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明目張膽的敢笑出聲來,火上澆油。好一下,才開口安撫他道:“這也隻是權宜之計,不然等她被晉王的花言巧語蒙騙了去,你豈不是臉上無光——就當成是當年你馴服‘夜照雪’一個樣子;隻有好好的款待這位野蠻公主,將來肯定會有好處的!”
“哼!”鄭王雖然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也沒有辦法否認,齊瀚雲說的不無道理。
他們兩個人說的話,雖然不是什麼絕對的秘密,不過不大不小的聲音,恰好一字不落的進入隔壁房間的某人耳朵裏麵時;對方冷森森地笑著,樣子詭異得令人心驚肉跳。
所以有些時候,話不能亂說,人也不能隨便的得罪,尤其是小心眼的女人。
此刻的齊瀚雲不知道,自己這一番看似隨便的言論,將來會給自己和關謹言帶來怎麼樣的生死考驗;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經過皇後娘娘點親,皇上禦賜嫁妝,關謹言雖然沒有公主的名分,可是一切待遇和禮儀與公主出閣也相差無幾。風風光光的不知道令多少未出閣的小姐女兒家羨慕不已。
這會兒,沿途有很多人對這門天作之合的賜婚津津樂道,婚嫁隊伍的奢華排場讓大家紛紛的擁擠在街道的兩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爭先恐後的擠去看熱鬧;恐怕前些日子晉王爺續娶王妃時都沒有這麼轟動。
吹鼓手更加賣力的吹著歡天喜地的樂曲,咿哩哇啦,滴滴答答。一身禦賜紅袍的齊瀚雲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引領在花轎前麵。
時不時的拱手向人群中發出的道賀回禮。
“瞧!新郎官多威風——你們知道他騎的那是什麼馬嗎?不知道是不是——他騎的那大白馬,可是由皇上禦賜的大宛國良馬哦!”圍觀的人群裏,一個中年男子開始向其他人賣弄著,從自己家閨女的舅舅的老婆的弟妹的五叔的朋友那裏得來的內幕消息。
“吹吧!你就吹吧——幹脆讓那些吹鼓手下來,換老哥你上去吹!”旁邊有不服氣的,說什麼也不相信,馬上冷嘲熱諷。
“噓——看呐!新娘子的大紅花轎馬上就過來了,這排場,這陣勢;光陪嫁的丫頭就有十幾個,漂亮得比一般家裏的小姐也不差了,恐怕就是公主出閣的排場也差不離!”
“聽說這轎子裏的新娘子,就是吏部尚書家的大小姐,可漂亮了。還是皇後娘娘的親表妹,非常招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喜歡,光是這嫁妝恐怕就排了足有一二裏路長!全是皇上禦賜的給這位大小姐的!值老多的錢了。”
“那新郎官還真是有福氣,能娶到這麼位命好的千金小姐!”
圍觀的老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吵嚷著。
護衛在花轎兩旁的那些穿紅戴花的喜娘們,丫頭們,把挎在手臂彎籃子裏象征吉祥的銅錢和花生、大棗等大把抓起拋向人群。
時不時引得一片爭搶的混亂。
轎子裏麵,作為新嫁娘的關謹言正襟危坐,雙手各拿著象征吉祥的如意和象征平安裝滿水的小銅瓶。盡管外麵人聲鼎沸,她沒有緊張,沒有怯弱,隻是知道大紅花轎正載著她一步步的遠離了尚書府,遠離了父親,遠離了繼母。
想到從現在開始,再也不必回到陰沉沉的關家,再也不必麵對父親的責難,再也不必擔心繼母找麻煩,甚至可以把夢魘般的過去遠遠拋棄在身後。她的心情赫然明亮起來,沉寂多時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是陰霾的天終於迎來了暖暖旭日,變成明媚的晴空。
知道皇後娘娘同意賜婚,齊瀚雲也許諾允婚。
才終於放下了心裏久久懸吊的大石;後來的日子,從來沒有那麼迫切地覺得度日如年。一想到可以離開關家,可以再也不必受父親的約束,她的內心開始有了期盼。
雖然祖母總是擔心地念叨著,害怕她將來會吃苦受累,她不以為然。因為看上去,他不像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想到他——
心,開始有些許的微瀾。
她嘴角微微爬上一抹笑容,竟然開始期待,能夠與他挑燈夜讀,紅袖添香;舉案齊眉,白首偕老。
盡管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既然是忠義侯世子大喜,娶的又是皇後娘娘最疼愛的表妹,當然是要廣發喜帖,宴請賓客。也不管真心道賀的有幾多,虛情假意看好戲的有幾多。全場的人此刻都沉浸在和樂融融的婚宴喜慶當中。
人聲鼎沸,冠蓋雲集。
一身大紅的袍服,風流倜儻的齊瀚雲此刻正麵帶著微笑,周旋穿梭在筵席當中。看見姍姍來遲的好友時,拉過旁邊幫忙的二弟交待了幾句後;趕緊過來把他們幾個迎入裏麵的雅間裏就坐。
“今天你可是出盡了風頭——”鄭王鳳眼冷冷地掃過外麵的筵席,尤其是在看到一些不速之客後;心情鬱悶不已。
“哪裏!是他們自己個兒備了禮物要來,我總不能因為老兄你一個人就把大門關上吧!大家可要賞臉多喝幾杯!”齊瀚雲滿麵春風地回答。那些人裏有皇親、有國戚,他一個小小的侍郎能有什麼資格叫人家不要來喝喜酒。
這個八王爺還不是一般的霸道。
“哼!你現在倒是大方起來了;也罷!既然今天你是新郎官,我不去找他們的晦氣——不過皇上可能會派了我出使大理,將來有可能要駐守那裏。”鄭王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才悶悶不樂,隱隱約約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是嗎?”齊瀚雲嘴巴裏雖然在答應,心思卻一點兒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麵,心裏惦記著的是新房裏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了許久的大美人兒。
“八王爺,你今天說了什麼老齊他也聽不進去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呀!他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另外一個好友聶飛焰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在旁邊打趣取笑。
聽這麼一說,鄭王想想也是,人家今天娶老婆,哪裏還有心思討論國家大事。
“對哦!你趕緊去忙吧!有什麼事情咱們改天再說。我自罰三杯好了——”不過,好像自己確實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這個家夥說的,是關於什麼的呢?算了,等想起來再說吧!
“那你們就多喝幾杯,我——”就這麼跑了好像有點說不過去,肯定會被這些家夥取笑好久。可是不跑,指不定會被他們幾個給灌成什麼樣子。
“明白——明白——我們自會多喝幾杯,你就不用管我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要多多加油,來年好讓我們當回伯伯、叔叔!”聶飛焰用手肘拐了齊瀚雲一下,擠眉弄眼的表示大家全明白,一切心照不宣。
“你這狗嘴巴裏,居然能吐出象牙來了!”齊瀚雲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一想到傾城佳人就要擁抱在懷,心中那份雀躍更加難以抑製。
“來——先幹了這三大杯再去會會新娘子也不遲!”
“喝——喝——不喝可不夠朋友的交情!”
“現在不痛快點喝,就沒有機會了,以後可是有黃臉婆數落的哦!”想要隨便就溜走可是絕對不行的。
大家一擁而上,嚷嚷著,非把齊瀚雲灌翻不可。
幸虧他的酒量過人,來者不拒;才終於在那些家夥喝得高興的時候裝醉,被弟弟過來適時的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