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艾芙乃琳蒂立刻睜開手並扭頭擦掉眼淚。
這聲音——塞納欣喜地回頭,果然——是諾月!纖纖小小的她毫發無傷地端著一個托盤,正站在那裏。
“不好意思——我拿早餐進來了。”是她的錯覺嗎?塞納略有些蒼白的迷人臉龐上怎麼似乎一閃而過了輕微紅暈?
不可能!塞納他——這個傲氣灑脫的大男孩怎麼可能臉紅?她眼花得太可笑了!
“你沒事吧!”拉過諾月,他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在確定她並沒有受傷後才鬆了口氣,“昨天發生了什麼事?那異類呢?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我們的!”
看著塞納對諾月的關心,艾芙乃琳蒂揚了揚唇卻沒說話,繼而轉身退出房間。
跨前幾步,諾月把手裏的托盤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不是昨天,是前天!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我昏迷了這麼久……那麼前天晚上到底——”
“前天出了些意外。”她繼續靜靜說道,“我們被某個人救了,音樂教室的空間發生了錯位和扭曲,那異類現在不知在哪裏,而我們比較幸運,意外地遇到艾芙乃琳蒂才被帶到她住的地方。”
“這裏?”塞納沉沉皺眉,“這麼說——艾芙乃琳蒂是突然出現的?我找了她很久都沒找到,這裏——到底是哪?”
“不在國內。”諾月來到窗前拉開鵝黃色的簾子,陽光隨著她的動作一瀉而入,窗外的風景也緊接著映入塞納眼中。遠處是一座線條漂亮的山,鬱鬱蔥蔥的樹木妝點著山腰,山峰處覆著晶瑩純白的雪,竟然是——富士山!
“我們在日本?”竟然一下子從中國的B市跳到了日本富士山腳下!這個救他們的人,竟然擁有如此厲害的瞬間轉移能力!會是誰!“真不錯,連機票都免了。”想不到這一年來艾芙乃琳蒂一直待在日本,怪不得他找遍希臘也找不到她。看來,這其中有內幕。
“你還有心情說笑!學校那邊——”諾月搖搖頭。
“放心,他的目標是你,隻要你離開學校那裏是不會有事的。”一手插入褲袋,一手拉鬆脖子上略有些緊的領結,他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高中的校服,頓時無奈起來,“諾月,這裏有男性的衣服嗎?”
“怎麼?”她看看他,再看看他的衣服。
“既然不用再待在學校,當然要換個打扮了。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學生嗎?”他當初隻是為了對付迪奧拉才會用轉學的方式進入學校的。
“是啊!你不是十九歲麼,本來就是學生啊!還有,昨天你昏迷的時候,我出去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正巧看到附近有一家高中。我想我們可能會在這裏逗留些時間,所以就給你報名插班了——”她說得理所當然。
“什麼!”塞納聞言跳腳,“你剛才說什麼高中報名,該不會是要我再去讀高中吧!”
“嗯!”她慎重地點點頭。
“你——你這女人!你到底有沒有問題啊!我說了多少次我是海神——是海神!不是一般的人類,你為什麼老拿我當小孩子看待啊!再說,就算我要讀,也不可能讀日本的高中吧!我根本不懂日語!”
“你不懂?你不是海神嗎?應該什麼語言都懂的吧!”她眨眨眼,他的中文明明就很流利。
“拜托!我隻是神的轉世,不是天才轉世!”
“那你又沒說清楚……”她可是好心。
“你——你——”高貴無比的海神舌頭又開始打結,這個女人真的是很可惡!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會對這樣一個女人心動!
天呐!
看來真正有問題的恐怕是他自己!
可惡也!可惡的——大地女神!
房間內,斷斷續續傳出兩人的對話聲和刻意壓低的笑聲。
這種和諧的吵鬧聲,令一直站在門外的艾芙乃琳蒂漸漸冷下絕美的臉龐。
午飯後,艾芙乃琳蒂在洗碗,而塞納由於實在討厭身上的校服,於是便讓諾月找一件可以穿的便服來給他。
她躊躇了半個小時,終於為等在房間的他拿來了衣服。
他接過一看,發現竟然是一件女裝,而且還是深藍色的小套衫。於是,那張自負傲然的臉開始不自然起來。
“這是什麼啊?”他極其尷尬地衝她嚷嚷。
“艾芙乃琳蒂的衣服啊!這件最像男裝了!”
“不要!我不穿!”他賭氣地丟下,轉身不理她。
諾月搖搖頭,把拿衣服撿起,然後來到他麵前,撐開衣服就為他套上。
“你幹什麼啊?”他想拒絕,卻又不舍她與他這難得的親近動作,結果便一愣一氣間,她已幫他穿好了衣服。
當她為他整理著裏麵襯衫領子的時候,一雙細長的手指,扣上了她的手。
她一驚,抬眼,卻發現他的海洋藍眸裏正醞釀著某種超越他年齡的深沉情愫。
對!是情愫,她絕對沒有看錯。
片刻後,細長的手指又緩緩移到她臉上,輕輕感受肌膚的觸感。
他在做什麼?
諾月心頭一悸,他靠得好近!
雖然這樣的距離並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卻是第一次有慌亂的感覺。
是的,慌亂!在他的氣息環繞下,灼熱視線下,她的頭越來越低,幾乎想拔腿而逃。
隻是——一個男孩子啊!
對方是一個小她五歲的大男孩啊!為什麼她的心跳會這樣的不正常?
“在我昏迷的時候,一直在想幾句話,希望我睜開眼見到你的時候可以對你說。”說與不說,在他。而結果,在她。他當然是希望有好的結果,但是向來充滿自信的他,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信。
猶豫了半天,他蹦出這句話:“謝——謝謝你,諾月……”
“……”
“其實,我想對你說的不是這句!”他表情懊惱地歎著氣,重新組織語言,“其實——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如果可以選擇或是停止,我都願意去做。可是,不行!諾月,你知道嗎?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不是我本人可以控製的,而且來得莫名其妙,我幾乎都不知道原因是什麼?諾月——我——”
“塞納!你要咖啡還是奶茶?”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艾芙乃琳蒂就立在那裏。
諾月慌忙退開他,由於用力過猛,她差點把他推在地上。
“諾月,你在幹什麼?”艾芙乃琳蒂忙責怨起來,“塞納,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眼看攪局的人出現,他隻得哀歎時機不佳!
“我……去泡奶茶!”諾月說著,快速走了出去。
艾芙乃琳蒂看了一臉若有所失的塞納一眼,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