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源稚生走到雨中。
拉麵車靠近東京大學,可以看到學生們在宿舍裏打鬧的身影。
“父親。”他淡淡地喚了一聲。
他這次來,本就是為了處理加圖索入侵日本一事,隻是順道來看看父親罷了。
“沒事的話,就回蛇岐八家去吧。”
春天的雨連綿不絕,源稚生的聲音慘如秋葉。
幹澀,蒼老。
上杉越不作言,隻是安靜地忙著手中的活。
悄無聲息。
兩人隻是安靜著,卻似乎相對訴說著那遙遙無盡的寂寥。
告別上杉越,源稚生回頭問,“烏鴉,櫻井女士那邊怎樣?”
“按大家長您的意思,已經開始了。”
“好。”
烏鴉遲疑著,直至源稚生問,“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逼死加圖索家?”
“是的。”
源稚生搓著手道:“這個時候,真的不是好時節啊。”
“什麼?……”
烏鴉知道自己的智商不高,對這種賣關子的話實在不精。
“……至少,不是屠龍的好時節……”
櫻往杯子裏倒入最後一杯酒。
“沒想到我和父親的見麵會是這樣。”源稚生的口氣很淡漠。
“他恐怕不會計較,到底父母都不會太責怪孩子。”櫻回答。
他聽著烏鴉遞來的消息,無聲飲酒。
加圖索家數百年從未染指過的日本,四處燃起了熊熊大火。
蛇岐八家的幹部四處指揮著。
熊熊大火一如當年極樂館的那場大火,明豔動人。
紅蓮焰舞。
“……至此,加圖索名下產業一共68家企業,其中大企業21家,中小型企業47家,已經全數銷毀、破壞。無一幸免。”櫻平靜地報告。“還有的就是,愷撒加圖索”
“別理他,他就是個被控製的傀儡。”
說起來,日本這潭死水,倒是活過來了。
三天後。
“怎樣了稚生,針對加圖索家的殺局?”
昂熱問。
源稚生喝了一口酒,無聲地笑了。然後無視上杉越憤怒。
“從一開始,針對加圖索的殺局已經開始了。父親,在蛇岐八家住的不好,還是你在懷戀法國的大妹子?別想了,我上回去了一趟法國,好看的的大妹子都沒有了啊。”他在說大妹子時比劃了一下胸口。
上杉越別過臉,表示沒有這個兒子。
“說起來,父親你還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把你趕走了,你哪裏還有影皇待遇?外加寫入族譜?”(注:上杉越是被剔出族譜的)
“我還要感謝你?我討厭蛇岐八家。”上杉越罵道。
源稚生淡淡地說:“不是啊父親,寫入族譜好啊,起碼你死了還可以有一群人哭一哭。”
上杉越表情立馬不好了,昂熱立刻摁著他。
這次神社那邊,把第七十三代大家長牌位的名字改為了上杉越,奉在長明燈前。
旁邊就是源稚生的牌位。阿不,是上杉稚生。
昂熱抽了幾口煙,“沒想到稚生你有那麼好的計謀。”
源稚生沒說話。
形勢逼人,千萬個擔子壓下來,誰都是逼出來的。上杉越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兒子頭發會白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