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曼妮爽快地應承下來。不可否認，像曼妮這種長得好看，工作能力強的女人是很少見的。可惜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接下來幾天我有私事要處理，工作室的事，你多擔當些。”他提前安排。
“什麼事，我不能知道？”曼妮有些意外。江雨楓才剛回到T市沒多久，能有什麼私事？
“T市是我未去意大利前所讀大學的地方。”他笑，幹脆給她答案。
“啊”這倒出乎意外，曼妮發出誇張的叫聲。“原來T市你的故鄉啊，難怪你堅持回來接工程。”曼妮慌然大悟。
在意大利，江雨楓的工作很順利，不少大型的建築都主定要他操刀。在江雨楓要回家接T市的工程時，曼妮就不止一次發出疑問，但江雨楓堅持，她也就做罷。在她看來，意大利是要比中國好的。
“嗯。”江雨楓點頭。其實更大的原因，是這裏有他最重要的人。
一個地方會因某一個人而有更重要的意義。
“那你有時間帶我走走你曾經讀書的學校吧。”曼妮熱情地講。曼妮心裏打的又是另外的主意，在她心裏，不曾放棄過江雨楓。
她相信她在江雨楓心裏麵是特別的，要不然這麼多年，她是唯一一個在江雨楓身邊呆了這麼多年的女性。
她有信心一步步奪下江雨楓的心。
江雨楓沒有接話。
T大，那個有他最美好的地方。
有那麼一天嗎？他再次牽著她的手，一同走在T大的校園裏。
沒有接稿的日子，林凝諾樂得清閑。整天除了睡覺就是去萍珊家逗逗小朋友。此時，她在林誌懷工作的化學研究所會客廳等林誌懷下班，一起吃飯。
今天是她生日。自從六年前，她的生日隻和林誌懷一個人過。今年也不例外。
“對不起，真的很忙。”穿著白色長袍的林誌懷很清秀。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微笑再微笑。
這麼多年總是林誌懷在等她，這回換她有機會等他，感覺還真不懶。
“好了，走吧。”換好衣服，林誌懷拿起外套對她講。
“我們今晚吃什麼？”邊走邊問。
“你想吃什麼？”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子，以她的意見為中心。
“嗯？”林凝諾側著頭，假裝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講“我們打火鍋好不好？”冬末初春打火鍋是最好的日子了。
林誌懷當然毫無意見。
兩個人開車去了T市最出名的火鍋店，點了鴛鴦火鍋底，林凝諾一口氣點了好多材料。林誌懷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她。
“喂，你還要點什麼？”林凝諾從菜單上抬起頭，看著林誌懷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隨意。”林誌懷講，他沒有告訴她，他對火鍋是不感興趣的。她愛吃，他就陪她。
林凝諾笑了笑，倒也不介意。
吃完火鍋已經是晚上九點。林誌懷問她要不要去咖啡廳飲杯東西。她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生日特別傷感。也許真是老了。25年的年紀算不算步入老女人的行列？
林誌懷開車送她回到樓下，在林凝諾轉身離開的時候，林誌懷伸手拉住了她。
林凝諾疑惑地看著他。
林誌懷從口袋裏掏出份精致的禮物，遞給林凝諾“小諾，生日快樂。”
林凝諾的眼眶濕了。眼前這個男人一直都記住她的生日。他看著她長大，記住她的一切。她怎麼地想，如果他能一輩子都這樣寵著她該多好。
可惜怎麼可能呢。他終會遇到心愛的女子結婚生子成家立業。到時她便不再是他的天使了。
“傻女，哭啥呢。”林誌懷用心地揉了揉她的短發。
有時候為一個人付出是不求回報的。在六年前，他便知道愛情無望，林凝諾的眼睛隻看到江雨楓；江雨楓離開後，林凝諾的眼裏還是看不到他。於是，漸漸的，他便明白了，他隻做能林凝諾的哥哥，一輩子的哥哥。這是宿命。
雖然沮喪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對林凝諾，他是放不下的。他無法做到置之不理。那如果隻能兄妹，那就兄妹吧。隻要能在她身邊，看著她開心，幸福地生活，他便知足了。
曾經聽人講過，除了父親，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無條件對一個女人好。林誌懷想，他會無條件對林凝諾好。一輩子。
“小誌哥，有你真好。”林凝諾抱抱了林誌懷。他真的好高呢。
如果有一天，林誌懷結婚，她應該會很嫉妒那個女人吧。
“別傻了，生日哭哭啼啼成什麼樣，來，笑一個。”他溫和地對她講。他隻想看到她笑。從來不曾變過。
林凝諾努力擠出個最燦爛的笑容。
林誌懷這才放下心來。
目光著林誌懷開車離開，林凝諾轉自上樓。
樓梯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一閃一閃的，管理員也沒有叫人過來修。林凝諾半摸黑著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樓，卻被站在門前的黑影嚇了一跳。
“喂，是人是鬼。”林凝諾眯著眼努力想把黑影看清楚。
“是我。”低沉好聽的聲音，林凝諾為之一振。是他。
“你過來幹嘛。”她沒好聲地講道，不用講她的住址一定又是陳振告訴他的羅。
林凝諾掏出鑰匙打開門，卻沒有讓他進來的打算。
他用心擋著門“不請我進去坐會嗎？”看他樣子應該等了好久。
林凝諾原本想拒絕，但想想，有一些話應該攤開講明，便放手讓他進來。
“隨便坐吧。”她放下包包，走進廚房倒了杯水給他。
江雨楓接過水，眼裏有一些無法言明的東西存在。他拿起百合花遞給她“生日快樂。”他雙眼凝視著她講。
她一振。他記得她生日。
她接過花，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本來讓他進來是想告訴他，讓他別再打擾她生活了。現在才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最後，她講謝謝。
接著便冷場。兩個人尷尬地對望著。
“沒事，你先回去吧。”最後還是她開聲。
“小諾，能不能讓我多呆一會。”他對著她講，眼神是真誠的，請求的。在她生日這天，他想在她身邊，哪怕什麼話也不講也行。
“你喜歡呆就呆吧。”林凝諾賭氣講，她竟然不忍心趕他走。
她轉身走進書房，她不敢麵對著他，兩個人之間的沉默會讓她想起以前。江雨楓倚門對她講“小諾，我在T市定居了。”
林凝諾困惑江雨楓對她說這句的目的。“意大利不是比T市好嗎？”她假裝漫不經心。
他不再離開了嗎？她心裏竟然在竊喜。她暗暗罵自己，有什麼好竊聲呢。他們早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不是嗎？
“算是落葉歸根吧。”他唉了口氣。
林凝諾笑了，“你很老嗎？落葉歸根。”
江雨楓也跟著微笑，好現象，她肯對他笑了。他暗暗在心中鼓勵自己。
“心態夠老了。”他說得很嚴肅。
林凝諾先是一愣，接著不自然起來。
“江雨楓，你為什麼回來呢。”最後，她還是問出來了。
“這裏有我最美好的回憶。”所以他回來了。他回來圓夢，一個無法忘懷的夢。
林凝諾欲言又止。是不是她想多了。美好的回憶？
“小諾，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他執於這個答案。
“回不去了。”她冷冷地回答他。有一些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尤其是一些傷害，那是用一輩子時間也無法撫平的傷痛。
江雨楓的表情沮喪得讓她有些不忍心。
早知如此，何必當然。
難道他不知道嗎？放開一個人的手，想再拉上那便無可能了。
“那能不能做朋友，普通的朋友。”他放低要求，隻要能讓他留在她身邊，他便有信心重新贏回她的心。
“沒必要了吧。”有必要嗎？分開後還做朋友？彼此辛苦罷了。何況，她沒有足夠的信心把持住自己心，不再次迷失在他的眼睛裏。
他應該不知道吧，他的眼睛深沉如水，讓她在不自覺間沉淪。
“我能不能堅持？”他定定地用他的又眸望著她，讓她不自覺心慌。
“真的要這樣嗎？”她不明白江雨楓的企圖，但對於她來講，這樣有什麼意義。她並不認識他們還有走在一起的可能。何況，他能忘了李夢果嗎？還有那晚宴會始終站在他身邊的高貴女子。
“嗯，我堅持。”
“那好吧，做朋友吧。”她妥協了。相敬如冰的朋友。如果這是他想要的，那就隨他吧。她真的累了。沒有力氣再和他糾纏下去。
江雨楓像個孩子般稚氣地笑了。接著整個人在房子裏跑了幾圈，嘴裏高呼著。
林凝諾目瞪口呆，這個男人是電視是那個成熟穩定的江雨楓吧。她啞然失笑。
江雨楓，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當年所認識的江雨楓是個沉默，自閉卻優秀的男生。現在的江雨楓，成熟，穩重，可偶爾也帶著孩子氣。
“小諾，謝謝你。”他紅著眼睛讓林凝諾不知所措。
“江雨楓，你怎麼了？”他是在哭嗎？
“沒事，我隻是很開心。”他仰起頭，不讓她看到他紅的眼睛。“走吧，陪你過生日。”他竟然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發現她的手一片冰涼。
“什麼？”林凝諾動也沒動。
“讓我這個朋友陪你過生日吧。”他要求。是朋友就能陪她過生日了吧。
“太晚了，去哪裏？”林凝諾還是搞不清狀況。
“生日就要吃蛋糕啊。”他不由她拒絕，便找到她的大衣和包包，拖著她出門。
林凝諾的心一暖，他出門竟然記得幫她帶外套。
江雨楓開著車從市區開出郊外。林凝諾坐在旁邊，不時用眼角偷偷看，他一手擱在窗邊，一手遊刃有餘的把握方向盤，白皙修長的手就搭在方向盤上，性感得一塌糊塗。車子在黑夜中飛馳，通過玻璃窗看不出外麵的景物。
他不理她，眼都不瞟，盯著前方開車。
林凝諾也沒有開口問他到底要去哪裏。
信任他好像成為一種習慣。林凝諾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坐在他身邊還是覺得安心。她在心裏有點鄙視自己。
車子在山路飛快在轉著，直到林凝諾快失去耐性的時候，車子一個轉彎，停下了。
“下車吧。”他對她講，在車上，他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林凝諾步下車，伸了個懶腰，瞄了眼手機，快10點半了。
“走。”江雨楓拉起她的手往有光的地方進行。
林凝諾瞪了他一眼，不自然地想甩開他的手，可惜敵不過他的力氣，小手依然被他緊緊握在大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