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來我沒說錯。”楚冬卿閉了閉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讓別人折騰得半死,他卻坐收漁人之利,怎麼,利用我這個假皇子,把老二老三逐漸勢大的兩派鎮壓下去,再除我,他重掌大局的日子指日可待,沒錯吧?”
“太上皇的兩子專權跋扈,他本意栽培四皇子,可惜幼子意外夭折,上任三個日月雙城護衛見過幼年的你,無意中吐露你和四皇子相貌無二,他才秘密命如國丈戴罪立功,把四皇子的死訊隱瞞下去,讓你頂替‘楚冬卿’這個身份住在京畿。”煢娘垂著臉不敢看他,“太上皇另有骨肉在民間,他,最終是要那個孩子來繼承皇位的。”
楚冬卿猛然一掐她的脖頸,“說!你的毒如何解?”
“是——是——”煢娘麵露難堪之色,“是太上皇告知,此毒與人行房可解,但,寒氣會轉移到那個人身上,數個時辰過後七竅流血而死。”
“國丈不知除了解藥,尚有其他解法,結果糊裏糊塗做了花下鬼啊。”他哼著。
“如果你願意讓鳳朝露跟其他——”
“住口!”他打斷她的話。
煢娘的淚更是洶湧,“我也是受害之人,難道把身子給不愛的人,我會高興到哪裏?”眼前的男人,心究竟偏到了哪種地步?隻知曉鳳朝露受苦,卻沒看到她也飽受煎熬,如果,不是不願害無關之人,不願他步上國丈的後路,她完全可以換個法子。
“哈,哈哈……”楚冬卿倒退兩步,“好個太上皇,知我不會讓別人碰鳳朝露,那麼救了一個鳳朝露,就是我的死期,他名正言順收回大權,不費吹灰之力,不是嗎?”
“你不要亂來!”煢娘又驚又急地道,“不要亂來啊——你不死,大權在握,有鳳氏在邊陲坐鎮,太上皇就不能把你怎樣!找到藥女,會有轉機的。”
“我的腦子再沒有那麼清醒過。”他可以等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藥女,朝露沒法子等。
楚冬卿冷冽的目光掃過煢娘,“從今以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他該殺她。
可是,沒了意義,他不願意死後再遇到她。
哈。
回到皇宮寢殿的楚冬卿一言不發。
鳳朝露也不敢打擾他靜思,直到他叫她過去,才慢慢靠近,不料被他一下子摟在懷裏,用力地親吻著。
她,沒有反抗,微微張開嘴唇,讓他肆虐地吮吸著她齒內的芬芳,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喘息。
“同情將死之人?”他俯身將她壓倒在龍榻上,“從沒見你如此溫順。”
她睜開迷蒙的眼,雙手環住他的脖頸,“不是。”
“那是什麼?”對她的動作,他又是歡喜又是惆悵。
如果,一切都如常,他很快就能拿到她的解藥,而她也接受了他,那該是多完美。
“哥哥們或許已有牽掛。”她仰起頭,嘴唇貼著他的喉結,“我不同,不管解不解得成那毒,上天下地,我都陪著皇上。”
“你沒牽掛嗎?”他拉下她的五指與之交握,“生死相隨,還是你決定不再惦記那個梧桐墜的前任擁有者?”
滿腦子都是他與她的點滴,那條墜子,牽絆的是什麼?
燭光下,鳳朝露凝視著他,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在他的鬢間,白了一綹長發,才二十多歲,竟一夕生出這麼多白發?!
她心痛難當,手指纏繞白發,不顧一切道:“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再失去?
不管是他,還是她,都是一震!
不等她深思,他熱烈的吻再次侵襲她的唇,輕解彼此衣衫,“不會,我不會再讓你失去什麼……”深切的吻與交纏的四肢俘獲了她所有的意識,冰冷的嬌軀被男人的溫暖所吸引,下意識前去攀附,當私處被攻陷時,落在眉睫上的柔吻,使鳳朝露睜開雙眼,看清了與她一樣在承受痛苦的他,節奏共通的呼吸和心跳,掀起心湖的波瀾,理智潰堤,她拋開所有迎上他,笨拙地回應。
拭去她眼角的水汽,他呢喃道:“沒事的,以後都不會有事。”
她是他的,就算隻有一夜,而他會永遠都是她的,到死都是。
殘燭如淚,不止的喘息繚繞在耳邊,她雪白的肌膚泛著紅光,伴隨一波又一波的律動,漸漸有了暖意。
疲倦不已的她靠在他赤裸的懷裏,眼皮發沉。
“朝露。”
“嗯……”她好困。
“明日你回日月雙城去。”他愛憐地吻她光澤的肌膚,大手撫摸著那帶著鈴鐺的腳踝。
激情四溢時,小小的鈴鐺一直在響,清脆,悅耳。
瞌睡蟲去了一半,她倦倦地揉著眼,“為什麼?”
楚冬卿讓她趴在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撫著她的背脊,“我答應過要告訴你關於那個姓蕭的情況,你回去日月雙城,到白鷺洲那棵大樹下,順著樹皮有疤的地方往下挖,會有一封信,那裏交待得清楚。”
“為什麼你不能直接告訴我?”她狐疑地問。
“那是他留給你的信,我怎麼說得清?”他吻她的眉眼,“當年對不起你的人是他,大概有太多的話,也沒有辦法當麵說清,如果看了那封信,你可原諒他,那是最好,不能原諒的話,也沒有關係,你已今非昔比。”
鳳朝露皺起眉,“這個時候我不離開你。”
他拍了拍她的翹臀,“你不是希望我能向城主求救?我拉不下麵子,你幫我去問。”
她盯著他。
“怎麼?”他揚起眉,“你不肯幫我去見城主?”
“明明之前一直不肯的。”怎麼忽然轉了念?
“事到如今我還有路可走嗎?”他笑得蒼涼,“還有一個半月,你去去回回足夠。”
聽到這個,鳳朝露努力爬起身,雙腿卻有些發軟,毅然地說:“我,我現在就走,可以早去早回。”
他仰臥在繡著龍鳳紋理的枕頭上,微笑著摸摸她的臉蛋,“我等你。”
這一次,換他來等她。
他知道這輩子是等不到她回來了,就算她回來,也是見到一具和國丈爺死狀大同小異的冰軀。
不過無妨,一報還一報,當年他也沒有如約回到她身邊。
很好,老天公平。
鳳朝露前腳離開京畿,後腳就察覺到不對勁!
策馬在驛道上徘徊,仰望著天空盤旋的大翔鳥,立時驚出冷汗——這次看到的不是大哥和二哥的翔鳥,而是日月雙城城主的翔鳥!
大翔鳥從不離開城主半步,這也就意味著城主在京畿?
憶起楚冬卿與城主之間懸而未決的矛盾,她掉頭就往京畿的方向趕,可沒走多遠,就在路當中遇到兩個人。
“大哥、二哥?”
那兩個男子一左一右,身穿族服,正是許久不見的鳳大哥與鳳二哥。
“跟我們回日月雙城。”鳳大哥麵色凝重地說。
“大哥,你們怎麼可以丟下邊陲重地回到京畿?”她驚愕道,“萬一定遠侯和驃騎將軍趁機反撲,京畿不是危險?”
鳳二哥仍在咬他最喜歡的豆子,“那又怎麼樣?”
“哥,你們忘記所發的誓言嗎?”她怒道,“我們三個要永遠聽命於楚冬卿的。”
“前提那個人是‘楚冬卿’。”鳳二哥特意加重最後四個字。
“什麼意思?”鳳朝露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