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私人助理替她接過,打開一看,“郎朗跨年音樂會貴賓席第三排十六十七座。”
見白暖暖沒有意見,便撕了支票給那個工作人員,“謝謝了。”
“是,能為白小姐工作是我們的榮幸。”工作人員恭敬地離開了。
業界,很少有人知道白暖暖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她是某個富商的遺孤,但有著過億的資產,出手大方隻要做事能達到她要的水準,即使給個小費也可能是自己辛苦一個月的薪水。
“這是一周後的音樂會,需要我在你的行程表上備注嗎?”私人助理問出來就覺得問蠢了,“對不起,我馬上備注。”
白暖暖的眉頭都不皺一下,看模特牽著設計師走出來,便也起身了,清冷的嗓音猶如初冬的雪花,冰冰涼涼帶點沙粒:“走吧,等會門口會很擁擠。”
要買的衣服,應該都記下了。
“是。”私人助理利索地把東西拿上,替她開辟出一條私人的通道離去。
白暖暖坐車回公寓的路上,眼皮一直跳。平緩無波的心緒也漸漸被攪亂,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終於睜開了眼睛,“那句俗語怎麼說來著?”
“嗯?”私人助理一直在專心開車,沒領悟過來,“你指哪件?”
“眼皮跳的那個。”白暖暖慢吞吞地道。
私人助理馬上會意,“哦,那個啊,就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她的右眼一直跳……會有什麼災?
“嘭——”車子一個急刹車,前方有一大攤的水漬濺起來,整個車身都被淋透了。汙水拍撲到了玻璃上。
“……”這就是今日的災嗎?
白暖暖心裏想著,又把眼睛閉上。
嘴角輕蔑地泛起一絲嘲笑。
她沒想到所謂的災,是在小災之後麵臨的頭痛人物。
“陳伯?”私人助理替她打開車門後,她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拄著拐杖的老人。
她的記憶力驚人,對於這個特殊的老人她是知道的,“好久不見。”
她想總不會是特地來找她的吧?
可看起來他也不是湊巧的樣子。
陳伯有些激動她還記得自己,記得兩人也不過寥寥數麵,“三姨太。”
“暖暖沒和周老爺有法律的約束,他們還不是正式的夫妻關係,所以請稱呼她為白小姐。”私人助理糾正道。
當初白暖暖要嫁周老爺,但隻是口頭協議還沒有正式大擺酒席周老爺就走了,按理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冷然。”白暖暖喚了聲,私人助理閉口了。她轉而對著陳伯,“找我有事?”
“是我找你。”樓梯邊上又出現一個陌生的身影,有著天生衣架子的高瘦身型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緊抿的唇畔此刻帶了些疑慮,“你就是白暖暖?”
她的眉眼一挑,大大方方地直視這個英俊的男子,“我是。”
隻一秒,她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因為他和他的父親長得實在太像,“太子爺找我有事?”
周錫書一愣,她實在聰明,“能進去談嗎?”
她為難地看了一眼冷然。
冷然代她回答:“暖暖和周家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想在將來牽扯出任何關係來,所以還是請回吧。”
“三……白小姐,就請看在老爺生前幫過你的分上,你也請施予援手吧。”陳伯見形勢不對,馬上闡述來意,“有人覬覦周韻鞋業,我們不能讓老爺一生的心血付諸東流,所以請你務必幫忙。”
白暖暖冷冷一笑,“我不過一介小女子,能有什麼作為?”
頂多她把周老爺給她的百分之三的股份還給周家。
周錫書被她的態度惹毛了,“陳伯,我們走吧,我說了找她也是沒用的。”
“白小姐,以你的能力隻要你想達成的,沒有完成不了的事情。生前老爺這樣說過你,現在大小姐也這樣認同……”陳伯還是不死心。
白暖暖的眼底閃過一抹光,“周欣海?”那個比雪人還白的柔弱女子?
陳伯點點頭,“大小姐在去歐洲前,叮囑我千萬要來拜托你進入周韻鞋業。”
她笑了笑,“那又如何?”他們要她加入公司,她就要聽命?
“暖暖瀟灑自在慣了,也不喜歡商場的血雨腥風,你們還是走吧。”冷然替她繼續回絕。
周錫書年輕氣盛,本來找白暖暖他就心有不爽,再被這樣奚落他更是受不了,甩頭就走。陳伯歉然地朝她們鞠躬,“白小姐……”
白暖暖看著那個消失在拐角的人影,淡淡地清逸出笑聲,“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態度,陳伯這不是你的職責範圍。”說完,她就走上樓梯。
冷然朝陳伯點點頭,也跟著走上去。
“大小姐,這可怎麼辦啊……”陳伯一臉痛苦地呆愣在原地。
室內是恒溫的二十六度。
小浣熊的空氣加濕器在不停地運轉著,偌大的生態魚缸裏隻養了兩隻小烏龜。
冷然把窗簾拉開,讓室內的光線更清透些,“需要花茶嗎?”
白暖暖陷入真皮沙發裏,整個人軟得不想動彈,“不用了。”
“在想剛才的事情?”冷然試探地問。
“把我的筆記本拿來。”白暖暖忽地坐起來道。
冷然雖然不知她想做什麼,還是依言去書房拿了筆記本替她打開。
她登陸到久不用的郵箱,裏麵果然有未讀信件。
十多封的郵件全都來自同一個人——周欣海。
“看來他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冷然在她的旁邊坐下,也跟著看郵件內容。
她清淺地笑著,“周欣海能想到來找我,就表示她把其他的人都想了一遍了。”而且其餘的人都被淘汰掉了。
“那你是幫還是不幫?”冷然接著問。
她不答反問:“你說呢?”
冷然沉默了。
她牽起冷然的手,微笑著撫摸上這雙事事操勞的手,“我就聽你一句話。”
冷然撇開臉,“我和周家已經沒關係了。”
“你們本來有關係嗎?”她好笑地問。
冷然狠狠地瞪她一眼,歎了口氣,“我……”
“幫還是不幫?”這一次,換她問。
冷然對著眼前這雙深不見底的潭水眼眸,久久不語。
“暖暖,我做你私人助理這麼多年,都是自願的。”最後冷然說。
白暖暖的眉眼一笑,收回手放到筆記本的鍵盤上,“我知道。”
快速地敲打在鍵盤上,按了郵件的回複,“所以這一次我幫他們……也是自願的。”她瞥冷然一眼,“你欠周家的,三年前我就替你還了,這一次就當是還你多年照顧我的一個利息。”
“暖暖……”冷然溫柔地看著她。
她親親冷然的臉頰,“不要太感動,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生活無聊了這麼久,偶爾出現一件小火花事件,調劑一下也不錯。
周韻鞋業四年前就已是上市公司,投放在市麵上的散股高達百分之十。近日來董事局的動蕩間接地影響到了市場,看著不停變化的K線圖也著實捏了一把冷汗。
周錫書猜想這是李年在背後搞的鬼,但又沒有證據指明是他在惡意收購散股,這樣做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最壞的打算就是撕破臉,百害而無一利。
近年來國內營業額的下降是不爭的事實,根據各個門店的情況報表,外銷的利潤隻夠拿來填充國內虧損的大洞,若繼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現在的中國市場越來越開放,周韻鞋業麵對的不僅是國內幾家知名的企業還有國外引進的品牌。
現在除了接一些貼牌的單子外,竟然都沒有一筆大單是關於內貿的。
想想,都覺得焦慮。
一個季度,三個月,一晃而過,他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
“找她了嗎?”周欣海人在歐洲,打了越洋電話來,第一句就直入主題。
周錫書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電話開著免提的功能,水晶煙灰缸裏的煙頭快要滿出來,“找了,但是沒用。”
白暖暖那麼冷傲,去了也是吃閉門羹。
周欣海笑了笑,柔柔的語氣裏帶了些嘲諷:“是你沒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