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詭異的蠱毒(1 / 3)

默默無語的把地上清理幹淨,關謹言又恢複了一貫的平靜和冷漠,佯裝堅強的轉身離開房間,仿佛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

齊瀚雲怔忡地看著關謹言木然離開的背影,感到有些抱歉,這並非是他的意圖,可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好像一個深為妒嫉和猜疑困擾的傻瓜時,他又對自己說,不過是三兩句話就把她罵跑了,證明她並不是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所以根本犯不著去擔心她為什麼要傷心,為什麼要流淚;她此刻悲泣的模樣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這樣的想法讓他更加的心煩意亂——

心,為什麼會感到難過?

開門到外麵,就看到齊家兄弟端著湯藥,表情尷尬的站在走廊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那裏的,顯然把剛才房間裏麵的什麼對話都聽到了。關謹言隻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從他們身邊視若無睹地走過。

“大嫂她肯定很傷心!咱們該怎麼辦?”齊瀚威嘴巴笨拙,他推了一下曆來就伶牙俐齒的齊瀚揚,要他想辦法。

“我也沒辦法——”齊瀚揚搖搖頭,指了一下另外那個房間,示意齊瀚威快點去求方晗菊想辦法,然後端著湯藥進了大哥房間。

“大哥,不是我當弟弟的想要說你什麼,可你實在是不該這樣子對待大嫂!不為別的,一個婦道人家,萬裏迢迢尋找你的決心就值得你愛護她一生一世。”額頭上纏著白布條的齊瀚揚用木勺笨拙地喂齊瀚雲喝藥。

沒有辦法,現在隻能是輕傷患照顧重傷患。

“不要你管。”偏偏這個時候有人還嘴硬。

“幹嘛要這樣子對她,雖說大嫂對人冷冰冰的,話也少了一點,不過又漂亮又能幹!醫術也非常了不起,到底哪點兒讓你不滿意?”明明大哥滿心滿眼都有大嫂的存在,不然,才這麼一會兒時間,已經往門口張望了好幾回。

可為什麼又要故意的罵跑人家。

“心疼了?等我死了……你馬上就可能接收……”好酸,也好衝的語氣。

“胡說八道,她可是我的大嫂,長嫂如母,況且大嫂的名節豈可被如此的玷汙,要不是你現在是病人,我會和你好好打上一架的!你肯定是腦子裏被那個蠱蟲、蠱毒什麼的玩意給蛀壞了,才會這麼沒輕沒重的亂說話!”齊瀚揚倒是正義凜然。

被弟弟責罵,無疑是當頭棒喝。

麵子上抹不開的齊瀚雲僵硬的轉開話題:“很快就要不是了……”

“呸!呸!可不許說那些不吉利的話,臨出門前咱們老娘已經說了,如果沒把你毫發無損的帶回去;她可是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做一個大鼓敲著玩!你舍不得的對不對?”還以為大哥在顧慮命不久矣,齊瀚揚趕緊岔開話題。

生怕齊瀚雲會因為病情嚴重而一時想不通鑽牛角尖。

“……其實,我……曾經要求過她,結婚三年後必須得和離!”結婚三年後就和離的契約,是他們曾經協商好了的。

所以無論生死,她都會離他而去。

“你——腦子有病,那時候我在師父那,所以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娶大嫂過門;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以大嫂那種認死理的別扭個性,肯定是從一而終;你隻要讓她肚子大起來了,不要說是和離,就是出妻她也不會輕易離開的。”怎麼自己向來崇拜的大哥,好像也有變愚蠢的一天!

不過,好難得可以看到他失控哦!

“我……”自己好像真的難以接受關謹言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事實;怎麼辦?為什麼會是這個樣,真得被蠱蟲蛀壞了腦子?自己明明該巴望著她趕緊的離開才是。

“不要你呀、我呀的,不然等大嫂真的因為傷心而一走了之,到時候再隨便去找個什麼癩痢頭男人嫁了。你慢慢的哭,慢慢的痛苦,慢慢的後悔恐怕也是為時已晚。”齊瀚揚信口開河,越說越沒譜。

“你……亂講!……不過,為什麼她就一定要嫁癩痢頭?”自己現在已經夠多煩惱了,這死小子幹嗎還要說這些來添堵?!

弄得自己心裏七上八下。

“好氣死你唄!哎喲——”好狠的心!幹嘛要敲額頭上麵的傷口,會痛呐!

捂住被敲的額頭,齊瀚揚可憐兮兮的哭喪著臉,人家被偷襲受傷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元凶”呢![詳情參考《俏娘子出夫記》]

夜半時分。

估計齊瀚雲已經熟睡,一直躲避在外麵的關謹言這才悄悄回到房內,推開房門,驚醒的齊瀚揚剛剛要開口說話,她輕輕的搖頭,齊瀚揚忙把手指豎在自己唇邊,微微的點頭,躡手躡腳地退出去,關上門離開。

關謹言搬了把椅子靜靜地坐在床榻前,在燭光下仔細的端詳了齊瀚雲良久。

現在的齊瀚雲,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病痛的折磨使他俊美的容顏幾乎蕩然無存;曾經濃密的睫毛,也變得稀稀拉拉;曾經結實的胸膛,消瘦得幾乎能數清楚肋骨,隨著呼吸微弱起伏。

可關謹言不但沒有嫌棄,反而感到心痛,心痛他會遭遇到這樣的折磨。

下午因為難過跑出去以後,關謹言不知不覺的去到後山的懸崖旁邊,站在那裏吹了許久的冷風。也想了許多的問題,有好幾次都忍不住地捫心自問。

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死心眼,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男人動了情。

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死心眼,三年如一日的守著名存實亡的婚姻。

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死心眼,萬裏迢迢找尋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

漸漸的,她都為自己感到可憐起來。

曾經以為,無論將來是遁世隱居,還是有機會重覓夫婿;她都能學著怎麼一點一滴去忘卻這個在自己生命裏顛覆了一切的男人。

可是,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隻要行動,差那麼一點點兒就有可能永遠的失去了齊瀚雲,莫名的恐懼久久盤旋在心頭;那種沉重的感覺令人無法忽視。如果可以,她寧可是自己先死去,也不願意就這樣子眼睜睜的看心愛的他,比她先離開這個人世間。

如果可以,她寧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他的生命。

轉念又想到,齊瀚雲會那樣子的辱罵自己,隻是因為他現在是在生病,一個生病的人當然會脾氣反複無常。

自己總不能和生病的人去計較什麼。

就這樣,她很沒骨氣地回來了,此刻和衣蜷縮在床榻旁默默地看護著齊瀚雲。恐怕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與他和平共處。

夜深人靜,由於困倦,關謹言用手支著下頜,額頭一叩一啄的,昏昏欲睡。

“啊——”

“呀——”

隔壁房間,似乎是齊瀚揚淒厲驚恐的叫聲,驚醒了關謹言。她第一個反應是馬上看床上的齊瀚雲怎麼樣了。或許是方晗菊開出的藥對症,起了一定的作用,齊瀚雲睡得十分安逸;即使是外麵那樣吵鬧也沒驚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