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換句話說,他愛她愛了兩年?
是這個意思嗎?如她所想嗎?
紅唇微張,她眯眼,被突來的衝擊震撼,一如看到精彩瞬間調焦按快門的衝動。怔怔望著黑眸,她喃語:“你要我相信,在遇到我之前你私生活糜爛,在遇見我之後私生活清純?不可能,哪有這麼幸福的事,像八點檔的電視劇……妻子耶,好陌生的詞語。你開我玩笑嗎?”
“我不開玩笑。”
他的神色嚴肅再嚴肅,她卻不怕死地反諷:“你的樣子……很像開玩笑。”
“是嗎?”揚起詭異的笑,五指抓向她的腰,惹來她嬌笑連連滿床滾,陪她鬧過一陣,然後申明,“佑佑,這才是開玩笑。”
喘不過氣地抓住他的手,她縮成蝦狀點頭,“相信,我相信。”
他滿意地放開,看看電子鍾,萬般不舍地抽身,“我要走了,寶貝兒,希望中午回來能看到你仍是這個樣子。”
“這是做老板的特權嗎?”公然蹺班摸鯉魚。
“可以這麼說。”流連不舍地在粉唇上啄了又啄,司馬溫深吸口氣,毅然走出臥室,邊走邊叮囑,“乖乖等我回來,冰箱有吃的,你若肚子餓了可以煮東西吃。”
蝦狀美人點頭,抬腳搖了搖,算是再見。
隨著大門上鎖,室內恢複一片寂靜。關佑珥在床上又滾了數圈,再看看鍾——九點二十。
她很苦惱,準確點說,她陷入了矛盾的思考中。
嗯……嗯……嘖嘖嘖,將一頭飛翹的亂發抓成咖啡巢,咬牙,下定決心,她支肘抓電話。
食指伸直戳戳戳——石油石油就要石油——如果她沒記錯,玢玢說過歐引石代的電話號碼很好記,念來念去除了石油還是石油,真不是溫這個老板當初是怎麼申請到這些號碼的。
石油石油就要石油(46469146)——通了。瞧,她果然沒記錯。
音樂三秒鍾,電話被人接起:“您好,歐引石代。”
“我找徐玢玢。”
“請稍等。”轉線音樂響了十秒,熟悉的聲音傳來,“您好,秘書室,找哪位?”
“玢玢,是我啦。”
“姐?”那頭似乎撞倒了茶杯。
“是呀,我……”
不等她開口,那頭早已搶奪發言權:“姐你昨晚跑哪兒去了?我老板認識你?他有沒有刁難你?你說回來可能有點晚,可沒說整夜不回來哦。你說過十二點前叫很晚,十二點後叫非常晚,為什麼你一夜不回,電話也不打一個?這根本不是很晚和非常晚的問題,你完全摧毀了在我心目中的信譽,要我以後怎麼相信你。是不是你的晚歸標準又改了?什麼時候決定改的?改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喝?”
嚴厲的質問將平臥的女子再次變成蝦狀,她懶懶開口:“我沒事,我……哎呀!”
“怎麼啦怎麼啦?”聲聲急在話筒那邊傳來。
“沒、沒什麼。”關佑珥苦笑,總不能說昨夜太過激情,她現在全身酸痛不止吧,“我沒事,在溫這兒。”
“溫?哪個溫?瘟馬弼?”
唉!關佑珥無力,“是我房間裏的睡美男,也是你的最高上司。玢玢,這樣說清楚嗎?”
“我的最高上司?老總哦?啊——老總是瘟馬弼?”
“……”
“姐?”
“他叫司馬溫,我知道你們都叫他Samko,不過我比較習慣叫他溫。明白?”看來,他不喜歡別人叫名字是真的。
“明白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以後會多一個老板做姐夫?這樣最好,以後公司資源就可以隨便利用了,還可以節約我們的月度開支。”
“哈哈哈——”可以想象電話那邊笑翻天的狂喜。論精打細算,玢玢認第二,她實在找不出誰能做第一。怎麼辦,她和妹妹好像沒共同語言呀?她說東,玢玢說西,根本是牛頭在下馬嘴在上,算了算了,以後再解釋。
報過平安,又聽玢玢念了十來句,使得她沒細聽臥室外輕微的開門聲。等掛上電話,側臥的身子驀然感到背後強烈的存在感。
“溫?”
她翻身,璀璨的大眼中印出一張沉俊的麵孔。同時,床的一邊因來人的重量下陷。
男人盯著微露的雪白香肩,眼中是驚豔,也是詫異。
半小時後——
會議室中的司馬溫接到一個電話,聽到一半,原本專心於工作的男人怒罵連連,丟下幕僚和夥伴,麵色不善地直衝地下停車場。
因為,電話中傳出的聲音既輕浮又輕佻——
“嗨,溫——我來了,在你家裏。你真壞,怎麼在家裏藏著個那麼嬌俏的大美人也不告訴人家一聲。美人真有性格呢,香肩半露、玉體橫陳,沉魷魚落大雁,仍國色天香所不能及也。咳咳,溫——”
猶如被人捏著脖子,男人尖細做作的嗓音拖得老長,讓雞皮疙瘩開得既燦爛又茂盛。隨即,男人聲音一變,嚴肅得仿若明鏡高懸的大老爺:“咳,溫——本人奉老太爺聖旨,沿岸考察民情民風,巡至此處,見爾家中私藏一絕色佳人,音如黃鸝、眼如杏仁、膚若凝脂、唇似櫻桃。佳人為何出現在爾家中,還不快速速回來解釋清楚,以便我向老太爺老夫人稟明。”
最後,男人終於恢複正常聲音,半死不活地鬼叫:“溫——我提了人參雞湯給你,很不巧地在你房間裏發現一個既性感又沒穿衣服的女人,你放心,除了鎖骨以下膝蓋以上……啊,不不不,我是說,除了鎖骨以上、膝蓋以下的部分,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我保證,拿老爸老媽的信譽為證,真的什麼什麼都沒看見……這不是欲蓋彌彰哦,相信我絕對不是。你要感謝空調溫度低,美人包得很嚴實,一丁點也沒露出來……相信我……相信我……”
相信他?
會,當然會。等那男人變成熊貓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