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黑仰著頭,看了看那幢大樓,聳立在雨中,明知會受辱,明知會被拒絕,可她還是抵不住心的渴望,踏著沉重的腳步來了。

意料中的事,她被趕了出來,理由很簡單:“董事長不在!”

在秘書小姐鄙視的眼神中,秋黑無言以對,下了樓,站在大門口,瞪著無神的大眼睛,心如刀絞,因為她知道他在,卻不願意見她,連見一麵都不肯,樓下的停車場裏分明停著他的藍色法拉利。

秋黑仰望著大樓,煙雨蒙蒙中不知哪間是他的辦公室,他在哪裏。

經過那麼多風雨,秋黑毅然發現,她竟那麼愛他,那麼渴望見他,特別是此時在她最絕望的時候。

雖然明知他恨她,為這個不是事實的誤會。

固執的他讓她沒有辯解的機會,那個口口聲聲說有感情的男人,那個信誓旦旦要用生命去換她一笑的男人。如今已被他自己深深地鎖回原來的世界裏,隻為這個不是事實的誤會。

雨打濕了衣服頭發,混著淚水幾乎流進了心底,像一把尖刀。

她執著地站在雨中,執著地想見他……

一天——兩天——三天——

執著的她打動了銳精科技的所有員工,他們都來勸她,勸不動便開始送飯送水,可秋黑像是變成了一尊石膏像,動也不動,眼睛也似不曾眨一下。

大膽的已開始為她負荊請命了。

“三哥!她不吃不喝,身體撐不住的。”鍾凱是他的得意手下,所以也成了全公司的代表。

蔡斌冰冷著臉,臉色一天比一天凝重,自秋黑來的那一天起,他就沒離開過,白天黑夜一直用眼神守著她,他已聽到心正在融化,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想起她的背叛,他就忍無可忍。

“滾出去,隨她去,如果願意,站一輩子也沒關係!葉輝沒殺成,她在施苦肉計嗎?”恨意已經徹底蒙蔽了他。

“我想不是,聽說她姐姐被風哥帶走了,她見你,可能想要你帶她去見她姐姐。”鍾凱好心地說。“哼!她見我總是有目的!”蔡斌咬牙切齒。

有輛車開了來,是召子風的白色本田車,他居高臨下看著召子風把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扶下車,這是召子風嗎?少有的柔情,他吸著煙,默默地注視著,那女人是秋黑的大姐,他見過,姐妹相見應是抱頭痛哭吧!

他轉頭去看秋黑。

意料之中,秋黑已撲了過去,她的舉動似乎嚇到了秋夢,秋夢往後一閃,閃到了召子風的身後,眼裏懼怕。

怎麼回事?

蔡斌皺著眉,一時想不透,召子風卻已經用手格開了秋黑,秋黑失了重心,倒在地上,她瞪著眼睛,看著秋夢,嘴裏仿佛在說著什麼。

她的臉色竟如此的蒼白,虛弱,頭發依舊漆黑,卻失了光澤,蔡斌心底一抽。

召子風已攬著秋夢繞過秋黑步入大樓,秋黑無力站起爬過去,拉住秋夢的裙擺,秋夢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她。憐惜之情在眼底閃出,她伸出手,扶起秋黑,翻開皮包,竟然塞了一疊錢給她。

一陣抽痛在蔡斌心底湧起,是的!此時那美麗,清純的女孩子確實看來像乞丐,被雨打濕過,又被風吹幹的衣服髒亂不堪,長發淩亂地披散著,大眼睛因過多流淚而空洞無神。

秋黑!

他的心刺痛了。那是他的秋黑嗬!他做了什麼?

那是他最心愛的,最美麗的女孩子嗬!他在做什麼?

蔡斌驀地轉身,想下樓,迫不及待地想去擁抱她,想去撫平她的傷口。

正走到門邊,有人開了門走了進來,是召子風與秋夢。

他們相攜著,露著幸福的笑容,召子風從衣袋裏掏出紅色請柬,丟在辦公桌上。

“歡迎你來!”

“恭喜你!”他冷冷地說,想匆匆下樓,又下意識地想到什麼,轉頭問秋夢:“樓下的女孩你不認識嗎?”

看到秋夢疑惑的眼光,蔡斌恍然大悟,他犀利地看向召子風,“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算了!”他衝了出去。

然而,這時候的秋黑卻已經完全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是致命的——就連大姐也不認識她了!她看著手中的那疊錢,震驚、迷惑、絕望,疲憊很快襲上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