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秘密(1 / 3)

穿過一片貌似荒蕪的待修公路,隱約便看見一片綠色的田野,金色的菜花在風中搖曳,空氣中充滿了微甜的氣息,偶爾風起的時候,還能看到有蒲公英的小傘兵飛起又降落,沒有看到任何跟桃有關的東西,但是濃鬱的鄉土氣息卻已經撲麵而來,讓住慣了高樓大廈的齊東陽不自覺地精神為之一震。

阮秋笛的家還真是個好地方,他近乎豔羨地分神看著路兩旁大片大片的綠色植物,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據她說她們這個鎮子的特產是桃,但是這半天經過的地方卻沒有看到半棵桃樹,尤其讓他想不通的是既然這鎮子以桃聞名,又何以取了“杏花鎮”這個名字呢?

“你確定你們這個村子沒有取錯名字?”他懷疑地瞄了一眼阮秋笛,發現她正在東張西望。

“怎麼可能?從我知道這個鎮子的時候它就叫這個名字了。”阮秋笛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怎麼?你有意見不成,那我可以代你向村長引見一下,和他提議改個名字如何?”

“村長?”他的眼角開始抽搐,現在可是21世紀,居然還存在“村長”這個鬼東西?

“沒錯啊。”阮秋笛點了點頭,伸手給他指路,“朝西拐,就快到了。”

“你家還真隱蔽。”他連連搖頭,看著路兩旁多到讓人眼花繚亂的植物,有種會不會一下闖入原始森林的感覺。

“停!”阮秋笛果斷地喊了一聲。

他配合默契地將車停到了一個農家大院前。

說是農家院子,可是又不盡然,明明是兩層木樓,周圍則搭了一圈薔薇花架,上麵有待開已開的紅薔薇,點綴在綠葉當中,格外的醒目,剛好將那木樓團團圍在裏麵,看來農家蓋房果然不同於城市裏的建築,隨心所欲得讓人看起來格外盡興。

“怎麼樣?”看他一副驚奇的樣子,她笑著開口問他。

“漂亮!”他幾乎要羨慕起她了。

“媽媽,哥哥們,我回來了。”隔著那層薔薇籬笆,阮秋笛含笑對著木樓喊了起來,然後回過頭看著他,“走吧。”

“哦。”他又發呆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跟著她進了薔薇圍起來的小院子。

看一眼他意想不到的神情,阮秋笛的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小妹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阮家三哥阮震西第一個跑了出來,上去就給了阮秋笛一個大大的擁抱。

“三哥,你是想悶死我嗎?”阮秋笛笑著掐他,阮家的男人個個長得高大健壯,他這麼冷不丁地對她一抱,還真是嚇人一跳,招架不了他這種熱情。

齊東陽看著麵前大熊也似的男人,忍不住也聳了聳肩。

“走開,小妹快被你抱窒息了!”長相斯文的阮家二哥阮震南動作卻不怎麼斯文,伸手粗魯地把弟弟推開後,他含笑在阮秋笛額上吻了一下,“歡迎你回家,小妹。”

他是個長相很漂亮的男人,但是看起來卻不陰柔,而是一種斯文的溫柔,和弟弟阮震西截然不同,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你幹嗎占小妹的便宜,被你這家夥一親,她還嫁得出去嗎?”阮震西立即對著他大吼起來。

“妹子,別管他們,你的腳還好嗎?”好不容易搶到發言權的阮四阮震北湊到她身邊開了口,大方地把肩膀借給她靠。

“謝謝你,四哥。”阮秋笛看著他微微一笑。

“嫁不出去我負責娶她!”阮震南立即還擊,絲毫沒注意一旁的陌生男人——齊東陽目瞪口呆的樣子。

“他們喜歡開玩笑。”阮秋笛隻好對齊東陽如此解釋,不然的話說不定他在心裏怎麼想呢。

阮震北終於注意到了身邊的這個“陌生人”,忍不住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站在最後的阮家老大阮震東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手一個把弟弟們分開,順便把阮秋笛拉到自己身邊,然後再提醒神經大條的弟弟們一致對外,“沒看到有客人嗎?鬧什麼?”

阮震南和阮震西終於看清楚了似乎跟妹子一起回來的男人是什麼樣子——

“他……”阮震西眼珠子一瞪指著齊東陽就要開口。

阮震南火速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對著齊東陽笑了兩聲後轉頭把詢問的目光投給了阮秋笛。

“小妹,不介紹一下嗎?”阮震東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開口。

“他是我上司,齊東陽。”她看著身邊神態各異的兄長們,簡單地給他們介紹。

“哦——”阮震西被捂住的嘴巴終於得以解放,長籲了一口氣後開口:“原來是你上司啊。”

你以為是什麼?

阮秋笛看著他們一笑,“是的,他是我上司。”

刻意加重了“上司”兩個字的發音,相信哥哥們也不會笨到亂說話吧?

“你好。”阮震東第一個對齊東陽伸出手去,“我是阮震東,整形醫生。”

沒必要加後麵那句吧?

阮秋笛哀怨地看著他,他卻愛憐地拍了拍她的頭,像在哄小孩子一樣。

老大都已經發話了,其他三兄弟也依次向他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老二阮震南。”阮震南看一眼麵前的男人,然後再看一眼阮秋笛,眉毛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我是老三阮震西。”阮震西則是以審視的目光將齊東陽上下打量個遍。

“我是老幺阮震北。”阮震北則同樣盯著他上下打量。

“我是齊東陽。”他對他們點了下頭,再看向阮秋笛微微一笑,“既然已經把你送到家了,我想我也該回去了。”

還沒等阮秋笛開口,阮震西已經一個箭步過去,親熱地勾住他後開口,“都已經來了,幹嗎急著回去?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就是,先別急著走嘛。”阮震南也走了過去,怎麼看都有一種和阮震西勾搭好脅迫人的感覺。

“公司裏可能還有點事情……”齊東陽有點冒汗,這幾個男人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他直覺上感到自己應該少和他們牽扯才對。

“也不差這點時間對不對,再說了,你幫我們送小妹回家,我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阮震西緊緊勾住他,一副生怕他跑了的神情,熱情得令齊東陽簡直沒有招架之力,隻好頻頻看向阮秋笛以求救。

“大哥……”阮秋笛拉了一下阮震東的手臂。

“放心。”阮震東看著她給她一個微笑,“他們有分寸。”

“但是……”阮秋笛還要說話,卻被他製止住了。

看著左右為難的客人,阮震東終於開了口:“齊先生,盛情難卻,你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他的長相或許不如弟弟們出色,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明顯比他們有分量,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他隻好點了點頭,一旁的阮秋笛不自覺地緩了口氣,對著他笑了一下。

他忍不住以目光對她示意,你確定他們是你的哥哥?

阮秋笛看著他懷疑的目光依次在哥哥們的身上掠過,唇邊漾起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些古裏古怪的哥哥們,還真是讓人說不清啊……

有人說酒品如人品,所以男人們喜歡在酒桌上交朋友。

阮秋笛看著哥哥們一杯一杯地灌齊東陽酒喝,她也不說話,隻是帶著點笑意看著哥哥們鬧,吃著自己麵前的東西。

碗是青瓷碗,看起來嬌貴得很,裏麵盛著十來個蝦肉餛飩,麵皮晶瑩透亮得似乎可以看到裏麵微紅的蝦仁,一個個在湯中漾開來,像舞女的裙擺,漂亮得幾乎不像是食物,反倒是像藝術品了,嚼下去的時候隻覺得滿口生香,她抬頭看著身邊的母親,微笑著開口:“真好吃。”

“那就多吃點。”

媽媽含笑看著她,她愛嬌地一笑,這才低下頭繼續吃飯。

看著被自己的兒子灌得有點臉紅的年輕男子,阮家媽媽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一頓飯熱熱鬧鬧地吃了一個多小時,齊東陽雖然神誌依舊很清醒,但是此刻沒有人允許他開車,阮秋笛的媽媽去熬醒酒茶去了,他隻好繼續坐在客廳接受阮秋笛哥哥們的盤查,他們幾乎快要把他的祖孫三代都盤查清楚了,卻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廚房裏,阮秋笛在和母親說話。

“這小夥子果然很好。”她歎了口氣。

“是的。”阮秋笛眯起眼睛細細地笑。

“有沒有想過……”阮家媽發試探地提起這樣的話題。

她卻匆匆開了口:“媽媽!”有點兒驚慌失措的味道,更多的卻是畏懼。

“傻孩子!”她撫著她的發,站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爐火中跳動的火苗出神。

“你自己看著處理。”過了片刻,她才這樣開口。

“嗯。”她點了點頭,端了醒酒茶出去。

客廳裏的哥哥們依舊在大聲地說著話,齊東陽就像是被盤查戶口一樣有一句就回答一句,她忍不住有些想笑,斂了下眉才進了客廳。

“一人一杯。”她把那些聞起來味道就怪怪的醒酒茶分到他們麵前,看了齊東陽一眼,開口跟他說話,“你還好吧?”

“還行。”他麵色微微泛紅,對她點一點頭,笑了一下。

“可以開車嗎?”她又問他。

“妹子,你幹嗎催齊老弟走?”阮震西亮開了大嗓門,“走不了就在咱們家留宿一晚嘛,反正咱們家房間夠住的。”

“哥!”她對著三哥皺眉,“人家還有事要做的,怎麼可能沒事留在咱們家?”

“那有什麼關係,妹子,我這可全是為了……”阮震西還要說話,卻被大哥狠狠瞪了一眼後把其他的話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