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神質問著周錫書,他隻是更疑惑,“你和暖暖很熟?”
看樣子,不像隻是打過麻將般的感情。
周欣海掄起手提包就給他當頭一喝:“廢話!我跟她認識多少年了,你才幾年!”
他想起當初是她讓自己找暖暖幫忙。
忽地,他似相通了些事情,又仿佛什麼都沒想通。
“姐,暖暖真的是爸爸的三姨太嗎?”如果是,這樣真的說不過去。
周欣海的包再一次不客氣地拍上他的腦袋,“如果是,我早讓你叫她小媽了。”
“是我。”門口又進來一個人,是冷然。
她擔憂的眼神還未減少些許,望著床上的人兒,內心也暗湧著悲切。
當年白暖暖為了她,寧願犧牲自己的清譽與父親在一起,即使做三姨太也沒關係,因為隻有那樣白暖暖才可以拿到父親準備給自己的遺產,她知道父親這輩子唯一遺憾的就是愧對母親,她希望父親快樂,所以也眼睜睜地看著暖暖為了自己一再犧牲。
但她沒有想到父親會如此不幸離世,而那份原本是填補遺憾的遺囑也壓到了白暖暖的身上。周欣海知道一切,她也暗中幫助著她們,答應讓冷然的母親可以入周家的祠堂,但條件是屬於周家的股份不可變賣,而且要幫助周錫書坐穩董事長的位子。
她們做到了,而周欣海也信守承諾,多年來,一直努力著。
“所以,暖暖根本就不是父親的三姨太?”周錫書不知道是心疼多一點還是欣喜多一點。既然如此,他喜歡白暖暖,也無需再有任何的顧及,也不用擔心母親那邊和外界怎麼想,他隻要牢牢地守著她,不要讓她再次逃離就好。
周欣海和冷然麵麵相覷,彼此點著頭。
“你們兩個都是傻瓜大笨蛋!”冷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一個高傲地放不下自尊,一個淡漠地看輕感情一再逃離。如此的兩個人卻是彼此深愛著對方的,可惜……上天弄人……
白暖暖手臂上的點滴掛完又換了一瓶,她還是沒有醒來。
第二天了。
周錫書一直都守在病床前,他的眼底布滿血絲,看著床上的人卻是露出溫柔的微笑。
隻要她能醒來,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地曬入,一地的祥和。
她悠然轉醒,看到了趴在床邊睡著的他。
長長的黑色睫毛又濃又密,卷卷的泛著金色的光芒。他的臉,一直都被稱為是好看的那一種。
她伸出手,輕輕地觸碰著他下巴的胡碴,心底莫名地觸動,仿佛在昏迷之中一直有個聲音很溫柔很深情地喊著她的名字。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人這樣喊她。
是他嗎?
她的手被周錫書抓住,不期然地落入一雙深邃的黑潭眼眸中。
“你終於醒了。”沙啞的嗓音,聽起來是這樣的無力又驚喜。
她的眼角莫名地泛起了淚光,“我夢見你跟我說,那一切都是誤會。”
“這一切的確都是該死的誤會。”他坐起身,手指輕輕勾著她的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過往的一切,他隻能彙集成一句道歉。
都是他的錯。
錯過,也是他活該。
“暖暖,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輕聲說,“無論怎樣,都讓我陪著你一起走下去好嗎?”
她怔住。
沒有回應。
“我不會再讓你逃離,暖暖。”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鬆手,不放開,不逃避。
此刻,她才聽懂了他的意思。
周錫書……知道了自己的事?關於她的病以及病的嚴重性。
不,不……
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隱瞞,就是不想……
她希望他能幸福,不是擁有她的幸福,而是有一個平安健康快樂的家庭,幸福一輩子。
“水,我想喝水。”她的聲音很輕。
他猛地點頭,“好,我給你去倒,你別睡著,等我。”
他拿著水瓶一離開,她就摘掉手中的點滴,艱難地爬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