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都快死了,你還在這裏問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她得了重病,隨時都可能會死嗎?”Maya也忍不住大叫,把內心所有的恐慌都叫了出來,眼淚更是“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周錫書,你真是一個笨蛋……”
他整個人呆掉,無法思考。
冷然的手心,還覺得麻辣麻辣的刺痛,剛才那一巴掌真的很用力,但他的反應是問暖暖,所以……低歎了口氣,“周錫書,你不會笨到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你吧?”
“什麼?”這更讓他震驚了。
“你這個呆子!”冷然真想當場解剖他的腦袋看看,“你趕回來,也就表示你知道事情真相了,公司的事情與她無關吧?”
周錫書僵硬地點點頭。他就是過來道歉的,可是他又聽到了什麼?
“你知道她有冬日咳嗽的毛病,但你肯定不知道她的咳嗽有多麼嚴重……”冷然慢慢地把事情的原委都講了一遍。
在場的人全聽到了。
周錫書也聽得睜大了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這是真的嗎?
白暖暖,是這個白暖暖!怎麼可能!
她的個性有多麼的鮮明,她又是那麼的可惡,她總愛拿自己耍著玩,她還有什麼?
他已經分不清了。
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史瑞克·白舉起手,“我是她弟弟。”
“你們怎麼這樣不小心!”醫生劈頭就是這樣一句,翻看手中的病曆,他的口氣嚴厲地道:“她的支氣管受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為何還不做手術?剛才我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又加重了,你們該知道她不能受冷的吧?誰還在冬天帶她去遊泳嗎?”
大家聽得一愣。
“是……”周錫書想起來,那一次車子拋錨,他們一起蹚水走過礁石沙灘。
她什麼都沒說……
當時一定很難受吧。
他的心,也隱隱地抽痛著。
衣領被人拎起,史瑞克·白的臉色陰惻惻的,“是你吧?是不是你帶她去遊泳了?”
他沒有吭聲,雖然沒有,但也接近了。
“砰——”又是呼來一拳,他這次躲都不躲,整個人被打倒在地。
嘴角的血流了出來,他卻覺得心裏舒服了些。
“別再打了,他等會也暈過去,誰照顧暖暖?”冷然一把拉住史瑞克·白,畢竟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心裏也很難權衡。
像是有了魔力,史瑞克·白安靜下來,手指搭著冷然的手背,輕柔地貼在自己的臉上,“冷然,無論將來如何,我都會照顧你。”
冷然抽回手,“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再轉頭,周錫書已經進了病房。
白色的牆壁上掛了一張年曆,很簡單的山水畫,下麵印著十二月的日曆,背景都是一小半的花瓣,淡淡的色澤,很漂亮。
“暖暖。”他小心翼翼地喚著,深怕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了般。
他生氣,他發怒,不是因為她偷竊了設計圖,也不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而是擔心她又想以相同的理由離開他。
他受夠了每一次在公寓樓下的等待,看著街角的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卻沒有一盞是她的。
他承認,剛開始遇見她,他的內心是不爽的,甚至是反叛的。
就像一個得不到糖的小孩,他越學到東西越不開心。
可是當她離開之後,不僅帶走了他心裏的陰暗,也帶走了他心裏最深層的陽光。
驀然回首,他才明白,她在心裏早已不知不覺地根深蒂固。
想要拔除,已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事。
“暖暖,我愛你。”他對著她,輕聲地呢喃,終於他可以麵對著她,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我多麼希望你能親口聽我說。”
她還沒有轉醒,閉著眼睛輕蹙著眉頭。似乎很少見她蹙眉,她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開會,聊天,調侃,應酬……
何時何地,她都能保持著遊戲人間的慵懶之姿。
“暖暖怎樣了?”門被推開,周欣海急急忙忙地趕來,她的腳上還是穿著居家拖鞋,快步地走上前,手抵靠在床上,“暖暖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