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鬱一直很想問問上帝,她到底欠了它多少銀子,為何最近總是給她走黴運?
童家餐桌旁,曉鬱一邊扒著飯,一邊拿眼睛瞄身邊那兩個無恥之徒。
“哇——奶奶,這個雞翅好好吃哦,安理好喜歡啊。”奶聲奶氣的娃兒聲,不停地在童家餐桌上盤繞。
“嗬嗬,既然好吃,安理就多吃點。”奶奶笑得一臉慈祥,不停地把菜端上桌子來。
“謝謝奶奶,奶奶你真好,安理也很喜歡你。”七歲的小鬼頭不忘討好地蹭蹭老人家的懷抱,把老人家喜得芳心大悅。
脾氣倔強的老爺子,吃醋地哼哼:“哼,安理,那爺爺呢?”
“安理也喜歡爺爺啊,爺爺最好了。”牆頭草,兩麵倒,秦安理那個小鬼絕對有做間諜的資質,連向來難搞定的童家老爺子,也不得不臣服在他的腳下。隻見此刻的秦安理,囂張至極,盤坐在老爺子的雙腿上,身邊的二老不停地往他碗裏夾菜,那架勢,恨不得把桌子上所有好吃的菜都塞進娃兒的碗裏。
幾家歡樂幾家愁,完全被二老遺棄的童曉鬱,隻能眼紅地嚼著碗裏的幾根青菜,和對麵的大魚大肉比起來,倍感淒涼。有時候真讓人懷疑,到底誰才是他們的親孫子啊?
自從她不願再住那對父子的家後,這對無恥的父子竟然天天到她家來蹭飯,秦安理那個小子,時不時還在這裏留幾夜,左一聲爺爺,右一聲奶奶,把二老哄得笑逐顏開,對他比親孫女還親,這不知讓童曉鬱打翻了多少醋壇子。
拿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罪魁禍首,童曉鬱繼續垂下頭吃飯。
一旁沉默的秦晉陽,無視那雙幾乎噴火的眼睛,慢條斯理地夾菜,然後吃飯,良好的教養,讓這個三十五歲的成熟男人也在這個家裏混得風生水起,尤其是奶奶,將他視為親生兒子一般對待。童曉鬱的爸爸媽媽早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二老傷心得死去活來,現在見到這對父子,八成是以親骨頭來對待了。
“來,晉陽你也多吃一點,公司很忙吧,不過再忙也別把自己的身體拖垮了。”奶奶柔聲地將一塊豬蹄夾進秦晉陽的碗裏,看這個成熟英俊事業有成男人,眼裏都快冒星星。
“是的,多謝你的關心。”秦晉陽有禮地應道,然後一口不剩地將碗裏的豬蹄吃了個幹淨。
“爸爸不會累的啦。”坐在老爺子腿上的秦安理一邊啃著雞腿,一邊用著天真無邪的嗓音叫著,“爸爸是超人,超人怎麼會累呢。爸爸今天說了,放假的時候,要帶爺爺奶奶去泡溫泉呢。”秦安理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期待地望著二老,“爺爺奶奶,你們應該會去的吧?”
“嗬嗬,去去,爺爺當然會去。”老爺子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親親懷中可愛的奶娃兒。
“這怎麼好意思呢,會不會讓你太破費?”
“這不算什麼,我要好好答謝你二老幫我照顧安理,一切行程我已讓秘書安排好,所以還望二老同意前往。”
“你有心就好。”奶奶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秦晉陽就快要把他整個人吞進去。
人麵獸心!
童曉鬱心裏嘀嘀咕咕,夾了一顆肉丸子,放在嘴裏狠狠地嚼著。
“曉鬱姐姐也要一起去哦。”秦安理的聲音一起,頓時餐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被冷漠許久的可憐人身上。
“我不去!”童曉鬱一口拒絕,這才是這對父子最終的目的吧。該死的,果然艱險狡詐,如果她還乖乖往坑裏跳,她就真成傻瓜了。
“你這孩子怎麼……”奶奶直接視曉鬱無禮,恨不得用手裏的筷子敲曉鬱的腦袋。
“這幾天你也累了,一起去放鬆一下,未嚐不好。”秦晉陽淡淡地在旁邊說道,慢條斯理的樣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哼!”秦晉陽的一片“好心”,讓童曉鬱嗤之以鼻,從鼻孔裏發出一個單音節。
“晉陽也是一片好意,你這孩子怎麼……”奶奶一副恨鐵不成鋼。
“嗚嗚嗚嗚,曉鬱姐姐不去嗎,我不要我不要,安理要曉鬱姐姐一起去啦,嗚嗚嗚——”俗話說,此路不通,還有另外一道,秦安理那個小子繼老爹之後,給曉鬱頭上砸了一道雷,直接將曉鬱的退路給斷掉,其手段之狠,絲毫不輸自己的老子。秦安理一邊用著百試不爽的“耍賴功”,一邊用淚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曉鬱,可憐兮兮的樣子無比讓人憐愛,可是已經充分了解到秦安理這個小鬼內心之險惡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的童曉鬱鐵石心腸的毫不動搖,繼續當她的“木頭”
童曉鬱這個女人動不動心不要緊,隻要二老動心就可以了。見到寶貝奶娃兒一哭,二老連忙又是哄又是安撫,小孩子是不能哄的,越哄越放肆,秦安理一邊哭,一邊跳下老爺子的膝蓋,一溜煙跑到童曉鬱的身邊,抓著她的衣服又是搖又是晃的,鼻水眼淚一塊兒流,“曉鬱姐姐,你跟安理一起去嘛,一起去嘛,安理也想跟曉鬱姐姐一起泡溫泉啊,嗚嗚嗚嗚——”
“安理,不可無禮。”在一旁的秦晉陽“訓斥”道,站起來,走近童曉鬱,想要來抱自己的兒子,“童小姐,安理被我給寵壞了,實在對不起,請你不要理這個小子的任性。”
這隻老狐狸嘴巴上雖是這麼說,可是看著曉鬱的眼裏卻是閃過一抹精光,透露著隻有曉鬱才能看得懂的信息,曉鬱瞬間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不要,不要,安理就是要跟曉鬱姐姐一起去嘛,嗚嗚嗚嗚。”秦安理甩開父親的手,直接爬上了童曉鬱的雙腿,盤坐在那裏,緊緊抱著曉鬱的腰,一張哭花了的小臉深深埋入曉鬱的懷裏。哭聲依然不斷,可是曉鬱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小鬼的嘴巴很可疑地上揚了一下。
“嘶……”童曉鬱暗叫一聲,火大地瞪著懷裏的小子,該死的,他居然敢掐她!
“嗚嗚!曉鬱姐姐,跟安理一起去嘛!”秦安理抬起頭,可憐兮兮地“懇求”道。
“安理,不得無禮!”秦晉陽嚴厲地“訓斥”,順便也盯向了曉鬱。
曉鬱背後的冷汗一直流,這對父子的手段的確夠毒的,白臉黑臉,點踩得剛剛好,完全抓住了二老的心。最見不得安理哭的老爺子連忙站了起來,用力地敲了一下童曉鬱的腦袋,然後俯身哄著可愛的奶娃兒:“哦哦,安理乖,爺爺今天就把這個丫頭送給安理好不好?以後安理想讓這個丫頭去哪,盡管綁她去,她不敢有意見的。”
什麼?!童曉鬱真的要暈過去了,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把她送給這個小鬼了嗎?這、這太不道德了吧。
“喂,老爺子,你這不是……”
童曉鬱微弱的反抗聲,最終還是消失在了老爺子威嚴的怒視之下,最後飄成一縷冤魂,有苦不能伸。
半夜三更,起床喝水,來到客廳裏,卻發現裏麵的燈光依然還亮著,悄悄走近一看,發現半躺在沙發上的秦晉陽,還在看公文。
這麼晚了,他還在工作啊。
童曉鬱不敢發出太大的響聲,悄悄走到秦晉陽的身後,客廳裏很安靜,暗黃的燈光下,是他專注的神情,修長的手上,握著一支金筆,不時在文件上劃下重點。
沙沙的書寫聲,更是襯托這個夜寂靜無比。
人們常說專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現在看來,果然是沒錯,童曉鬱注視著秦晉陽專注的臉,不知不覺看得入了迷。
“你大半夜起床,就是為了在背後偷偷看我?”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將童曉鬱從天馬行空中拉了回來,秦晉陽頭也沒抬,不動聲色地坐直身子。
“你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啊。”童曉鬱訕訕地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嗯,想把放假之前的工作盡快趕完,這幾天是要忙點。”
“那你還每天帶安理來這裏,你這樣不是很辛苦?”
秦晉陽淡淡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曉鬱,皺著眉頭道:“知道我辛苦,就乖乖地跟我回去。”
“羊入虎穴,這種蠢事我怎麼會幹!”
秦晉陽好笑,“你確定你是羊?”
“難道我不是?”
“笑話!”秦晉陽哼哼。
童曉鬱怒了,“喂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