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林業站經濟實力能夠持續發展,也為了給鄉親們找到一條更好的致富之路,王源楠努力尋找農村新的經濟增長點。他發現種植板栗和蘭花是山區經濟穩定增長的一條好路子,便做了大量調查,多次上南京、浙江等地科研機構調研,到種蘭花的連城、大田等縣學習,從中得到啟示,取樣回來後,自己動手搞試驗。就以蘭花組培(細胞組織栽培)來說,如今已接近成功。一旦推廣種植,每畝以3萬株計算,可創產值60萬元,每畝成本可從原來的15萬元降為3萬多元。
為了豐富三明林木物種資源,王源楠與福建林科院、福建林學院等科研單位和院校合作,花了9年多時間,收集了1000多種珍稀樹種和福建省主要樹木品種,進行馴化栽培及速生試驗。目前已培育出台灣杉木巒大杉、榿木,以及四川榿木、深山含笑等10多個速生闊葉林苗木,還進行山地綜合開發、獼猴桃栽培、毛竹豐產培育、闊葉樹種育苗造林等試驗,並營造了3000多畝針闊混交林。從1994年起,他經過不懈努力,建立了400多畝樹木園,引種1100多個林木品種、200多個竹類品種,其中100多個樹種是國家保護的珍稀樹種,岩前林業站是全省第一個創辦樹木園的基層林業站。他利用科學方法對適合本土生長的樹種進行篩選,按種類科屬合理布局移進樹木園進行繁殖培育(即生物馴化),起到保護和發展亞熱帶鄉土樹種及國家重點保護的珍稀瀕危樹種、資源的作用,將樹木園建成樹種基因庫。同時,為了配合樹木園的建設,還建立了林木種子標本室,采集樹種標本800多種、昆蟲標本400多種、種子標本600多種。
40年來,王源楠對林業科技事業的執著,簡直到了赴湯蹈火義無反顧的境界。“文革”中,他搞科研被誣為“不務正業”,屢遭迫害,但癡心不悔。他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妻子兒女,為了科研事業,成年累月忙在山林裏、實驗室,母親生病顧不上照料,兒女學業他沒空輔導,家庭的重擔更多地壓在妻子的肩上。40年風風雨雨,或成功,或挫折,他始終如一,奮勇直前,人間的炎涼淒迷,迷不亂他邁向山野的堅實腳步;歲月的流沙浪跡,摧不垮他立誌青山的信念意誌。40年來,他的林業科研成果有17項獲得國家、省、市獎勵。其中ABT生根粉推廣應用技術獲得林業部、國家科委科技成果一等獎;杉木苗“秋播春移”等三項成果獲省科技進步三等獎,他本人也被評為林業高級工程師、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並享受國務院政府津貼。
雖已年過花甲,仍壯心不已
1987年對王源楠來說確實是個不尋常的年頭,這一年他實現了多年的夙願,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這一年他被委以岩前林業站站長的重任。也就在這一年,正當他憋足了勁,向新的高度奮力拚搏之時,死神也悄悄地向他逼來。
那年冬季的一天,他一大早就騎著自行車去林業部定點的馬尾鬆優良采種基地,因為還有一部分鬆果要趕在霜凍之前采集。走著走著,他忽然覺得小腹陣陣發痛。不好,這不爭氣的腸胃又要惡作劇了。有好長時間他經常強忍著這種疼痛上山去工作,因為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平整土地擴建苗圃、深翻土壤以備明春育苗之用、“小陽春”要種植水果……但那天不對頭,小腹疼得特別厲害,他隻好返回站裏。同誌們一看老王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急忙用汽車把他送到三明市第三醫院。經檢查,他得的竟是直腸癌。此時,他剛剛48歲,年富力強,正是幹事業的大好時光。
消息一陣風似的傳到岩前鎮、傳到三元區、傳到三明市,傳到幹部群眾中。林農們驚呆了:“老王領著咱們綠化荒山,造林營林,讓農村富起來,老王是累倒的!”各級領導也驚呆了:“再造祖國秀美山川需要的就是王源楠這樣的幹將。”一時間,王源楠的病房被擠得水泄不通,四鄉林農來了,各級領導來了,人們對醫生表達的是一個共同的心願:一定要把老王從死神手裏奪回來。
當王源楠得知自己患癌症時,他的腸子已被切除0.6米。此時,他突然感到生命竟是如此短暫,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讓生命就這樣流逝,他努力地從質量上去延展生命,把握住活著時光去阻止生命的飛逝,通過創造性的勞動去補償生命的倉促潛逃。他在病床上設計開發果園的藍圖,構思新的研究課題。一個月後他就潛出醫院,回到大山之中,奔波在山地林場,與死神爭奪時間,過度的勞累使他再次倒下,出院後半年,他又進醫院動第二次手術。此後的日子,他以鋼鐵般的意誌與病魔展開了10年之久的拚殺。或許是他的精神感動了上蒼,或許是他的意誌戰勝了死神,在與癌症搏鬥10年之後,1997年,他竟創造了醫療史上的一個奇跡,戰勝了癌症——他體內的癌細胞徹底消失了。
今天,王源楠雖已年過花甲,仍壯心不已。雖過了退休年齡,本該安享清福,組織上考慮到他手頭還有幾項科研項目未完成,繼續聘用他搞科研工作,並兼任岩前林業站黨支部書記。為了讓年輕人盡快成長起來,他努力做好傳幫帶,幫助年輕的站長盡快熟悉業務。真可謂扶上馬,送一程。他依然像往日一樣,奔波於大山之中。閩西北山區已沒有大麵積荒山空地可用於林業開發,王源楠把眼光投向新的領域:“四邊”開發試驗。所謂“四邊”就是田邊、路邊、山邊、河邊。“四邊”拋荒土地土壤肥沃,土層深厚,水源充足,在這裏種植小徑竹,一年四季都可采到鮮筍,他的“四邊”開發技術在全區推廣後,可豐富居民的“菜籃子”,創造可觀的經濟效益,成為林農投資小見效快的奔小康好項目。
可持續發展也是王源楠關注的領域。山地開發有個特點:第二代杉木人工林采伐跡地由於地力衰退,不能再種杉木了,這種山地被稱為“三類山地”。整個閩西北的林業用地中,已有相當一部分是這種三類山地。為了尋找到既有經濟效益又可改良土壤的落葉果樹,王源楠自己掏腰包搞試驗,到南京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和浙江亞熱帶林業研究所取經,已經選育了十幾個板栗品種進行試驗,爭取在2—3年內選育出最優良的板栗品種進行推廣。他還購買了一架“蜜蜂1號”小飛機,正在山裏著手修建一個小型機場,讓“蜜蜂1號”遨翔在茫茫林海上,承擔起森林防火、滅蟲、播種的任務。
在家鄉這片充滿希望的山野裏,他默默地耕耘著,收獲著金色的希望。青山在呼喚,創業的激情在奔湧,他帶領山裏的人們積極地向大自然索取財富,創造性地在蒼蒼林莽中構築起一條山區人民通向小康的金光大道。
把夢交給西北邊陲新疆——徐玉林
上世紀60年代的一個金秋十月,一群心懷祖國、向往世界、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毅然告別了生活許久的大都市,來到“行到關西更向西”的西北邊陲——新疆。內中一個身材中等、體弱瘦削,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的男生,他就是剛剛從中國人民大學哲學係畢業的北京青年——徐玉林。
邊疆社會的生活深深地打動了他
五天五夜的火車,大部分時間是在硬座車座下麵的地板上睡覺。醒來時他就一邊吃著來時爹媽給準備的幹糧,喝著列車供應的開水,一邊與大家高談闊論,懂憬著未來那充滿浪漫色彩的邊塞生活。隨著列車時速的逐漸減慢,鐵路兩側的綠色植物逐漸變得稀疏、消失,車窗外是一望無邊的黃沙大漠、落日孤煙,徐玉林默默念著兒時吟過的“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詩句,心裏的熱度不覺地也在慢慢降低。
車到烏魯木齊市,隻見滿目白雪,滿街堅冰,徐玉林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寸步難行。有的同學大膽邁出幾步,馬上摔得滾出十幾米遠,半天爬不起來,最後隻好求助於人力車夫。推著堆滿行李的三輪車,看著那尚不知名的街道和街道兩旁的低矮破房,以及房頂灰色的厚厚積雪,徐玉林心事重重。刺骨的寒風早就穿透了臨來時媽媽特意給他買的毛手套和毛皮鞋,雙手雙腳很快就被凍麻木了。
將近兩年的部隊農場生活,轉眼就過去了。天山恒久不變的冰峰,四季常綠的鬆柏,茫茫的戈壁、草原和邊疆清冷的空氣,不斷充實和淨化著徐玉林的心靈;火熱的集體勞動和戰鬥生活,不斷溫熱和升華著他那曾經冷卻的心靈。
離開了部隊農場,徐玉林被分配到新疆日報社當記者,從此開始了他廣泛、深入地接觸邊疆社會的生活。那時的記者生活是十分艱苦的,尤其是在未脫貧的天山南部少數民族地區,地域的偏遠、交通的不便、百姓的貧苦,生產方式的滯後和少數民族淳樸的民風,在他年輕的心靈中刻下深深印記。當時,從烏魯木齊市到南疆的和田地區,乘長途客車要走整整10天,旅客們在受盡顛簸饑渴的煎熬之後,一到車站就要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去搶旅店鋪位。交通旅舍每晚人滿為患,男女老少混居一室的現象司空見慣。一到開春,地氣上升,大段的沙石路麵嚴重翻漿,形成成串的大坑,車輛行走其上如在海中遭遇風浪,大起大落;行路的人們則腰酸背痛,苦不堪言。然而那時的百姓,大都充滿了一種麵對困難的坦然和樂觀,大多保持了類似革命者的那種達觀和豪放。
有一次,徐玉林隨報社的老同誌一起奔波2700公裏,繞過舉世聞名的“死亡之海”塔克拉瑪幹大沙漠,來到巍巍昆侖山下的新疆民豐縣。在泥水奔騰的古尼雅河畔,采訪在那裏開山鑿洞,修渠引水的維吾爾族民工,他們被勞動者那頑強拚搏、愚公移山的精神深深打動了。民工們在數十米深的山岩石洞中,借著微弱的油燈,手持特製的尖頭鐵錘,一分分、一寸寸地在堅如凝鐵的岩石上敲擊、鑽進。雖然每天隻能前進幾尺甚至幾寸,但仍舊滿頭流汗地奮進不止。曆經數年,最終鑿通了長達萬米的石洞,為農田引來了甜水。民工們的豪情和刻苦打動著徐玉林的心,但他們手中生產工具的落後也同樣刺痛著他的心。
8月的帕米爾高原,天高雲淡,風清氣爽。在當地駐軍的幫助下,徐玉林約請克孜勒蘇柯爾克孜族自治州州委宣傳部的新聞幹事薑汀燕一同前往當時中蘇邊境的柯族放牧點采訪。沿著帕米爾高原的險峰深峽騎馬行進,耀眼的冰峰和震耳的湍流,高坡上的野蔥林和叢林中的野鳥群,使玉林心曠神怡。眼望著身邊英姿颯爽、在當地有“女秀才”之稱的小薑,玉林心中油然泛起一種浪漫的情懷。而也正是這次采訪,使兩顆年輕的心,在遙遠的帕米爾高原,在冰天雪地的陪襯下,緊緊地相印在一起……
30年的變化
30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徐”“小薑”轉眼變成了老字輩,他們在邊城長大的女兒也慢慢長大成人。跨入21世紀後的一個夏天,早已離開新聞單位的老徐,帶著從中國傳媒大學放假回來的女兒重返昔日的戰地——南疆。父女倆乘著漂亮舒適的轎車,沿著塔克拉瑪幹大沙漠的邊緣前行。一路上,隻見沿途城鎮庫爾勒、阿克蘇、庫車、阿圖什、喀什、和田,處處都是高樓林立、綠樹連蔭、瓜果飄香、歡歌笑語,高等級公路四通八達,昔日的土房換成整齊的樓房和磚瓦房,昔日幹涸的土地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綠色地毯,就連寸草不生的戈壁荒漠,也被開發成了葡萄園、瓜果園。有些地段連新修成的高等級公路也被架上了葡萄長廊。小車在公路上奔馳,年輕的司機小李見到路況這麼好,直喊“真爽!”他們來到有“玉城”之稱的和田地區所屬各城鎮,隻見滿街都是玉石的天下,各種美玉琳琅滿目。在於田縣賓館,他們居然見到了一塊重達4700公斤的天然玉石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