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洌兒這才很安心甜蜜的樣子,緊緊的偎進他的懷裏。
如此,一夜旖旎無話。
日光大亮了,鬼醫先醒,看著身邊安睡著的清塵脫俗的蘇洌兒,她長長的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映得眼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嘴角孩子似的微微而翹著,安靜又祥和,想到等她大仇得報後,這個女子就會一直都像現在似的陪著自己,鬼醫突然就覺得心裏無比的滿足,是的,他喜歡她,他無來由的就相信,她對自己的真誠。
由於身形的緣故,天知道他是在怎麼樣的嘲諷和譏笑裏長大的,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的渴望有人可以給自己平等的尊重,平等的愛。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但是那些女人要的是什麼?錢,還是,自己手裏的那些藥?
禁不住伸手輕撫蘇洌兒的發絲,手一動時,蘇洌兒就醒了,看見鬼醫看著自己,蘇洌兒羞羞一笑:“漢郎在看什麼?”
鬼醫滿足的笑:“你睡著了的樣子,真美……”
蘇洌兒紅了臉,佯嗔的打了他一下,就翻身起來,並催鬼醫道:“快起吧,萬一楊家派人過來了,就不好了。”
鬼醫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跟著起身,等彼此都收拾好了,蘇洌兒才道:“你上次說的那個東西,煉得怎麼樣了?”
鬼醫點著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惦記著,所以加快了速度,已經有了一副了。”然而他隨即語氣一緊的:“隻是時間緊急,我還沒有來得及反複實驗藥性,所以你得小心了,千萬別在自己身上用。”說完取出一個白瓷小瓶子來,極鄭重的交到蘇洌兒的手裏。
蘇洌兒歡喜的接過來,對著鬼醫輕輕一吻:“謝謝你。”
鬼醫膩到了傍晚,就被蘇洌兒借口怕楊家來人,請梅姨的弟弟給送走了。她拿著那白色的小瓷瓶,默默的在想著什麼?
梅姨在門口看著弟弟將鬼醫送得遠了,方才轉了回來:“小姐,這是什麼?”
蘇洌兒將那白瓷瓶送到梅姨的跟前,輕笑道:“一種可以讓你死也可以讓你生的藥。”
“什麼?”梅姨的神色頓時一凜,她將那瓶子仔細的看了會兒,很想問個究竟,可是看蘇洌兒擰著眉的樣子,也就不再問,小心翼翼的將這個瓶子給收了起來。
第二日下午,楊清和就命人來將蘇洌兒接了回去,一回到鳳棲苑,蘇洌兒就命人叫來春巧,問道:“怎麼樣,這兩天大少爺還打你麼?”
春巧很有些扭捏的樣子,漲紅了臉半天才道:“他,他不知道怎麼的,這兩天突然的就對我溫言軟語了起來,倒將蕊珠兒找茬踹了一腳,蕊珠兒可能之前從來沒有受過這個,一時哭天喊地的鬧,直說要抱著麒兒去跳碧波池呢。”
蘇洌兒深知定是楊浩宇聽了自己的話了,隻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大少爺竟然如此草包,才叫他不要為難春巧,他又和蕊珠兒打上了,總逃不過那個打人的悍夫罷了。
然而她見春巧雖然扭捏害羞,卻沒有新做人婦那種特有的嬌羞,心下不覺詫異,隨即又啞然而笑,這哪裏能看得出來麼,自己竟這樣神神叨叨的了。
一路奔波,風塵滿麵,蘇洌兒命人備了熱水來洗浴,春巧自然而然的挽起袖子來伺候,被蘇洌兒攔住,笑道:“你如今亦是個姨娘了,這種下人做的事你就不用再做了。”
春巧羞羞的笑道:“就,就算是做了姨娘,卻是五娘的晚輩,一樣該伺候的。”
梅姨倒笑了起來,指著春巧向蘇洌兒道:“哎喲,小姐看看,這丫頭的嘴巴竟如此會說了,在小姐你跟前是這樣說,去了她正經婆婆那裏,還不知道怎麼個甜法呢?”
一句話說得春巧臉紅了起來,蘇洌兒也就不管她:“罷了,既成了娘兒倆,我且受用一回罷。”
一句話說得大家全都笑了,於是春巧和梅姨兩個一起就伺候著蘇洌兒洗漱了,琥珀端上茶來,大家喝了,又閑說了幾句話,這才都散了。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隻是楊清和愈發的忙了起來,楊浩宇亦跟著難見了人影,蘇洌兒惦記著那次跟楊浩宇說的,很想問他查出什麼來沒有,卻也是沒有個機會的。
卻得了信兒,說二少爺浩誠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而三少爺楊浩天卻在京城裏結識了一幫公子王孫,加上楊清和有意要讓他娶那官宦人家的女兒,所以去信要他別回來,留在京城和舅舅一起過年。
其實府裏明眼人卻都知道,楊清和是怕他回來了,看見姚芝蘭這個樣子會分了心才對,為了讓兒子一心一意的求功名,他嚴命不許將姚芝蘭得病的事告訴他,是以,姚芝蘭病了這麼久,楊浩天卻一絲兒信也沒有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