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清躺在榻上,半晌才回過神來,厭惡的蹙了蹙眉,暗忖,這小日子怕是沒有想像中的好過了。
唐錦清起了個大早,但卻一直躺在榻上沒有起來。在她認為魂穿這個事情已經是板凳上釘釘子,鐵錚錚的事實以後,她才輕歎一聲,如老僧入定般坐了起來。
這時乳娘李木蘭端來熱水,不住的催促她道:“三小姐,快穿好衣起來洗淑吧,侯爺回來了,你要去迎接啊。”
唐錦清打著嗬欠並沒有太多興趣,一件衣裳半天也穿不好,乳娘李木蘭看了,心急如焚,當下搖頭歎息上前幫忙。心想這三小姐本來腦子就笨,反應慢,現在落了水以後,怎麼連穿衣打扮都不能自理了,想想又可憐,又無奈。
衣裳穿戴好以後,唐錦清打死也不一個人去前堂,非要讓李木蘭陪著。李木蘭卻以為她是怕爹不敢去,而隻有她自己明白,她連前堂的路都不知道怎麼走啊。
一路上跟在李木蘭後麵,唐錦清算是看清楚了侯府的上上下下,果真奢華,前有假山花園,後有亭台香榭,兩邊綠柳環繞,苑裏牡丹飄香。
左右的樓閣庭院可謂華美大氣,上前打掃與看守的下人皆是一群一群。
唐錦清背著手走著,翹起的小嘴隻覺得神氣無比。在現代,自己雖然也像個小姐般生活,爺爺是考古教授,爸爸在名校任職,媽媽是醫院主任,但再怎麼樣也比不上這裏。這裏的奴隸製度,可以讓她真正體會一把什麼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就這樣,唐錦清一路威武不凡的走著,那蹦蹦跳跳的樣子,倒也與猴子沒了兩樣。一路上,府中的仆人朝她投去的不是敬畏的目光,反而是好奇與可笑。
心想這三小姐今兒哪根筋不對了,走個路跟跳似的,那下巴還像要揚到天上去了。平日裏,她可比烏龜還要縮得緊,尤其是侯爺在家的日子,說話的聲音還沒蚊子大。今天是撞邪了嗎?跟個牛犢子似的。
走著走著,唐錦清沒看前麵,小腦瓜直接就撞在一堵肉牆上。
她“哎呀——”一聲揉著額頭,抬起下巴卻見一屋子人正看著她。
然而在她前麵被撞的乳娘李木蘭正撫著自己的背脊,一臉尷尬的對她說道:“三小姐,快給侯爺請安。”
唐錦清隨著她的眼光望去,發現奢華大氣的廳堂內,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坐在當中,他身穿灰褐色的金貴朝袍,布滿皺褶的臉上略帶一股儒雅之氣,眉宇間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魄力。兩鬢之間已有不少銀絲,過腮的黑須讓他越發肅穆嚴謹。
在那中年男子的旁邊,依次站著的是端莊沉穩的大夫人,還有一個豐韻妖嬈的青衣少婦,那女子杏眼柳眉,嬌嫩的臉上帶著一抹媚氣。如果猜得沒錯,她就是乳娘說的三姨娘——許香兒。
而許香兒後邊依次站著大姐唐芸清和二姐唐婉清,二人一臉冷傲的盯著自己,仿佛是打量一個外人。
還有一些什麼丫環婆子的,她就不認識了,隻是好奇的瞪著眼睛東看西望。
“錦清,你是怎麼了?看到你爹了都不知道打招呼嗎?過有沒有規矩?”
三姨娘的話陡然響起,帶著一絲嘲弄與不耐煩,瞬間把怔神中的唐錦清給驚醒了。
她愕然的抬了抬眼瞼,然後沉著上前一步,對著那中年男子就彎了彎腰道:“爹,錦清給你請安了。”她學著電視裏的樣子,心跳如鼓,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不對。
“你看這孩子,怕是許久沒見她爹了,現在突然看到,整個人都不機靈了。香兒妹妹就別凶她了,她是個孩子不懂事。”大夫人一臉慈眉善眼的說著,與昨日那個凶悍女人,完全不同。
唐錦清知道她們這些庭院中的女人,習慣了勾心鬥角與狐假虎威,當下也不揭穿,直接望著那個中年男子,眼神帶著一絲好奇與一絲陌生。
這個老頭就是自己的爹啊,當朝侯爺,官可以啊,如果自己將來與他親近一些,是不是就不用畏畏縮縮的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