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可以幸福地死去(2 / 3)

“住口!你是誰?”波賽頓有些惱怒,直直地看著麵前的她。

“你不用知道,你隻需要知道在你腳下的不光隻有海洋而已,真正孕育我們的是腳下的那片土地!你無理由也無權去破壞它!請你記著今天的這番話,如果下次再看到你在我的土地上肆意破壞,我絕對不會輕饒你!”紫眸金發的女子說完這些,然後轉身隱沒。

她的土地?

波賽頓微微眯起眼睛思付,難道她是大地女神?

那個黑暗國度冥王的愛人?

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冷傲的女神?枉她是女神,難道不懂世界平衡這個定律,海嘯巨浪是大自然原本就應該有的規律,他隻是在維持這個世界平衡而已。

如果世界永遠沒有災難,世界上的生靈又怎麼懂得珍惜美好的事物?

所以,大地女神啊!你真是一個有些可笑的女神!

難道你的眼裏就隻看得到你那片土地嗎?

真正自傲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大地女神——那麼的自傲、冷靜,無論何時何地都隻對那片土地和她的冥王流露出她的真心。

是的,沒有想過,那樣一個與他注定不會有交集的女神,到了轉世的現代會令他如此記掛。

她的名字是——諾月。

諾言的諾,月亮的月——諾月!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告訴她他的真心話。雖然明明知道沒有可能,但是他還是希望她知道他的這份感情。

……

諾月,別哭——我沒有死,我還活著……

“諾月……”用盡全身的力氣叫讓她別哭,結果出口卻是氣若遊絲的低吟。睜開眼,深藍色的眸子漸漸集中焦距,想把模糊的身影看得清楚一些。

這是——棕紅色的波浪長卷發、美豔絕倫的臉,還有那雙綴著點點深情的眼——她不是諾月!

諾月是不可能有這種眼神的!

她、她是——艾芙乃琳蒂!

“艾芙乃琳蒂……你……怎麼?”不是已經在一年前就消失了嗎?在冥府之門開啟的那天之後,她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這一年中,他也試過找她。可是,無論是米克諾絲島或是希臘的任何一處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她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波賽頓,你傷得很重,先不要動啊!”艾芙乃琳蒂忙上前拉著他的手扶住他,“波賽頓……”眼淚伴著話語,又落了下來。

定定神,他才發現自己身處於一間白色的華麗房間內。現代化的家具,鬆軟的大床,鵝黃色的雙層窗簾擋住了外麵的陽光,在輕柔微風下擺動著。

而麵前的艾芙乃琳蒂也換下了以往所喜歡的古希臘服,穿著白色的毛衣和牛仔褲。

“諾月呢?”胸口在隱隱作痛,他皺皺眉,忍了下去。

諾月——艾芙乃琳蒂眼神微閃,無法壓抑的情緒暗暗上湧,“是她把你害成這樣的,你自己都顧不了,怎麼還在想著她?波賽頓,你知道我之前有多擔心嗎?”

用詫異的目光在艾芙乃琳蒂的臉上停留片刻,塞納略有些歎息:“沒有人害我,我隻是在救人,不要把我受傷的責任遷怒到諾月身上。還有,艾芙乃琳蒂,以後——還是叫我現世的名字吧!”

推開她扶他的手,他起身下床,緩緩朝門口走去。

“波——塞納!”愣了一下,她又急忙跟上前,“你還不能下床啊!塞納,回去休息好不好?”

避開她伸上前的手,他挑眉淺淺一笑,“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虛弱,我已經沒什麼事了,諾月呢?我有些事要問她。”

又是諾月!

艾芙乃琳蒂咬了咬紅豔的下唇,開口:“你有什麼事問我也一樣,她——不在這裏?”

塞納的神色一變,拉住她手腕,“不在這裏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出事了?是不是迪奧拉對她——快說,告訴我諾月怎麼了?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昨天晚上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痛……”手腕上突來的力度讓她忍不住呼出聲,抬頭看他,卻發現他根本沒在意是否弄疼她,他那雙令她深深迷戀的深藍色眼眸中寫滿的擔心——卻不是為她。

是為了諾月!

“隻是看不到她就這樣擔心嗎?塞納,我失蹤的這一年裏,你是否這樣擔心過我呢?”不是她想去嫉妒,隻是作為一個女人,看著自己深愛的人為了其他女人情緒激動,讓她沒法不生出醋意。

塞納——是她的海神,她的愛人,她的全部,自她十五歲那年複蘇記憶開始,她便開始去往希臘愛琴海畔尋找他與她前世的夢。

當那一年,她在米克諾絲夢幻般的海岸看到他的身影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麵容,熟悉的海洋般的眼眸,都在告訴她——是他!是他!

她的海王——波賽頓,轉生了!並和她在同一個時代再度相逢!

多麼的幸運啊,她是多麼幸運的女人啊!

十五歲的她遇到十四歲的他,那時這一生最美麗的事。於是,拋棄了現世的家庭,現世的雙親,現世一切屬於她的東西,義無反顧地追隨著他。

王——她的海王陛下!

她自千萬年前到如今都深深愛著的海王陛下!

“塞納——告訴我,在這一年裏,你有想過我麼?有為我擔心嗎?”隻要他心裏有她,她就會感到滿足,隻要知道他仍然在意她,她可以什麼都不顧,把一切都放下——棕色的眼眸思緒波動,她真的可以放下的!

“艾芙乃琳蒂……”這是一雙深情的眼啊!身邊的她,放棄一切追隨了他四年的她,前世是他愛人的她——為什麼卻無法讓他擁有那種發自內心的震撼呢?

為什麼?

房間內的氣氛沉寂下來,兩人都在思考各自的問題,沒注意另一旁的房間門不知何時被輕輕打開。黑色絨褲,紫色高領羊絨衫,來人手裏的托盤放著一杯牛奶和一份早餐,見到房間內一人緊緊捏住另一人的手腕,一副神似凝重的模樣,便沒有出聲,隻靜靜地站在一旁。

“說啊!為什麼不說?是不敢說嗎?不敢承認其實你一直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是嗎?”艾芙乃琳蒂的淚幾乎沒停過,“如果是這樣,你就承認啊!承認拋棄一切陪伴在你身邊四年的我,比不上那個隻和你相處寥寥數日的女人!”

女人?是在說她嗎?她的英語還算不錯,基本上都能聽懂。

也正因為聽懂了,才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震撼!

塞納……

“你——是不是對她心動了?”問到最後,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

猶如在平靜的湖水麵投下一顆小小的石子,那一個問題——竟正中他的心!塞納愣在那裏,沒有出聲。

“咳、咳!”諾月尷尬地輕輕兩聲咳嗽,示意房間裏已經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