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子產回答說:“我國是一個小國,又處於晉、楚兩個大國之間。大國可以隨時向我國索要東西,沒有一定的時間。因此,我國國君從不得安生,搜求國內所有的財貨,親自帶來朝見貴國。然而卻碰上貴國執事沒有時間,我們見不到他們,又沒有得到貴國的旨令,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朝見。我們既不敢呈上財物,又不敢把它放在露天裏。如果馬上呈上去吧,都是君王府庫中的財物,不經過一定的儀式,我們就不敢奉獻。把它們放在露天裏吧,又怕日曬雨淋導致腐敗毀壞,以至於更加加重我國的罪過。我聽說,文公做諸侯盟主的時候,自己住的宮室很小,連一個可供觀賞的台榭也沒有。可是,卻把接待各國諸侯的賓館建造得富麗堂皇,如同國君的寢宮一樣,倉庫、馬棚都修繕得很好,負責建築的官吏及時修整道路,泥瓦工按時粉刷牆壁。諸侯的賓客剛剛到來,掌管柴火的官吏立即點起庭院中的火把,仆人們仔細巡視賓館,隨時提供服務。車馬有一定的地方安置,賓客的隨從有人替換,管車的給車軸加油,管灑掃的和看守牲口的都認真地完成自己該做的事情。各個部門的官吏,隨時檢查招待賓客的工作。文公及時辦理賓客的公事,每一件都處理得十分恰當。他同賓客共憂同樂,賓客有不如意的事,就前去安慰;賓客有不明白的問題,就耐心加以指點;賓客缺少錢物,就加以周濟。賓客來到這裏,就像是在家裏一樣,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既不怕強盜和小偷,也不擔心幹燥和潮濕。現在卻不同了,晉君居住的銅鞮別宮方圓有數裏之大,而賓客居住的地方卻如同奴仆居住的小屋子。車子進不了大門,而又無法翻牆進去;盜賊公然逞凶,天災也隨時降臨;接見賓客沒有明確的時間,召見的命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達。如果不拆除圍牆,就沒有地方存放財物,那我們的罪過就更重了。請問執事,將怎麼安排我們?魯襄公病逝,不但是貴國國君的喪事,也是敝國的喪事。如獲準及時獻上禮物,我們一定把牆修好後再離去。如果能這樣,就是晉君對我們的恩惠了。我們怎敢害怕困頓和勞苦!”

晉君聽說這件事之後,便接見了鄭君和子產。不久,晉國重新修建了賓館。

伯牙鼓琴

“伯牙鼓琴”或“高山流水”形容琴曲高妙;或指朋友間心意相通。又用“知音”比喻知己朋友。

此典出自《呂氏春秋》:“伯牙鼓琴,鍾子期聽之。方鼓琴而誌在泰山,鍾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選之間,而誌在流水,鍾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鍾子期死,伯牙破琴,終身不複鼓琴,以為世無足複為鼓琴者。”

春秋時有個叫伯牙的人擅長彈琴,是名聞天下的彈琴高手。

伯牙善於彈琴,而他的朋友鍾子期則善於聽琴。一次,伯牙彈起一支曲子,意在吟詠高山。鍾子期聽到琴聲抑揚頓挫、剛勁有力,就說:“好啊!這一曲氣勢磅礴,就像泰山一樣巍峨峻拔。”伯牙又彈起另一支曲子,意在吟詠流水。鍾子期聽到琴聲舒緩自如、流暢明快,就讚歎道:“妙嗬!這一曲浩浩蕩蕩,就像江河水奔流不息!”

又有一天,伯牙與鍾子期到泰山之北遊玩,遇上了一場暴雨,他們隻好跑到山岩下麵避雨。伯牙便拿出琴來彈奏。開始時,彈的是山風陣陣,大雨淋漓;然後表現風聲更緊,暴雨如注;最後彈出山崩石裂,驚天動地……每奏一曲,鍾子期便用準確的語言將樂曲的意境一一描繪出來。伯牙感慨萬分:“你對琴聲的理解力實在太奇妙了!對曲子的描繪與我的心思完全一致。我無論有什麼心思都逃不過你的耳朵。你真是一個難得的知音嗬!”

後來,鍾子期死了,伯牙於是就拉斷了琴弦,摔碎了琴。他說:“知音都沒有了,我還彈什麼琴呢?”從此他終生不再鼓琴。

駁逐客令

“駁逐客令”比喻用花言巧語說服別人使自己留下來。

此典出自《史記·秦始皇本紀》:“長信侯作亂而覺……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盡得毐等。衛尉竭、內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皆梟首,車裂以徇,滅其宗。及其舍人,輕者為鬼薪。及奪爵遷蜀四千餘家,家房陵。……十年,相國呂不韋免。……大索,逐客。李斯上書說,乃止逐客令。”

春秋時候,呂不韋為了一個落難的王孫異人,傾家蕩產,千方百計讓他當上了太子,又為他娶了趙姬,養了秦王政。在他看來,秦王政就算是叫他一聲“爸爸”也不過分。那趙姬本來是呂不韋介紹給異人的,現在當上太後以後,當然也和呂不韋是一幫派的。他的權勢之大可想而知了。秦王政是中國曆史上真正了不起的人物之一。他的聰明、智慧、見解和魄力都是出類拔萃的。年輕時候,一切事情全由呂不韋和太後作決定。

二十二歲的時候,他便執掌大權,事事自己作主,反倒覺得呂不韋礙手礙腳。

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太後趙姬跟長信侯反,附和他們的大臣也不少。

秦王政很快剿滅了這群亂黨,殺了嫪毐,又把私通太後所生的兩個小孩子也全殺了。罪行重的二十多家都被滿門抄斬,比較輕一點的四千多家都被遷到巴蜀去了。

又過了一年,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不能任由著呂不韋的主張和做法跟他相異,就拿出主子的手段來,想治呂不韋的罪。原來呂不韋也像孟嚐君、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一樣,養了三千多門客,其中有學問的人有很多。呂不韋叫幾個能夠編書的人,依照他的意見,寫了一部書,叫《呂氏春秋》,大約有二十多萬字。這部宏大的著作在秦王政八年的時候才寫成功。呂不韋看後十分滿意,把整部書在鹹陽市城門公布,還出了一個賞格:有誰能夠在這部書上增加一個字或刪去一個字的,賞一千金。一來,在當時那部書也確實寫得很好;二來,誰那麼大膽敢修改文信侯的文章?可是秦王政就是不能同意《呂氏春秋》所提出的主張。什麼“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這種話跟秦國一百多年來所奉行的商鞅的主張有很大的差別,遭到秦王政的反感。秦王政不能同意呂不韋的主張和做法,就借著造反的案件,舊事重提,說是呂不韋保舉的,說他與去年的叛變都有關係。

沒想到朝廷上的大臣多半都跟呂不韋有交情。大夥兒稟告說:“文信侯輔助先王,立過大功;再說他對於叛變的事也許有點嫌疑,可是沒有真憑實據,怎麼就能治他的罪呢。”

秦王政碰了個釘了,可是他決不後退,也不去硬碰釘子,他繞著彎兒走。他聽了大臣們的話,就放了呂不韋,但卻收回了他的相印,叫他回到本國去。

各國諸侯聽到文信侯離開了鹹陽,都打發使臣去請他當相國。秦王政擔心他到了其他國家會對秦國不利,就寫了一封信給他。信上說:“太後的叛變跟你有關。我不忍心處治你,就讓你回國,原本是寬大為懷,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你反倒跟各國諸侯的使臣來往,你怎麼能對得起我的一番好意呢?請你帶著家眷搬到巴蜀去吧。我劃給你一座城,給你養老。”呂不韋知道秦王政根本就不會放過他,如果真的相信了他的這番話,那未免太天真了。再活下去隻有多受罪,於是他就喝毒酒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