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她是神仙?三天內完成?他知不知道接下來的兩天是周末?哼,想整我看我好戲嗎?那,本某人就稍微給你露一手!
結果咧,為了露一漂亮的小手,她唐半醒隻好連夜加班。
“唐半醒。”
“幹嗎!我很忙,別煩我!”
很好!她越來越貼近於夢中凶巴巴的形象,這樣的她看著令人很放心。
尉遲延隨意往她旁邊的桌上一坐,看向桌上未打開的食盒,“你一直餓著?”
“廢話!吃飽了哪能寫東西。”
她的怪癖之一:越餓,寫的東西越好看。
尉遲延湊過去,看了眼屏幕問:“這次寫了幾個方案?”
唐半醒“啪”一下合上筆記本,瞪著他叫:“不準看!”
伴著話音,她的小卷毛兒似彈簧一樣在頭頂彈來跳去,是在表示她的抗議。
她的怪癖之二:沒有完成的好東西一旦沒捂嚴漏了氣,那再好的東西也隻能淪為半成品。
尉遲延好笑地縮回頭,揉揉她頭發道:“九點多了,回家寫,嗯?”
討厭討厭,她對他帶問號的“嗯”老是有錯覺,覺得那是傳說中所謂的寵溺。
他是以寵貓貓狗狗的姿態來寵她嗎?
哼,本某人是很有實力的,不要用看花瓶的眼光來看我!
唐半醒理也不理他,抱著筆記本走進會議室,“哢嚓”一聲落了鎖。
尉遲延敲了敲門,喚:“唐半醒。”
討厭討厭!不要老是拿一把性感的聲音直呼人家的名字!
“唐半醒?”
討厭,還叫!
“唐半醒!”
“你有完沒完了!”
“回家吧!”
聽聽,多像是委曲求全的丈夫在懇請離家出走的妻子快快回家。
“不回!”
聽聽,多像是無理取鬧的妻子在恃寵而驕!
討厭討厭,這廝故意破壞她的形象!
尉遲延倚在門板上,聽她的惱,聽她的怨,聽她的自我解說,聽她的自行研判,不禁揚唇而笑。
十點半,唐半醒把文案E-mail給企劃總監後,捶著腰酸背痛的身子拉開會議室的門。
坐在門口的尉遲延抬抬手腕看看表,“唐半醒,我有沒有告訴你,今晚十點電梯檢修?”
馬後炮。他一定是故意的。和她一起被困在這裏,感覺很得意嗎?幼稚!
不就是三十層嘛,她連泰山都爬過,何至於怕這區區三十層?
尉遲延像隻懶散的貓一樣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走出企劃部,走過前台,走到電梯間,再折到安全出口,拉開門,裏麵黑咕隆咚。
唐半醒瑟縮一下,回頭瞪了一眼尉遲延,咬咬牙摸黑探腳走進去。
她雖然喜歡摸黑作業,但並不表示她喜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爬三十層樓。
沒走兩步,她就打了退堂鼓,逞能也要看情況,她才不會冒無謂的風險。不就是熬八個小時嘛,回辦公室窩著上網看小說好了。
打定主意,唐半醒轉身,剛邁腳就撞上一具溫熱的身體,她下意識地跳開,他忙抓住她的胳膊以免她又笨兮兮地滾下樓梯。
“傻瓜,是我。”
“你豬啊!”
即使是在黑暗中,唐半醒也敏感地感覺到他在一寸寸地靠近,她想躲,卻又害怕一腳踏空跌進無邊的黑暗,該死的,她忘了今天是黑色星期一。
尉遲延準確無誤地摟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來,下巴抵在她肩窩,熱氣拂過她耳邊,他以性感撩人的嗓音問:“唐半醒,我抱你下樓,嗯?”
抱她下樓!他以為他是擁有夜視能力的貓頭鷹?
即使他是,她也不願冒險,搞不好兩人一起跌下去摔個人事不省,屆時被人發現爆料,八卦頭條立刻就變成“盛世財團延三少緋聞新鮮辣報”,而她則一舉成名為無名氏“唐某”。
唐半醒不敢掙紮不敢輕舉妄動,抵著他胸口,微惱,“尉遲延,你要和我比身高嗎?放我下來!”
黑暗中的聲音隱隱透著笑意:“唐半醒,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是星期二,你別掉以輕心,我鬆手了!”
話音剛落,腰上的溫暖就迅速撤離,順著他身體往下滑的唐半醒本能地伸出胳膊掌握平衡,手胡亂往上一勾,勾住他的脖頸,想鬆手又怕跌倒,不鬆手又覺自己像隻掛在樹上的猴子,腳尖向下試著探探地麵,結果左探右探都沒探著,隻好繼續學爬樹的猴子,一點點鬆手,摸索著往下爬。
真是的,長那麼高幹嗎,害人家爬得麵紅心熱卻怎麼爬也爬不到底。
“唐半醒,你摸我?”
“我哪有!”
欺負他不是貓頭鷹嗎?她知不知道她的手在惹火?
尉遲延用手托起她小巧的臀部,把她固定在懷裏,兩三步就走回光明之中。
走廊裏的暈黃燈光朦朦朧朧,令人不由自主意亂情迷。
唔,如果是別人摸了她屁股,她定會認為那是鹹濕佬的鹹濕手,可是如果對象換成他,她不但不厭惡,反而會想一些有的沒的,比如什麼臀部是否下垂臀線是否優美的問題,惡!
“唐半醒?”
該死的!他在取笑她?
“放我下來。”
“不放,今天是星期一。”
難不成星期一是“抱抱日”?
唔,隻要你不嫌累,那,隨你愛抱多久抱多久好啦。原來,摟摟抱抱一點不惡心,還蠻舒服的咧,難怪老見癡男怨女似雙麵膠一樣粘一起。
尉遲延輕笑出聲,抱著她一路走,進入他的辦公室,推開辦公室裏的一道門,門裏現出個一室一衛的小套間。
唐半醒看到小套間裏的雙人床,手腳並用立刻跳下“樹”,跳離三步遠,眯著眼指著他叫:“尉遲延,你可真隨便,我對你的主動獻身不感興趣!”
尉遲延摸摸嘴角,開始體會湯姆貓逗弄傑瑞鼠的心情。
“唐半醒,難不成,你想對我強行上壘?”
這人!明明板著一張嚴肅的臉,為何總讓她覺得他在笑,並且笑得很不正經?
哼,她的鹽土豆才不會這麼欠扁,她怎麼會老眼昏花到將他倆混淆,並且還稀裏糊塗和他熱吻!
討厭討厭!幹嗎老摸嘴角,以為她沒嘴嗎?
哼,你摸我也摸!
尉遲延放下手,轉身,嘴角咧到耳根。
“唐半醒,去洗個澡,衣櫃裏有衣服。”
“我又不臭!”“那我先洗。”
聽到浴室裏嘩嘩的水聲,唐半醒又開始“意淫”。
這是自看到他拿毛巾擦濕發的那天始,她常做的糗事。
唔,濕漉漉,水淋淋,光溜溜,華麗麗,是否和鹽土豆一樣誘人?
猶記得夢中的鹽土豆站在一汪碧藍清澈的水潭裏淨身,陽光透過林木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照在他烏黑閃亮的長發上。他一邊撩著水往身上澆,一邊回頭望向躲在大石後偷窺的她,以平板的聲音問:“唐半醒,你想挨揍嗎?”
她從大石後磨蹭出來,抓緊時間再偷看幾眼,在他的瞪視下,最終心不甘情不願地背過身。
“小心!看腳下!”
看腳下,她看,腳下是水,她想收腳已來不及,“撲通”一聲跌入水潭。
如果她就此淹死,她的墓誌銘上是否該刻上“水潭中淹死,做鬼也風流”?
夢裏的她可真色啊!
即便被他救上岸時又嗆又咳涕泗橫流,她也沒忘對他上下其手大肆揩油。
色,真色!
之後,他抓開她不規矩的手,以平板的聲音不鹹不淡地宣布:“唐半醒,你摸我!”
她臉紅得可媲美猴子屁股,嘴卻硬道:“我哪有!你別誣賴好人!”
後來,後來,他吻了她,那是一個懲罰之吻,也是他與她的第一吻。
如果是夢,為何每個細節都清晰如斯?
尉遲延從浴室出來時,唐半醒正抱著《尉遲家譜》看得津津有味,她所停留的那一頁是第二十三頁。
尉遲延抽走她手中的書,無視她的不滿,拿出衣櫃裏的睡衣,把她推進浴室,待聽到裏麵傳出水聲,他進入辦公室把家譜鎖進保險櫃。
現在,還不是時候。
唐半醒挽著褲管甩著長袖子步出浴室,先在床上櫃子裏翻來翻去,最後進到辦公室,裏麵隻亮著一盞落地燈,在燈的光圈之外,是他有點孤單的背影。他站在落地窗前,不知看什麼看得出神。
她繼續找,東翻西翻,上翻下翻,左翻右翻,越翻越惱火。
“唐半醒,不用找了,那不是你該看的。”
“小氣,我又沒長激光眼,看一眼又看不壞!”
“唐半醒,隻有尉遲家的人才有資格看。你想看,也是可以,不過得先改名為尉遲唐半醒!”
尉遲延轉過身,望著她的眼睛和他身後的夜色一樣深沉,她不自在地絞絞手指,打個嗬欠道:“好困,我睡了先。”
笨蛋笨蛋!平生第一次被人求婚,竟然是為了一本家譜!
哼,不就是本破家譜嘛,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她從現在開始記家譜,過個三五百年,她的唐氏家譜必定比他尉遲家譜要餡兒多料兒足麻辣香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