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眼說:“楚伶走了,回美國了。”
“是麼?”雨霏吃驚地望著我說,“什麼時候走的,為什麼不過了年再走,她回來不就是過年的麼?”
“不清楚。”我頹然地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說,“她連跟我說一聲都沒有就走了,我簡直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看著雨霏那雙驚詫的眼睛接著問道:“那天你們兩個究竟說了些什麼?告訴我雨霏。”
“你……真的想知道?”雨霏用眼睛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囁嚅著說道。
“是啊,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目光堅定地望著她。
“她……”雨霏仍然有些不願開口。
“到底是什麼回事?別吞吞吐吐的!”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用一種極不客氣的語調說道,居然忘記了我麵前是一個剛剛大病初愈需要安撫的病人。
“別對我大喊大叫的。”雨霏提高了嗓音,犀利地回敬了我。
“對不起,我隻是有些著急而已。”看著雨霏那有些動容的表情,我急忙用一種和藹的口氣挽回著剛才的莽撞。
“她說她在美國交了一個男朋友,讓你忘了她,並且把你托付給我了。”雨霏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什麼?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雨霏說,“你別是騙我的吧。”
“你……”雨霏倏地抬起頭,顯然對我的話有了強烈的反應,蒼白的臉自手術後第一次變得紅潤起來,“你簡直不可理喻,你看我像是那種欺騙你的人麼?哦……”雨霏像是參透了什麼似的,衝著我點了點頭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為了得到你所以才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太齷齪?”
看著雨霏那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和目光,我知道我再一次由於自己的年輕而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辯解道,“我隻是有些不敢相信,楚伶她怎麼會……會在美國找男朋友。”
“那你可以去問她呀。”雨霏沒好氣地說。
“她去美國了,我聯係不上她,怎麼問呀?”
“那你就相信我好了,我是不會騙你的。”雨霏把臉轉向一邊,不再看我。
時間隨著雨霏說的那樣無情的流逝著——一直沒有楚伶的任何消息。而雨霏的病情也漸漸好轉,已經重新回到了學校。
半年後的一天晚上,我剛剛下班走進房間,就聽見外麵有人敲門。我打開門看到荷子站在門外,像一個被曬蔫兒的茄子。
“我離婚了。”這是荷子進屋以後說的第一句話。我感覺自己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吃驚。
她頹然地坐到了那張舊沙發上,整個人如同剛從洗衣機裏撈出來的衣服,軟塌塌的蜷縮在一起。
“因為什麼?”我站在她的麵前問。
“除了我,他在外麵還有很多女人。”荷子的臉上如僵屍般沒有任何表情。說出的話也冷得使人身上起雞皮疙瘩。
“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跟我說?”我質問道,“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荷子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把頭又低了下去:“這是我自己的事,況且也是我自己選擇的,如今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想你因為我再圖增煩惱。”她的身子在沙發裏動了動,但依舊蜷縮著,“你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給你添亂。況且即便跟你說了又能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嗎?”她坐在那裏乜斜著我。
荷子的話不無道理,即使跟我說了,也的確挽回不了什麼。我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荷子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絕不會讓步的,那不是她的性格。
“但你至少跟我說說心裏也會好受些。”我坐到了她的身邊,也許這時的她真的是需要一個肩膀,她此時的平靜是一種極不正常的表現,她體內積蓄的某種東西一定會在某一個時刻爆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