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說的那個人就是你。我在他的錢包裏麵看到過你的照片。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你是他姐姐,不是嗎?兩年前是你在電話裏麵親口說的啊!”
陳靜哲始終淡淡的,“我們並不是親姐弟,不是嗎?所以,如果你想控訴我們亂倫,那麼我想這一條應該是不成立的。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就是如此?我與他或你與他都一樣。如果你今天與我談的就隻是這些,那麼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跟他的事情你去找他解決,你們是分是合,跟我無關。另外,送你四個字:願賭服輸。既然當初你在明知他不愛你的情況下還願意跟他在一起,就說明你已經做好了承受全盤皆輸的心理準備,那麼今天就不要在這裏叫苦叫屈,打落了牙齒也要和血吞。否則沒人可憐你。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說完,她也不管楊思佳是什麼反應,起身便走。她等下還有個會要開,來這裏赴她的約就已經是擠出來的時間了,說這些無聊的事情?等她退休以後吧。
“楊思佳昨天是不是找了你?”之白問陳靜哲。
陳靜哲掃了他一眼,“你欠了人家的感情債,人家想請我當個擔保人,逼你還債。”
之白懊惱地說:“我沒想到她會去找你。”他知道陳靜哲最討厭感情糾葛。
“那你也不想想,你傷了人家的心。她無論怎麼做都是正常的。”
之白點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她其實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在兩年前最心灰意懶的時候,也曾想過要跟她過一輩子。”他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陳靜哲平淡如水的臉頰,“隻是,感情是不能替代的,她不是我要的那個人,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把她當成你。所以,我愧疚於傷了她。哪怕她因此恨我,但我不後悔。”
“該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過問。”
“那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陳靜哲想了想,問他:“芬蘭那邊,為什麼沒有跟他們續簽?就我所知,你這兩年在國外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那是個不錯的樂團,他們完全可以讓你揚名海內外。不論怎麼算,續簽對於你來說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揚名海外,拉小提琴隻是我的愛好。我隻想留在A市,市樂團這邊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守在你身邊,是我最大的願望,哲哲,你可以罵我沒有出息,但是請不要趕我走,我隻想留在你身邊。”
陳靜哲再也無力與他爭,隻是歎息:“你怎麼這麼固執……”
之白搖頭,“我不是固執,我隻是想知道,沒有我你是不是會過得更好。可是沒有,你沒有過得更好,反而是更差。既然當初你沒有跟沈司格在一起,那麼,你再也沒有理由將我推離你身邊。”
沒有我,你是不是會過得更好?這一句是當初之白離開時發給她的短信。她不知道為什麼在之白離開後她會讓自己過成這個樣子,也許是有心,也許是無意。總之,再也不是之白在時的生活了。
“我很累,沒有力氣再跟你爭下去了。你知道的,我比你大。按三十而立來算,我都已經是人到中年了。”說是自嘲,卻更多的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是,所以,我們都蹉跎不起了。”
沈司格打電話約陳靜哲一起吃飯。陳靜哲欣然應約。其實,她對於沈司格一直是心懷感激的。這麼多年他是除了之白外陪在她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人,喜歡她,卻從來未曾想過要得到她,一直帶著溫文的笑,優雅而淡定地站在她身邊,才讓她在沒有之白的這兩年的時間裏麵,得以平平穩穩地走過來。
這個男人,她是真心地感激他,希望他能得過好。
“這兩天氣色不錯?”沈司格打量了她一下,說。
“還好,你也一樣。”
“是嗎?”沈司格笑,“有這麼明顯嗎?”
陳靜哲揚了揚眉梢,“聽你這話,莫非有什麼事情,你藏私了沒告訴我?”
沈司格點頭,“確實。”
陳靜哲不滿意了,“朋友一場,竟連我也瞞得這麼緊,不厚道。”她察言觀色一番,問他:“喜事?”
沈司格點頭承認,“算得上。”
這種談話方式陳靜哲最不滿意,“別打啞謎了,說來聽聽?”
“唔,你得讓我想想,先說哪一個。”
陳靜哲知道他是在故意賣關子,笑,“那好吧,我先回去,等你想好了我們再約時間,你再告訴我。”
“啊,想好了。常勝那邊我辭職了。”
陳靜哲先是愣了一下,他的這個消息有些勁爆。她皺了皺眉,“辭職?”
“對,今天上午正式離開了常勝。”
陳靜哲沉默了一下,問他:“有什麼打算嗎?”
沈司格點頭,笑,“我想以後再也不會為他人做嫁衣裳了吧。因為我的公司已經步入了軌道,要忙的話,也是忙自己的了。怎麼樣,考不考慮過來幫我?”
陳靜哲張了張嘴,想保持住嚴肅的神情,卻忍不住臉上的笑意,勉強的結果就是忍俊不禁。
“好你個沈司格,保密工作做得夠可以的啊!什麼時候成立的?”
“去年,跟人合夥的。隻不過當時一切都還沒有步入正軌,到今年為止,一切還算正常,所以現在必須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到公司了。說起來,常勝王董一直對我挺不錯,我很感激他。”
陳靜哲點頭,“你會成功的。這點我深信。”
“我怎麼有點糖衣炮彈的感覺?”
陳靜哲開心地笑。忽然扭頭看到窗外的陽光,眯起眼睛,算一算,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了。但今天她是真心地為沈司格開心。畢竟,有自己的事業,總比一輩子做一個職業經理人要好得多。
“那第二件喜事是什麼?”
沈司格注視著她的笑臉,眼睛裏麵華光流轉,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折射出了耀人的一種光暈。
“再過兩個月,我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不亞於之前的那一個,甚至更勁爆。陳靜哲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
“什麼時候?”
“定在五月一號。”
還剩兩個月。
“這麼趕?什麼時候定下來的?”
“宋之白從國外回來的第二天定下來的。她是幼兒園的老師,個性很溫婉。我跟她認識差不多半年了,覺得我們個性上倒是挺適合的。再說,我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其實,也是直到宋之白義無反顧地從國外回來,我才明白,是我該放心離開你身邊的時候了,因為我知道,以後你可以不再需要我了,宋之白他會做得比我更好。”
陳靜哲突然就濕了眼眶。她是何其幸運,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男人傾心相顧。
“婚禮一定要記得請我。”
“一定。”
在聖地亞的門口,各自離開的時候,陳靜哲踮起腳尖,在沈司格的臉頰印下了輕輕一個吻。
沈司格淺淺地笑,他知道這個吻非關情愛,也不是對這些年他個人單方麵付出的感激,隻是一個女人對於另一個愛著她的男人的溫暖以及對他未來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