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的創新性還表現為對多種文學藝術形式的綜合集成,我們在小說裏看到了大量短信,大量對話,大量日常行為的記錄——日誌或日記,殊不知更為重要的是,小說實際上是對短信文學、戲劇文學、敘事文學、日記文學等顯性和隱形功能的一次全麵調動,《中國式燃燒》的難得之處恰恰在於為多媒體時代的小說走向提供了一個開放的、革命性的、具有開創性意義的範本。這部作品不像短信小說那樣以短信的篇幅和形式講述一個大體完整的有一定長度的故事,也不像日記小說那樣單純記下生活的點滴,更不似戲劇劇本那樣以對話結構故事,但是,作品本體部分確以一個個短信為主幹,具有日記文學那樣的生活的具體的親在性,也時時處處煥發著戲劇對話的光彩。謝望新作為一個文學藝術功底紮實、極富創新精神的著名作家,在多媒體、多種藝術方式高度發達,以及各種精神文化消遣方式空前多樣的總體語境中,嚐試拓展文學的空間和可能——無論是就文學視野的開拓,還是對文學技巧的探索,都是有意義的。如果還對小說有些不滿足的話,就是我認為小說篇幅過長——短信本來是以短小取勝的啊。[3]文學評論·小說創作的新趨勢小說創作的新趨勢王必勝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覺得大家在評論《中國式燃燒》這部作品時,首先想到的是人格,是對望新這個人的感受和興趣大於對他的小說的興趣。我也有這種同感,說起跟望新的交往也有二十年,但是深入的交往是有一次我們去廣東轉悠一圈的時候,望新一路陪同,那個時候就跟他接觸比較親密。我的感覺,望新這個人什麼時候都是衣冠楚楚,西裝革履,今天看也是這樣。另外一個他,是情感很豐富的人。多年以前一個中外文學獎,選他一篇很大的散文《有一種生命在你沉默裏》,內容寫三個女人的感受,我生命中的三個女人。當時我寫了一篇文章《美麗的憂傷》,類似這樣的,我認為是淒美的情感。《中國式燃燒》還是一種淒美的人文的情懷,實際上是中國式的,望文生義的話,燃燒當然是愛情,中國人是一種內斂的,西方人的愛肯定是燃燒,是奔放的,或者是柏拉圖的。他把中西兩種情感方式融為一體,實際上是寫出了中國古典式的人文激情的一種情懷。
這裏有很大的反差,比如他有矜持和狂野。他的故事的設定,實際上是規律的細膩的結構,可以說是中國傳統的才子佳人似的結構。婚外情很多小說都涉及,短信文體小說,不是這方麵的結構。所以僅僅看《中國式燃燒》,我覺得是一種先入為主的一種創作。好多人說手機小說應該怎麼弄,他實際上設定了一個套,大家都進入了這個套。手機短信隻是一個外在的殼,這個手機,無非是借助大家現在都感興趣的一種,每個人手中都有的高科技的工具,借助這個載體。前一段時間有關方麵做過統計,十三億人大概有七八億用手機。他在借助大家都很感興趣的,人人都有的這種,比如開會的大多數人都不斷地發信息,都在利用這種形式。
從內容上來講,灌輸了他對人生的感受,對情愛的感受,甚至對當下的一些政治性的東西的感受。我也很讚成這種說法,他實際上是一種散文體的文體。還有這個對話結構,如果改成電視,我覺得很容易,兩個人在演戲,借助手機對話這種外殼。書中人物年齡的差異很大,有人說小妻子也好,湘姑娘也好,是多大年齡,有個人物表,標明她是七十年代的人。大智慧也好,或者男主人公也好,他是四十年代的人,相差二十幾歲,這就有戲。我覺得這種形式的東西倒不是主要的,也許他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兩三年前有一個電影叫《手機》,弄得大家都對文學感興趣,由於手機進入了影視藝術,不斷的有手機小說的出現。這都是作家們的一種新的潮流或者文學當中的新潮流。
望新的貢獻在於,他創作的是中國第一部手機短信體長篇小說。但我覺得他的貢獻主要還在於語言。我剛才突然翻到了他關於《中國式燃燒》有一段話,說“木棉花開錯過季節”這一段,這種語言,用這種形式讓大家進入他的圈套,或者說他在語言上比較成熟。小說是一種語言的藝術,所以望新實際上把搞評論的語言和寫散文的語言融為一體。我們看完以後,對其故事情節很容易把握,實際上就是旅遊者、邂逅者,然後運用手機傳遞信息,傾訴情愫,以及社會人生的感受,於是引出這麼多趣味性的結局,很多很多。裏邊也透露出望新對情感的,他自己有些不忍或者隱忍。他五台山的遇險,以及前幾年生活的波折,過去老家家庭的變故,實際上都是解讀他這部小說的一把鑰匙。他提供給我們的形式上的東西,或者他對語言的把握,讓我們看到小說在今天還有這麼一種創作的趨勢。
古典的東西確實久違了,我們的小說過於張狂一些政治的宏大的東西,為什麼前一段時間評什麼獎都要注意是不是主旋律,是不是現實性,而真正要進入對古典情懷的懷念,對我們的個人性的一種情感的表現,這個也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們今天文學難得的東西。更不要說他用評論家的語言、散文小說家的語言塑造了這麼一個有意義的文本。
從創作的角度看,我很注意他對時空的轉換。尤其這麼大的篇幅,這種語言有一種狂歡式的東西,我覺得他內容上的狂歡還顯得內斂,但是語言轉換的東西有時候覺得有點不滿足。
望新有預先設定的東西,要用手機的對話體完成他對於現在這個生活的一種感悟,有他自己個人境遇上的東西,很難得。今天我們麵對著賺錢,所謂快節奏的,又要應付會議,又要應付生活的,這邊買房子,這邊買汽車,今天看股票,明天要還貸款,在這麼一個浮躁而又狂亂的生活當中來關注個人性的情感,關注生活當中的古典的情懷,隻有少部分人才做得到。謝望新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範本,我很欽佩他在語言上的把握,很到位。這也預示著搞評論的人,找一種形式,也可以燃燒一把,狂野一把。[3]文學評論·人類新經驗的寫作人類新經驗的寫作張頤武謝望新的手機短信日記體長篇愛情小說《中國式燃燒》確實是一個開創,開山力作。
看起來這個文體的潛力還是發掘出來了,短信文體被大家發現有很大的彈性,這是目前很多人關注的事。望新他把這個開創變成心靈的記錄。手機短信有兩個意義,一是達意,傳達一個信息,二是傳情,這更有價值。我們的短信就是達意,沒有什麼傳情,因為人生很平庸。望新是才人學子,是學子,有很好的功底,評論家,又是才人,才人就有很多感情,這個傳情發揮得淋漓盡致,傳情與達意渾然一體。《中國式燃燒》特點在哪?就是傳情,達意就是一個擴展,就是生命的擴展。
短信好在必須要短,你要寫得很長是很難的,所以怎麼傳情就有很多妙處。《中國式燃燒》是涉及短信傳情的微妙之處。傳情裏麵看起來很高遠,其實是刀刀見血。短信的文學好不好?你可以看出來這個文字都是一些抽象的文字,但其實這個抽象裏邊具體的隻有兩個人能懂。短信裏邊有很多的妙味在裏麵,有很多暗示。你可以發現兩個人看和我們群眾看是不一樣的,群眾看都是高深的,都是一些抽象的,但是對於具體的個中人來說,這個語境不一樣。
《中國式燃燒》是一個心路曆程,用三十萬字把這個心路曆程記錄下來,一個作家的心理體驗的曆程。而且這個文學作品寫得很奇妙,可以看出心路曆程的起伏,精神上的起伏像一個過山車一樣。個人的感情,高潮低潮,情緒寫得好像大海裏的浪,錢塘的潮,一會上去了,一會下來了。我感覺有時候是情意綿綿,有時候又像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所以短信這個事情,我現在發現對手機文化是一個大發展。我們過去說文字在最近都衰落了,大家都靠圖像了,有圖為證。發現有了手機以後,有了網絡、手機以後,文字反而複活了,你會發現無論年紀大的年輕的,文字現在有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發展,大家對文字的迷戀達到了狂熱,這個是很大的社會變化,生活變化。所以可以說《中國式燃燒》是中國手機文學開山之作,而且是長篇的開山之作。我們可以用阿姆斯特朗的話,創新是一小步,對人類是一大步。這個話我覺得還可以這樣說,對謝望新來說是一小步,不過是文學創作裏增加了一個作品,但是對人類來說是一大步。所以這部書的意義很大。這是我們的文化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