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改開始嬉笑逗樂的神情,表情已經變得寡淡,他喃喃自語,似乎對那八個人說:“對不起,密函是我的!”
呢喃完後,寶劍早不知何時已經入鞘。
竹屑飄揚,塵埃漸定。
在這飛揚的碎屑和塵埃中,那塊絲帕在空中慢慢回旋,然後慢慢降落。
洛川滿意地伸手輕輕接住,卻還來不及看一眼就聽見了夜叉麵具人的聲音。
“你,你……他們,都是你殺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望著跌落在身旁,早已斷了氣的夥伴,夜叉麵具人既不解,又驚訝。
他不解的是,剛才還是一副無還手之力的小子,怎麼突然間就有了這麼大的能量?
驚訝的是,就算洛川扮豬吃老虎,也不可能一招之內,瞬間秒掉他八個精銳的屬下。
洛川並沒有轉眼看他,淡淡回道:“是,你沒看錯,是我殺的。”
“不,不可能!”夜叉麵具人卻極力否認。
他此時驚恐的內心和驚慌的神態,已跟方才的他判若兩人。
他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
因為他知道他夥伴下場,下一刻也將是他的下場。
可是洛川密函已拿到,也不想跟他多廢話,於是道:“信不信由你。”說完轉身欲走。
他並沒有打算殺剩下的三人,這種情形之下,任憑是誰,都不會手下留情,一般都會鏟草除根的。
可是洛川沒有這樣做。
他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難以捉摸的人。
江湖中武功最厲害的殺手不一定就是最厲害的人,但是最令人難以捉摸的殺手,卻是最危險的人。
洛川沒有趕盡殺絕的原因,可能是他覺得沒有這幫人的誤打誤撞,密函就無法找到。
也或許他突然找到密函,心情大好,想放過他們一馬。
總之,現在他想走,想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安靜地看完密函上麵所記載的所有秘密。
可是夜叉麵具人卻還不想讓他走,因為他還有話說。
“你不殺我們?”他驚愕地問,問的有些幹脆也有些奇怪。
可是洛川的回答更直接也更奇怪。
“你們想被我殺?”
夜叉麵具人苦笑。
死很容易,但是總沒有活著好。
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所以,他當然不想被殺。
但是洛川的這種寬恕,卻像一根針一樣,紮進了他心裏。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縱虎歸山?”
“我知道。”
“那你就不怕你現在不殺我,以後我會殺你?”
洛川卻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會的。”他不知從哪裏來的自信。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是的,你殺不了我的。”洛川語氣淡淡,“你現在殺不了我,以後也殺不了我,你是知道的!”
這本是一句極為刺耳的話,這是一句任意一個江湖血性漢子聽見後,也無法忍受下去的話。
可是奇怪的是夜叉麵具人並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立馬抽劍殺過去。
他反而笑了起來,就站在原地,吃吃地笑著,身體微微抖動著。
洛川默默地看著他笑,直至他停止了笑聲。
而後夜叉麵具人微微一歎,聲音也變得尖而奇怪起來:“你說的沒錯。就憑你擊敗這些高手的那一劍,我是無法殺得了你的。”
說著他就伸手緩緩摘下了麵具。
摘下麵具的那一刻,洛川不由一愣。
因為他看見了一張精致而冷豔的臉。
“你好,我叫緋月。”她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