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半拖半拽地將依斐拖到門外，剛走出酒吧，就看見了梁思恭。梁思恭也見著他們，兩邊俱是一愣。
依斐整個人跟骨頭都軟了一樣，靠在書瑾身上，格外的沉。梁思恭停在了那裏，眼神複雜地看了看書瑾，然後落在了依斐身上。
“梁二哥……”書瑾想了想，喊他。
梁思恭這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喝醉了？”
“嗯。”書瑾點了點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和斐斐，還有思恭是一塊兒長大的。後來斐斐和思恭在一塊了，偶爾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便喊思恭“姐夫”討好他。思恭偏偏吃這一套，她喊一聲姐夫，提什麼要求，他都能應了。
那時候，書瑾從沒想過，有一天，思恭和斐斐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我來吧。”梁思恭上前一步。
書瑾沒退讓，神色戒備地看著他，眼底裏的不信任那麼顯而易見。梁思恭見著，臉色灰敗下去，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小瑾……”
記憶中，梁思恭永遠是意氣風發地，何曾有過這般頹敗模樣。
書瑾的戒備少了些，“能幫我……把斐斐送到車上麼？”
梁思恭的眼睛亮了些，他走過來，將斐斐橫抱起來。書瑾指了指自己的車，他便往車邊走去。
梁思恭將斐斐放到車後座，替她將頭發和衣裳整理好了，才轉身看著書瑾，“你們去哪？回趙叔家嗎？”
“去斐斐的房子。這模樣回去，爸又該生氣了。”
趙家每個人的情況，梁思恭比誰都熟悉。書瑾的話接的很快，有那麼一瞬，她隱約有一切還是同從前一樣的錯覺。
“我送你們回去吧。”梁思恭提議說，“她一會要鬧起來，你們兩個人可應付不了。”
這話說得不假，斐斐要是醒了，書瑾和錦瑟兩個人無論如何都是應對不了的。書瑾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書瑾開車，錦瑟坐在副駕駛座上，梁思恭坐在後座陪著斐斐。車子開到一半，斐斐就吐了，梁思恭衣服上沾了不少嘔吐物。
他什麼也沒說，沉默著，替她擦拭幹淨，伸手在她的背上順了順。
書瑾從後照鏡裏看著這一幕，什麼也沒說。
到了斐斐在恒生的別墅，梁思恭直接將斐斐抱起來，走到門邊，輸了密碼，便進了屋子。想來這密碼，是斐斐和他在一塊時用慣了的。
錦瑟和書瑾跟在身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梁思恭熟門熟路地進了房間，將斐斐放在床上，拿濕毛巾替她擦了手和臉，將窗簾拉上，開了睡眠燈，才退了出來。
見著書瑾就站在走廊裏，他臉色一整，隻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思恭也不拒絕。
書瑾將思恭送到院子裏，將自個的車鑰匙遞過去，“你開我的車吧。明天叫人替我送過來就可以。”
梁思恭接過去，停了一會，又說，“小瑾，對不起……”
書瑾知道他為什麼道歉。她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二哥，你最對不起的，是斐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