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他們四個一起鼓掌。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夢想,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隻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掌心裏的寶
……
我唱完回頭,發現表姐和姐夫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潔兒托著下巴朝他們做鬼臉,寧海辰端著酒杯靜靜的看我。
噔噔噔噔,又是0分。表姐叫道:“這是什麼破機器,評分的程序都不裝,咱們家沐陽唱得這麼好,應該給100分。”
寧海辰舉起杯子道:“機器不給打分,我們自己來打。來,沐陽,敬你得100分。”
“對,敬你得100分。”表姐和姐夫也端起酒杯,潔兒端起飲料,齊聲喊:“cheers!”
一整瓶香檳都被我們喝光了,表姐有些醉,回去的路上抱著姐夫的胳膊哼著荒腔走板的音調,“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潔兒窩在姐夫懷裏劃表姐的臉,“媽媽羞羞,跟爸爸撒嬌。”
“嗬嗬”,表姐傻笑,“媽媽不跟爸爸撒嬌,哪兒來的你?”
姐夫臉上微微一紅,幹咳一聲道:“跟孩子說話也不注意點兒。”
潔兒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呼一聲道:“對了,媽媽,我問你哦,是不是一個男人加一個女人就能生小孩?”
“對啊。你小孩子問這個幹什麼?”
潔兒指著我跟寧海辰道:“那為什麼哥哥跟小姨不能生一個?”
“呃——”四個大人全體被她的問題噎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將目光集中到表姐身上,因為她是被問的那一個,又是講大課的老師,這種高難度的問題當然她負責解釋。
“這個——這個——不是所有的男人加女人都能生孩子。”
“我知道。”潔兒一副什麼都懂的口氣,“小孩子和老人就不行,可是哥哥和小姨是年輕人啊,跟咱們家樓上的叔叔阿姨差不多啊,叔叔說他們明年就可以有個小寶寶啦,為什麼哥哥和小姨就不行?”
“呃——這個——”表姐急得撓頭,“這個——這個麼——啊,對了,因為哥哥和小姨是親戚,而且還是不同輩分的親戚,親戚也不行,知道麼?”表姐很為自己成功的回答而得意,姐夫想笑,被她用力一擰製止了。
寧海辰捂著嘴道:“我們從這邊走,拜拜了。”說完拉起我就走,一直到看不見他們的影子,我們倆才抱著肚子大笑。
我邊笑邊道:“誰讓他們家奉行什麼民主教育,有問必答的,自作自受。”
他突然不笑了,認真地看著我問:“沐陽,你很在意輩分的問題麼?”
我疑道:“幹嗎問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我讓你叫過我小姨麼?”
“小丫頭。”他彈我額頭,“又趁機占我便宜。”
我吐吐舌頭,“誰叫你要問。”
他笑著攬緊我肩頭,揉亂了我的頭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他為什麼盼著我長大?過了這個寒假我就二十二歲了,難道在他眼裏還沒有長大麼?
又一個冬天,白大俠走了,陶江平大年初三給我打電話,說他在除夕那天走的,舍長一直陪著他。光是聽到消息我就已經止不住淚流滿麵,難以想象舍長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是什麼心情。寒假回來,舍長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舍長,她很平靜地告訴我們,白大俠走的那天一定要到海邊看日落,太陽沒入海平麵,他也閉上眼睛,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夕照,夕照,我終究沒有做到我的承諾,到夕照去接他回來。
我把這個噩耗告訴寧海辰,他突然按住我肩頭,鄭重地道:“沐陽,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這麼傷心?”
“什麼為什麼?他是我的同學啊。”
“除了同學,除了同情和內疚,還有沒有別的?或者,雖然你一直在回避他,但是心裏已經有一點點喜歡他了,隻是你自己不肯承認而已。”
我立即反駁,“才不是呢,你不要亂講。”然而我內心卻抑製不了心虛,可能,我真的有一點點喜歡白大俠也不一定,畢竟,我對他的好感比對其他男生多一點。但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哎!”寧海辰重重地歎氣,“沐陽,你把自己封閉得太緊了,根本不給你自己愛上別人的機會,也不給別人愛你的機會,這樣下去,就算某一天你意識到自己愛著一個人,也已經太遲了。”
我握緊拳頭,堅決地道:“我不要愛情,也不要婚姻,我要單身。”
“傻丫頭。”他揉我的頭發,“為什麼這麼固執呢?你真的明白什麼是單身麼?”
“當然明白。單身就是一個人,一個人就是單身,我將來畢業了找份好的工作,自己供房子供車,然後把我父母接來一起住,同樣可以過得很好。”
“天真的想法。”
“哼!”我撥開他放在我頭頂的大手,“不要總說我天真,我是認真的,你不信,我就做給你看。”“好,我信,我信。但是沐陽,答應我一件事好麼?”
“什麼事?”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愛上了某個人,一定要坦白地告訴我,好麼?”
我直覺想說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嘴邊的話吞回去,翻了個白眼敷衍道:“好吧,我答應你。”
大姑來看女兒了,順便看看我,準備在表姐家住一陣子,家裏多了一口人,感覺更熱鬧了,星期六晚上的聚會成了慣例,無論多忙都要全員到齊。
表姐在廚房炒菜,寧海辰幫忙切菜,我跟大姑在客廳掐豆角,姐夫幫潔兒看功課,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
大姑突然問:“小陽啊,有沒有交男朋友啊?”
“嗬嗬,”我心虛地笑,“還沒有。”大姑是個老古板,八成是受了我母親之托來關心我的終身大事了。
大姑眉毛一擰,道:“就快大四了,怎麼還沒有?要趕快找,不然來不及了。”說罷衝著廚房喊:“麗啊,你這個姐姐怎麼當的?怎麼不幫著介紹介紹?我看前天晚上來咱們家的那個男孩子就很好,人長得挺俊,又會說話,你不是說他還是什麼學生幹部麼?有女朋友了沒有?”
表姐笑道:“女朋友呢是沒有,不過咱們沐陽要單身呢。”
我一聽頭就大了,表姐這是擺明了出賣我麼。果然,大姑把豆角一丟,瞪大眼睛道:“單身?那怎麼行?咱們老秦家的女孩子可不許單身,我說麗啊,你三舅把小陽交給你,你是怎麼給照顧的?哪兒來的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幸虧我來了,不行,改明兒給我見見人家男孩子去。”