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
上班的時候,司駿突然打電話給她,她像做賊一樣,偷偷抓了手機跑到辦公室外麵去接。
“不喜歡。”她實話實說。
那頭的司駿立即很失望地歎了口氣,“你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
“我哪裏打擊你了?”她佯裝不知,眉毛微微一揚,一邊唇角就扯了上去。
“現在在上班嗎?”他又歎口氣,覺得自己有未老先衰的趨向。
“你說呢?”阮秋笛朝天丟白眼,“明知故問。”
司駿便在那頭笑,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廢話那麼多,還不是隻想聽她的聲音?可惜她一副好樣子,不解風情得像塊鐵板,他一腳踢過去,隻換來一陣痛,倒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真想抓她過來好好教訓一番。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還要繼續上班呢。”她探頭朝辦公室裏看了一眼,有同事抬頭對她做了個鬼臉,她臉一熱,便急急開口要掛他電話。
“等一下,等一下。”他在電話那頭叫起來。
“什麼事?”她壓低了聲音問他。
“等一下會有個,”他在電話那頭笑,“到時候記得要開心哦。”
“什麼?”她被他說糊塗了。
“秘密。”他笑嗬嗬地開口。
“不說拉倒,”她咬一下唇,“好了,掛了。”
利落地掛掉電話,她在門外站了片刻才進去。
“愛情熱線?”有人不怕死地笑吟吟飛來一句。
“臭丫頭。”她做勢要拍她,臉卻不知不覺紅起來,“不要亂說話。”
“阮姐,是誰啊?”有人笑嘻嘻地明知故問。
“誰也不是。”她的臉燒得更厲害,看見她那樣子,同事們頓時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齊東陽從外麵走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也是笑容滿麵。
“沒什麼,工作、工作。”幹笑兩聲的眾人連忙繼續投入工作。
阮秋笛一笑,抬眸看向齊東陽,卻見他剛好看向她,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她忍不住又是一笑。
齊東陽隻覺得心下“突”地一跳,雖然阮秋笛是美女,但是他倒沒有特別留意過原來她笑起來居然這般好看,隻覺得她眼睛內仿佛沉澱了千顆星子一樣,粲然生輝,幾乎讓人不可逼視。
他訥訥地調開了視線,想繼續朝經理室走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邁不開腳步,是因為此時同事們的笑聲猶在耳邊?或是因為氣氛不知道為什麼好到讓人眷戀?還是因為阮秋笛的笑容讓他依稀回想起某些久遠的記憶?他不知道,隻是想就這樣站在這裏、不被人發現似的,默默地享受這一刻,直到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門外有個十來歲的小男生抱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口,伸手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然後開口詢問:“請問有一位阮秋笛小姐是在這裏嗎?”
眾女看著那一大束百合眼睛幾乎都要發出幽幽綠光來了,隨即調頭看向阮秋笛,個個擺出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勢,“阮姐——”
“我就是。”阮秋笛在眾人小李飛刀般的眼神中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有位先生在我們那裏訂了束花送你,麻煩你接收一下。”小男生朝前走了兩步,不好意思地又停了下來,抱著花站在那裏傻傻地笑。
葉綠花白蕊黃,香味幾乎充斥了辦公室的每個角落。
阮秋笛咬一下唇,懊惱地把這賬算到了司駿的身上,除了他,誰會跟她玩這樣的把戲?
但是又怎樣,還不是要乖乖走過去收花簽字?她突然有種把自己賣掉的感覺,這就是司駿說的嗎?她可不喜歡,尤其是所有同事都在的情況下,尤其是在自己的頂頭上司……親眼目睹的情況下。
小男生重重地把花束交給她,拿了單據走人,留下她一個人傻傻地抱著花麵對眾人。
嗬嗬。
哈哈。
對著眾人幹笑兩聲,她恨不得立即把花丟到無人的角落。
“阮姐!”終於有人尖叫一聲跳了起來,“老實交代,什麼時候釣到的金龜婿?”
她正要分辯,手機卻又響了起來,隻好一邊示意她們不要亂猜,一邊接電話,一邊還要把花放到合適的位置上。
“有沒有很?”司駿洋洋得意。
她哭笑不得,“?我看是驚嚇才對吧。”
“難道你不喜歡?”換他很懊惱地鬼叫,“韓劇真是害人不淺。”
“好了。”她製止他誇張的委屈聲音。
“說喜歡,不說的話我就哭給你看。”他居然知道開始威脅她。
“拜托!”她這下真的笑出了聲,“好,我喜歡總可以了吧。”
他這才心滿意足。
看在別人眼中,這情形還真是刺目。
“打擊我,我男朋友從來沒給我送過這麼大一束花。”同事中的甲女開始歎息。
“我根本就沒有收過花。”乙女也開始望花興歎。
“好浪漫哦。”丙女雙手捧住自己的頰扮可愛。
所有人都看著那一束大到離譜的花歎息,尤其讓她們心動的是這神秘的FLOWERSPRINCE送的不是玫瑰,而是數十朵百合花。
一個男人若把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百合一樣來寵愛嬌慣,那這個女人該有多麼幸福?
所有的人全部在臉上流露出羨慕向往的表情,或歎息或微笑,不一而足。
司駿還在和阮秋笛說話:“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吧。”
“我不知道要不要加班。”她的話簡直是大煞風景。
“你就不能痛快地跟我說一次行嗎?”他好委屈地抱怨給她聽。
她抿唇而笑,被他的語氣逗樂了,“我盡量,如果實在不行,我一定主動跟你另約時間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他氣哼哼地開口。
阮秋笛淺笑著收線,回頭就對上同事們豔羨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掠了下頭發,“看什麼?”
“阮姐,你好幸福哦。”有人羨慕地看著她。
“是嗎?”她繼續微笑。
“好羨慕哦。”另一個人接著跟帖。
阮秋笛隻好繼續微笑,不停地笑,不然這種時刻還能做什麼表情呢?
“花很漂亮。”突然有人接了句話,而眾人頓時被那聲音嚇了一跳。
要死了,怎麼經理還在?
阮秋笛回眸看他,卻見他對她笑笑,“不過這也太老套了吧。”
眾人一聽,頓時偷偷噓了起來。
什麼嘛,怎麼這樣打擊人啊?
阮秋笛卻毫不在意的樣子,“是嗎?那你會怎麼做?”
齊東陽沒有看她,目光落到那束花上,笑容裏突然多了絲追憶的味道。
“怎麼不說?”有人偷偷在下麵嘀咕。
“是什麼?”阮秋笛追問。
他卻仿佛被突然驚醒,略略一笑,居然朝經理室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回頭吩咐她們:“好了,趕緊工作,達不成任務小心我扣你們工資。”
“切!好過分!”眾女頓時抱怨起來。
阮秋笛把目光轉回麵前的電腦屏幕上,鼠標輕點,一條一條地翻閱客人的信息,準備打票出票。
“阮姐,”寧榕湊近她悄悄地笑,“你說經理會送什麼給女孩子呢?”
“放煙花?在月光下跳舞?”她笑笑地開口。
“好浪漫哦,經理那麼嚴肅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寧榕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阮秋笛莞爾一笑,跟她說悄悄話:“因為他悶騷嘛。”
“真的?”寧榕信以為真。
她忍不住大笑起來,“傻丫頭,我騙你的。”
那樣的浪漫,那樣的煙花,那樣的月光和舞蹈,隻屬於她愛的那個人。
她不曾想過他那樣痞痞又邪氣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他喜歡她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就會覺得心跳加速,如飲烈酒,早已醉人。
自從知道她上下學的行程後,他就時不時地會出現在她麵前,或者是在上學的站台,或者是下學的公車上,甚至是在學校門口,看到她出來,總是那樣揮揮手,似笑非笑的,好像在招呼自家的寵物。
她總是要漲紅著臉走過去,躲躲閃閃的,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好巧啊,又見麵了。”他總是可惡地用這句話做見麵語。
“是啊。”她就呆呆地回答。
他卻立即變臉,“什麼好巧,你知道今天我等了多久?”
她隻好紅著臉跟他說對不起,一邊還要像日本人那樣做90度鞠躬。
“什麼對不起,請我吃飯。”他威脅她,說得跟真的一樣,但是最後卻都是他付錢。
那天早晨她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件鑲著朱砂紅邊的白緞公主裙,他看了兩眼,“好漂亮……別激動,我說的是你的衣服。”
她咬著唇瞪他。
“穿那麼漂亮幹嗎?我簡直不習慣了。”他渾然不在意,一隻手勾著書包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側。
她氣得想咬他兩口,轉臉卻看到他笑眯眯地目視前方,側麵輪廓光潔完美,不知道為什麼就心虛起來,低低地說了句什麼後就低著頭不再理他。
“你說什麼?”他大聲地跟她咬耳朵。
“今天……今天我生日。”她繼續低著頭,感覺被他的氣息吹拂過的耳朵一定紅得很可笑很尷尬。
他卻突然一下子靜了起來,“生日嗎?”
“嗯。”她點了下頭。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笑得格外燦爛,“要不要禮物?ABIGSU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