馬上回絕:“班子看重我是我的榮幸,但我現在哪裏都不去,我就在蓮花村還債,除非我死了,否則我就一心一意地還……”

2001年12月28日,是宋先欽喜極而泣的日子。宋先欽將湊來的2800元錢分成兩份,一筆2000元,一筆800元,穿過紛紛揚揚的大雪,分別送到村民塗蓮花和宋文榮手中,這是他的最後兩筆債務。到此,經過全家人10年矢誌不移的奮鬥,終於還清了所有債務連本帶息共計304600元。

這天,宋先欽在磚廠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這天,宋先欽對兒女們說:“人這一輩子,做成一件事就行了,替村民還債,我從沒後悔過,我不愧對國家,不愧對組織,不愧對任何一個村民。”

現在,宋先欽已安排二兒子自費到衛生學校學習。他說:“我曾許諾,還完債後,一定讓孩子把沒讀完的書補上。如今讓孩子繼續上學,這也是守信呀。”

一本本賬簿,一摞摞收條,記載著宋先欽一家的艱辛困苦,也記載著宋先欽撼天動地的誠信。如果為工作而死,值得——王順友

20多年,他一個人跋山涉水、風餐露宿,按班準時地把一封封信件、一本本雜誌、一張張報紙準確無誤地送到每個用戶手中;20多年,他一路奔波不喊累不叫苦,戰勝孤獨和寂寞,將黨和政府的溫暖、時代發展的聲音和外麵世界的變遷不斷地傳送到雪域高原的村村寨寨,把黨和各族群眾的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這個人,就是木裏藏族自治縣郵政局的一個普通的苗族鄉郵員;一個20多年來每年都有330天以上獨自行走在馬班郵路上的郵遞員;一個在雪域高原跋涉了26萬公裏、相當於走了21趟二萬五千裏長征、繞地球赤道6圈的共產黨員——王順友。

“鄉郵員是我的本職工作,再大的苦也要忍,不能給黨丟臉”

王順友是四川省木裏藏族自治縣人,1965年出生的他是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木裏藏族自治縣馬班郵路投遞員。

1984年。年僅19歲的苗族小夥子王順友從當鄉郵員的老父親手裏接過了馬韁繩,子承父業,成為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木裏藏族自治縣一名普通的馬班郵路鄉郵員。當時,老父親拍拍兒子的肩膀鄭重地說:“送信就是為黨做事,為黨做事的人要吃得起苦。”王順友把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裏,走上了馬班郵路的漫漫征途。

四川木裏藏族自治縣地處青藏高原東南緣,這裏高山綿延起伏,全縣海拔在5000米以上的大山有20多座,平均海拔3100米,生活和工作條件十分艱苦。王順友負責的郵路從木裏縣城經白碉鄉、三桷椏鄉和倮波鄉至卡拉鄉,往返裏程584公裏。1999年,王順友開始負責縣城至白碉鄉、三桷椏鄉、倮波鄉3個鄉郵件的投遞工作,這條郵路往返360公裏,他每月兩個郵班,一個郵班來回14天,他每月有28天要徒步跋涉在這蒼茫大山中的郵路上。

麵對這絕無僅有的困苦,這個外表矮小、幹瘦、背駝的“男子漢”以頑強的意誌戰勝了孤獨寂寞和艱難險阻,每年投遞報紙8000多份、雜誌700多份、函件1500多份、包裹600多件,為大山深處各族群眾架起了一座“綠色橋梁”。正如他自己所說:“搞好本職工作是我的責任,再大的苦也要忍,不能給黨丟臉。”

“人總有一死,如果為工作而死,值得”

1988年7月的一天,王順友送倮波鄉的郵件來到雅礱江邊,他把溜索捆在腰上向雅礱江對岸滑過去。不料,快到對岸時,溜索上的繩子突然裂斷,王順友從兩米多高的空中摔在河灘上,郵件包從背上彈落在滔滔的雅礱江中順江漂去。王順友“呼”地一下從河灘上爬起來,抓起一根樹枝跳進湍急奔流的江中打撈郵件,幾經搏鬥,王順友硬是從洶湧的江水中把郵件包搶了上來。此時,王順友累得癱倒在河灘上。可他隻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背上郵件向倮波鄉艱難地走去。

2005年1月6日,王順友送完倮波鄉的郵件準備返回白碉鄉時再次遇險。當時,他剛要上橫跨雅礱江的吊橋時,吊橋的一根鋼繩突然斷了,整座吊橋翻了個180度,正走在橋上的一個馬夫幸虧手快,伸手抓住了另一根鋼繩,慢慢地爬回了岸邊。另一個馬夫和9匹騾馬則全部墜入江中,瞬間就淹沒在湍急的江水中,緊隨其後的王順友嚇出了一身冷汗。看到當時場景的人在為王順友感到慶幸的同時都問他:“你害怕嗎?”王順友說:“哪個不害怕喲,但是人總有一死,如果是為工作而死,值得!”

正是憑著這種極端負責的工作態度,20多年來,王順友沒有延誤過一個班期,沒有丟失過一個郵件,沒有丟失過一份報刊,投遞準確率達到100%,為中國郵政的普遍服務作出了最好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