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 / 2)

定貝勒道:“五哥隻晚了一個動作,不過連射兩箭,箭法也真是準。”

“給五哥道喜。”晉親王自個兒輸了也不在意,倒是嬉皮笑臉道:“五哥這幾年在外頭也不是白呆的,真伸手看來又是長進了不少,若是連發三箭,即便落在後頭,九成能敢在皇上二哥的前麵兒。”

身邊的定貝勒忽然揚起鞭子,一個不準揚到了老七身上,驚得老七疼得齜牙咧嘴,“小鈺侄兒你作甚?”

定貝勒挑挑眉,“試一試這東海沙皮的鞭子厲不厲害。”

醇親王理了理袍子,將馬鞭丟給一旁的宮人,笑道:“五弟怕不是因為皇上身份的緣故,才故意屈居第二吧,若是這樣,都是自家兄弟,那就生分了。”

恭親王平靜道:“自然不是。”說完又咳了兩聲,永琛道:“給五弟上口熱茶,倒是朕為難你了。”

“臣妾賀喜皇上,今歲沒去南苑,宮裏又難得見皇上有這樣的好興致,皇上身手還是和一樣厲害。”純妃笑得花枝亂顫的。

一旁伺候的李廣元道:“娘娘,後妃不宜見外臣。”

純妃最是淺薄,“各位爺都是皇上的兄弟,做什麼要緊的。”李廣元被說了兩句,純妃見皇帝沒說什麼,又轉過頭往皇後那裏去,皇後正在喝茶,見純妃過來,命人又上了一杯,溫和道:“妹妹不是在裏殿嗎?怎麼跑到外頭來了,這裏天熱,瞧不把你曬成黑炭頭,看皇上還往不往你宮裏去。”

碧竹果真抿著嘴笑,純妃剛才一臉燦爛的臉色變了變,像是一隻貓被踩到了痛處,笑意退去才用帕子掖了掖鼻翼兩端,換了一副委屈的模樣:“皇後娘娘說笑了,皇上已經很久過來瞧過臣妾了,平日裏更說不上話。”

“皇上忙,也知道苦了眾位姐妹,所以今日家宴才叫眾姐妹都過來聚一聚。”富察氏麵上淡淡的,心裏卻暗呼一聲痛快,頓了頓,說道:“對了,愉妃近幾日是怎麼了,一直病著,你一向與她走得近,太醫怎麼說?”皇後麵上歉疚一笑,“這幾日太後病者,我隻打發了過去送了一些補藥,到底怎麼樣也不曉得。”

純妃心直口快,實話說了:“不過是著了涼,後來高熱。第二天早上從養心殿回來就不好了,據宮人們說是侍寢之後就不大舒服,一直捱到了第二日的上午。”

富察氏故作驚訝,望了一眼碧竹,才道:“不舒服怎麼能不叫太醫瞧呢,不是在養心殿嗎?皇上當時知道麼?怎麼能硬撐著不告訴皇上呢?”

“嗨。”純妃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愉妃姐姐性子好強,才沒有讓人傳太醫。”頓了頓,才說:“大約……皇上大約也沒有發覺。”

碧竹故意說:“皇上那天批折子批到很晚,大約之後讓愉妃先睡了。”

涉及到床幃的事,誰都沒有再繼續。皇後又喝了一口茶,歎息道:“據說太後那日也去瞧了,送了好酒過去,不過看樣子皇上因為公務,沒有時間陪愉妃,倒是委屈她了。”

純妃愣了愣,一副懊惱的樣子,覺得說漏了嘴:“愉妃姐姐的確是侍寢的,說皇上陪了她一會兒才去批折子的。”

皇後的意思很明顯,那番說辭意思是愉妃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無人問津,這對於後妃來說是奇恥大辱,難怪愉妃緘口不言,也不傳太醫了。純妃暗自失言,如果這話傳到愉妃的耳朵裏,依愉妃的性子,一定是勃然大怒。

不過皇後並不相信,因為身邊有眼線告訴她,那日太後也去了,太後之前的立場十分鮮明,那就是愉妃至關重要,連皇帝都得哄著。

瓔珞曬得臉上紅彤彤的,紫扇提著香爐,更是熱不可耐。

所以那些從馬球場上下來的爺們更覺得熱了,皇上已經坐在禦座正首的位置,後麵兩旁有人各執壽扇和五色花繖,李廣元叫人端了消暑的茶水上來。

永琛抿了一口,正準備叫人賜座端茶,晉親王老七已經熱得直冒汗了,“二哥,那是什麼涼茶,也叫人給咱們備一點。”

永琛放下茶盞,說:“賜座。”又望了李廣元一眼,李廣元已經一揚脖子傳話下去了。

正站得腿腳發麻,卻聽一旁的內務府太監低聲吩咐:“除了貼身伺候的,旁人跟我來。”

因為臨時搭建的台子,帝後之外有齊全隨性宮人用具,但旁人並沒有多餘的器具,所以的東西得去裏頭樂善堂去取。

瓔珞和紫扇跟在老太監後麵去了,手裏端著朱漆盒子,旁人執了水壺毛巾以及臉盆之類。

一來一回,掌事兒的太監的一直催,步子絲毫不能慢下來,等到回來馬球場,已是汗流浹背了,頭也暈乎乎的厲害。

各自沏好了涼茶,掌事兒一努嘴,“你給貝勒貝子送過去。”忽然點到了瓔珞,“給七爺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